普通的帝城神明，能够在一万岁之前达到星海境第七重，已经算是修行速度很快的了。

可是这些妖孽级的天才，居然能够在千岁之前完成这个目标，由此可见其中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肖楠不禁感叹道：“自从踏入星海境之后我们才知道，星海境的修行极为困难，以前动不动几年就可以突破一次的速度，几乎不可能实现，所以千年之前就能达到第七重，的确相当困难，哪怕是在天地环境如此优越的鸿蒙帝城，其难度也极高。”

苏音微笑了一下，说道：“咱们也不必有太大的压力，真要算起来，咱们还比他们强一些。就拿天云来说，你这一世是从毫无修为的凡人开始修行的，而他们出生就是神界境第一重，这其中的差距，由于云泥。其次，修炼环境也没法儿比，你是自起源级世界一步步爬上来的，可他们一直在帝城享受着鸿蒙源力，接受最为顶级的培养，所以严格来说，你的天赋甩了他们好几条街。”

听到苏音这么一算下来，三人的心情才轻松了一些。

但是也不可否认，修行最困难的阶段，还是在后面，而且他们现在既然已经来了帝城，就得以帝城的水平衡量自己。

过去走过的路，可以提供信心，但不能沾沾自喜，来到这里，一切从零开始。

而且，楚天云他们最终的对手，可不是这些小辈天才，而是头顶那朵黑莲当中的种族。

楚天云从郝亮的见闻来看，那些顶级天才未来成为顶尖高手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且按照他们的修行速度推算的话，只要不出现什么意外，当今的几位顶级天才，基本上都可以在五六千岁之前，达到星海境圆满的层次！

这就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就可以拥有九万年的寿命！

而在前面的修行阶段，他们只用掉了五六千年，换言之，往后余生中的八万多年里，他们可以慢慢地去寻找永生之道，直至打破生命的桎梏，成为这宇宙中最为强大的生灵，达到那传闻当中的永生境界，鸿蒙境！

楚天云还不清楚鸿蒙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在他的认知里，八万多年，怎么着也该突破了吧？

所以他相当疑惑，“这么算下来，千万年时光里，出现过那么多的妖孽，只要成长路上没有夭折，基本上都可以达到鸿蒙境啊，那么如今鸿蒙帝城当中应该有相当多的鸿蒙境强者才对，可事实上，并没有多少啊。”

反正在郝亮的认知当中，帝城当中的鸿蒙强者数量极其有限，他这一辈子见过的鸿蒙境强者，一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

苏音微微摇头，解释道：“事实上，哪有那么简单啊，鸿蒙尊位又岂是那么容易成就的？就算人们再妖孽，再有天赋，在鸿蒙境面前，都没用，鸿蒙门前，众生平等。”

蒜头甩了甩脑袋，相当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所谓天赋，只是对修行一路的感悟能力，修行过程就是摸索属于自己的大道法则，更高的天赋，往往意味着我们对法则的参悟更加敏感，可是当修为达到星海境圆满之后，法则便完全成形，那么在这条路上，天赋已经无法再发挥作用了。”

蓝潆溪迷茫地靠着肖楠的肩膀，目光相当清澈，“好像懂了，又好像没完全懂。”

楚天云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意思是不是说，修行天赋，在到达星海境圆满之后，就被彻底榨干了，再往上，就不是天赋所能左右的了，想要迈入鸿蒙境，其实和个人天赋没有关系？”

“没错，就是这样。”苏音肯定地点了点头，“其实星海境第九重，已经是相当高等的层次了，这宇宙无数众生中，又有几人真的能够达到星海境圆满的地步呢？”

是啊，凡是能够走到这一步的人，又有谁不是绝世天才呢？所以到了这个层次，天赋反而成了最普遍的东西，每一位的身上都背负着辉煌的历史。

哪怕是那些七八万岁的老前辈们，那也在年轻的时候轰动过鸿蒙帝城。

苏音继续说道：“鸿蒙境，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层次，想要跨越那道坎，靠的不是天赋，而是对生命的感悟，和对宇宙真谛的思考，这是一个特别玄妙的问题。无数天才，都是因为终其一生都无法参悟其中的奥秘，以至于被拦在鸿蒙门外，直到寿命耗尽那日，都不得其解，最终含恨而去。”

说到这里，楚天云大概能够理解鸿蒙境的玄妙了，对于那些天才而言，他们知道自己肯定能够在五六千年的时间里，成就星海境第九重的高度。

所以即便他们突破到了第九重，也不会有丝毫兴奋，因为这只是他们人生目标当中的第一步，而且是在小的时候就可以看到的一步，没有丝毫惊喜可言。

又或者说，这都只是对他们的基本要求。

就好像凡人的孩子知道，自己一定会在十八岁成年似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成长过程罢了。

所以他们不会高兴，反而还会开始焦虑和害怕，因为从那时候开始，往后八万多年的时光里，他们都要为登临鸿蒙境而努力。

这条路上，没有人能给他们指引，只能完全靠自己。

实际上，他们缺的只是一次顿悟，要是能悟出来，说不定几年内就可以实现永生，要是悟不出来，那就要被折磨八万年，这种折磨，其实和等死没什么区别。

他们要忍受八万年的折磨，数着日子修行，在他们面前的仿佛是死亡的黑暗，好像一入星海境第九重，反而进入了生命倒计时阶段。

所以，妖孽天才，被家族寄予厚望，自己也充满期待，可是，其压力可想而知，所以他们比任何人都要努力，都要拼命，只为求得那缥缈的永生之境。

因此楚天云也很难说，成为妖孽级天才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在外人看来，他们身上满是威胁，可是他们自己，却从未快乐过，身上的责任和压力太大，好像自己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