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比李赖子更坏的人？”几个孩子似乎不敢相信。

“当然啦，比如你们听那个说书先生讲的那个，穷小子用玷污富家小姐清白的手段成功把小姐娶回家，然后把小姐活活磋磨死，然后再用小姐的嫁妆娶别人！”韩翠珍闭着眼睛道。

“我听人说，他磋磨那个小姐是因为，那个小姐仗着自己娘家有银子总是很瞧不起他，从来不用正眼看他……”

金竹想起来当时有个听书的是这么说的。

“还想让人家拿正眼看他，要是我，豁上不要那个破名声我也不嫁给他，大不了我出家……”金梅大了想的也多了。

韩翠珍赞许道：“你们大姐说的对，什么名声不名声的！

不管到啥时候，在娘心里，名声都没有你们的命重要！

那种小人不管使了什么手段咱都坚决不能嫁！

不过，也不必出家，娘有能力养你们！”

“娘，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嫁人也可以？”金梅问。

“对，娘认为， 嫁人是为了多个人疼你们，而不是因为该嫁人了！

若嫁人后发现婆家不把人当人，那就回来！娘给你们当后盾！”韩翠珍有点儿困了。

“娘，你的意思，我们几个以后要是不嫁人，也没事儿，是不是？！”金梅问。

“对……”韩翠珍的呼吸声渐渐平缓，金梅跟几个妹妹嘘了一声，大家都不说话了。

良久之后，金梅的胳膊被碰了一下，她侧头看向旁边的金兰，不确定金兰是睡着了不小心碰到她的还是故意碰的。

“大姐……”金兰用气声叫金梅。

“咋啦？”金梅也用气声回。

“你为啥不想嫁人？”金兰问。

“嫁人有什么好？你看咱娘！”金梅道。

“又不是所有人都像咱爹……”金兰举例，“你看咱姥爷对姥姥多好，大舅对妗子多好……”

“唉……咱哪有那么幸运……”金梅叹气道。

“你看秉信舅……对咱娘多一心一意……有的时候我甚至希望，秉信舅是咱们的爹……”金兰道。

“现在秉信舅看着是不错，可谁能知道娘要是真嫁给他了，过个几年他还能对娘这么好吗？”金梅现在是怀疑一切。

这个问题谁也不知道，谁也无法保证，因为人心易变。

……

没有了尤大成和带弟时不时来刷存在感之后，韩翠珍觉得她的日子过得和谐又美好。

自己会赚钱，孩子们听话懂事，还没有婆家人指手画脚，还有比这更好的日子吗？

尤大成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柳如秋嫁给了别人，这本身对他打击没那么大，但架不住事情赶到一起去了！

他娘脑卒中了，带弟拿回去的方子又是假的！

他不但得给牛氏端屎端尿，还时常被兄弟几个呲打，谁让欺骗他们的是带弟呢？

既然带弟是他的闺女，那他们呲打他肯定没错！

就连躺在炕上的牛氏也开始对着尤大成使性子，轮到那妯娌仨伺候的时候，牛氏要拉要尿都会努力发出声音提醒，反应快的赶紧把她抬出去还来得及，至少被褥上弄不脏。

到了尤大成伺候了，牛氏故意一声不吭，拉尿都直接在炕上，弄的满被褥都是，屋里也臭烘烘的。

现在尤老头儿都不愿意进堂屋了，自己搬去东屋住去了。

至于为啥不把牛氏搬东屋去，因为他怕别人说他不善待病了的老伴儿……

“娘，你咋又拉了！刚才你尿的时候我还问你拉不拉，你是一声不吱，这才多大功夫啊，你就拉了？！

你自己闻闻，这臭不臭？

你没看如今人家来串门子的都不肯进屋了吗？”

尤老头儿听到堂屋里大儿子的声音，翻了个身。

尤大成一边收拾一边说：“娘，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几个弟妹伺候你的时候，怎么你就能知道要拉尿了呢？

怎么就到我你就一声不吱了？

你是对儿子有意见是不是？”

他说了半晌，牛氏这会儿才慢慢翻眼皮看了他一眼，尤大成一下子确认了他的猜测，他立刻问，“娘，你也是因为带弟拿回来的方子是假的生气了？”

牛氏又翻眼皮看他一眼，尤大成无奈的说道，

“娘，你说我冤不冤？带弟拿回来的方子是假的，你们都说我，都把气撒我身上！

可我也气啊，我如今成了孤家寡人，到手的俊俏婆娘和闺女都没了，我跟谁撒气啊我……”

尤大成说着说着真的委屈的哭起来，“说到底，方子又不是咱的，没偷到真的凭啥怨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