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孩用块木板，放在砖头上当桌子，然后在上面玩扑克牌。

张明生想靠近看看，但是他一蹲下，两个小孩就把木板挪挪。

年岁小点的男孩还说：“嗯，好臭，你离远点。”

昨天范大烟刚给张明生洗过，也没有那么大味道。小男孩那是故意夸张，不过张明生也不好意思再靠近。

年纪大点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三张扑克牌，分别是小四，小五以及老K。

他把牌面全部朝上，让对面小男孩，记住每张牌的方位。然后再牌面朝下，双手来回穿插。

等三张牌落定后，让对面小男孩猜，到底哪张是老K。

这就是花三张的游戏，张明生小时候也玩。忽然见到了，有点亲切的感觉。

小男孩看看这张，又看看那张，就是拿不定主意。犹豫了很久，终于把手伸向左边那张。

张明生看他选得不对，急得跨前一步，提前翻开中间那张。可这张不是老K，而是黑桃小四。

他又想去翻右边那张，大男孩急忙摁住他的手，喝道：“你干什么？”

张明生吓得急忙缩回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大男孩对小男孩说：“这把不算，我们再来。”

大男孩将三张牌翻过来，依旧是小四小五，老J，老K果然在左边。

这次他的手速更快，简直让人眼花缭乱，不过张明生死死盯着老K，眼睛一眨不眨。

等牌落定后，他很确定，老K就在左边。他又想去翻牌，被大男孩阻止道：“你想玩可以，必须押钱。”

张明生上下一摸，掏出来两百多块。这还是四海赌城赢的，范大烟放在他身上。

他抽出一张十元，啪的押在木板上，再去掀右边的扑克牌。

可是翻开来后，还是小四，而不是老K。张明生抓耳挠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猜错了。

他又抽出十块钱，放在木板上，指指扑克牌，意思再来一把。

大男孩先收了钱，再把牌翻开来给他看，这次老K跑中间去了。

此时走过来一个人，正是告诉张明生，戴春枝搬走的那位中年妇女。

他一巴掌拍在小男孩头上，骂道：“放下碗筷就跑出来玩，还不回去写学业。”

小男孩只得乖乖的跟着母亲回去，张明生顺势坐在他的砖头上。

大男孩开始涮牌，手速似乎又快了点。张明生聚精会神，死死锁定老K，可结果还是猜错了。

他倔脾气上来后，啥也不管了，还要继续。只不过一连输了十把，一百块又没了。

而且他每次都看的很认真，选牌也很坚定，可就是猜不对。

他也不改变方式，就是认真的看，认真的选牌，认真的输钱。

大男孩都不好意思了，还叹气说：“唉，骗一个傻子的钱，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他站起来就想走，张明生却拉着他的胳膊，怎么也不让他离开。并指着剩下的一百块，意思继续玩。

张明生的力气，大男孩挣脱不了，只得又坐下来。

不过忽然问张明生：“你在找戴春枝？”

张明生木然的点点头，大男孩一边弄牌，一边又问：“你找她做什么？”

张明生第一次开口，声音有点嘶哑，说：“我要找她结婚。”

“你等等，”大男孩挖了挖耳朵，继续道：“你再说一遍？”

张明生的语气，依旧平淡无波：“我想跟她结婚。”

大男孩开始不是没听见，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张明生的尊容，就不用说了，光是他的形象，不是乞丐就是疯子嘛。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神经病乞丐，这就是大男孩对张明生的评价。

所以又问一遍，你找戴春枝做什么？听清楚他是要找戴春枝结婚后，大男孩拍着大腿，笑得前俯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