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妹妹终于高兴了，路明又继续编了起来。

这次他编好的是一只小兔子，月月看着活灵活现的小兔子也是喜欢的不行。

“哥哥太厉害了！”

她学着大人的模样对着哥哥伸出大拇指，逗得路明也跟着发笑。

待天黑回去后，家里依旧没有吃的，月月还有她姐姐英儿再次饿的哭了起来。

路明此时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去找了点枯草拿水煮了一点一点的喂给她们两个吃。

可她们这么小，哪里吃的下这个，但是又饿的没有办法，只能一边哭一点把煮过的枯草吃完了。

兄妹三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饿的有些犯迷糊，就这样抱在一起睡着了。

直到夜间，她们的娘回来，还带了三个黑面饼子回来，这才拯救了她们的胃。

两个小些的女孩不管不顾的啃了起来，吃的十分香甜。

路明拿着饼子却有些沉默了，最终他还是将饼子掰成了两半，给她娘递了过来：“娘，你也吃。”

他知道，她如果有四块饼是觉得不会只带回来三块，所以她绝对没有吃。

“明儿，你快吃，娘吃过了一点也不饿。”

女人推开了儿子递过来的半块饼子，扭头坚决不吃。

最后无奈之下，他只能自己吃了起来，但剩下半块却被他藏在了怀里。

他们的爹是在第四天回来的，从他回来开始，家里轻松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路明是儿子还稍微好一点，两个女儿在他眼里就跟瘟神一样，见到不是踢就是打，最后为了躲他两个女孩都只能藏到屋后树林里，连后门都不敢进。

在十天一赶集的这天，路明大着胆子偷了他两个铜钱，跑到镇上给两个妹妹一人买了根红头绳。

可当他高高兴兴的赶回家的时候，他们的娘正被他爹按在地上打，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娘的，你敢说铜钱不是你偷的？难怪老子输钱，都是你害老子漏财。”

“爹！”路明扑过去抱住他娘，嘴里哭求着：“爹，我求求你，你别打了，再打她就死了，求求你。”

男子看着儿子这哭哭啼啼的样子就心烦，而且这儿子怎么养的跟自己不亲，尽护着外人。

不过，最终他还是停了手，可心里却有了计较。

路明看着他爹终肯停手差点喜极而泣，抱着女人不停的安慰着：“娘，没事了没事了。”

此时的他十分内疚，都是他害他娘挨了打，可他又没有勇气说出来。

女人似乎看出了点什么苗头，也返过来安慰着他：“娘没事，你千万不要认，娘已经挨了打，他打过就算了，没得让你再挨一次打。”

她知道儿子是个有分寸的人，那两个铜钱他也不会拿去乱花的。

可她这次好像猜错了，他确实什么也没买，而是给两个妹妹买了红头绳，不过没人敢戴出来。

最后月月穿了一个小蚂蚱，英儿穿了个小兔子纷纷戴在了脖子上，红绳被她们摸了泥巴，看着像枯草一样，谁也不会注意。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终于在一个下午这样的宁静被打破了。

“孩儿他爹，我求求你，明儿是你唯一的儿子啊！你怎么舍得…”

女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跪在地上抓着丈夫的裤腿哀求着。

可男人却不为所动，眼皮微垂的看着她冷声道：“你这女人懂什么，他是去富贵人家享福的，比跟着你过苦日子强多了，何况人家给咱们十两银子啊！咱们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的。”

男人实在不理解女人干嘛哭的这么伤心，儿子没了再生一个就是了，多大点儿事。

无论女人怎么哀求，最后路明还是被人带走了，临走前他对着两个妹妹一遍又一遍的交代着：“离爹爹远些，在家里多帮着娘一点，饿了就自己煮点草根吃。”

两个妹妹都哭着点着头，她们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有，只知道隔壁的大伯说了，让她们多看看哥哥，现在不看怕是这辈子都看不到了。

女人带着两个女儿一直着他到了镇上，又从镇上送到了城外，到了城外她再也不能进去了，因为进城要一文钱的人头费，而她没有这几文钱。

“娘，回去吧！”

他看着娘亲破破烂烂的鞋子，心里实在难受，两个妹妹虽然一直没有说什么，但他也知道，她们的脚肯定磨破了。

“明儿，这个你拿着路上吃，别苦着自己。”

女人流着眼泪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了一个白面饼子给他递了过来。

路明接过饼子分成了四块，两个妹妹一人一块，自己一块，另一块递给了女人。

“娘，您吃点吧，就当儿子孝敬您的，以后等儿子过得好了就回来看您。”

路明含着眼泪看着她，她也只能忍住心痛接下饼子咬了几口，笑着说道：“好，娘就等着你回来，到时候娘跟着你享福。”

很快，路明就被带进了城，一起走的还有五六个小男孩，各个都长的唇红齿白的十分好看。

女人带着两个女儿回到家后，才发现她们的噩梦这才正式开始。

从前有儿子护着她现在没有了靠山，男人每天对她打骂那是家常便饭。

对于这种事情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可是才不过三个月的时间，男人又领了一个婆子回来，对着英儿看了又看。

“三两银子，你要愿意我现在就领走，十两是没有的。”婆子对着男人不满的瘪瘪嘴：“你之前卖十两那个是儿子，而且是卖到京城才有这个价，你这女儿是给人家配冥婚，不值这么多的。”

“冥婚，什么冥婚。”女人疯了一样的朝男人抓了过来，嘴里疯疯癫癫的骂着：“你这个畜生，居然让我的女儿去死，那我们都一起去死好了。”

男人被她这一抓气的不行，抄起板凳就对着她砸了下去。

“你这婆娘疯啦，居然敢对男人动手，我看你就是欠打。”

板凳一下下的砸在女人身上，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窜了过来扑在女人身上。

“砰！”

凳子重重的砸在的英儿头上，瞬间英儿便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