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煎熬的或许不是其他作战的人，受伤的人，因为她们还有理由安慰自己。最煎熬的是时雨绮罗，她还可以作战，但她却只能在外面看着，看着队友受伤牺牲，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即便手中正使用着白花治疗队友，她的眼泪中的懊悔仿佛注入了白花之中，昏迷的队友也能感受到。

更令时雨绮罗痛苦的是，即使一开始就使用了白花治疗帕特里克，她也没有撑下来，她的伤太严重了，躯体内重要器官丢失，短时间内无法找到替代，生命必定无法维持。

“我真是个废物！”时雨绮罗咒骂着自己，但理智告诉她还有队友需要治疗。

莎布和梦雯都已经失血过多昏迷，正准备对看上去伤口更严重的莎布使用白花之时，时雨绮罗却看到莎布的断臂正在缓慢和切口相连，那种黑色的物质时雨绮罗从未见过，但她知道，莎布的生命暂时没有危险。

她选择对梦雯使用，梦雯为了打开裂口早已失血过多，时间久了的话完全会危及到生命。

此时，内部的画面也被律者使用能力遮蔽住了，声音更是一早便无法传递出来。

时雨绮罗仿佛失去了灵魂，机械地使用着白花治疗着两人，直到到达内部核心的极限……

而内部的战斗更加惨烈。

莎乐美的依赖超导磁场控制12枚锋利刀刃，但律者的能力影响了这个电磁场，甚至反过来控制刀刃攻击自己。

不出几回合，莎乐美身上便被自己的武器挂了彩。

就连叶落也渐渐施展不出赤绝影的绝技了，只能闪躲着无形的风刃。

其实律者想着控制刀刃攻击对三人更加有利，最起码可以看到，不至于避无可避。所性三人也就没想着摧毁它们。而是一边躲避一边寻找机会攻击。

突然，莎乐美感受到了一片吸力，准确的说，她不是被吸过去的，而是被反向的压强推过去的，完全反应不过来。

“接着躲啊～”律者手掌虚捏，压迫着莎乐美的头颅。

“放开她！”塞西莉亚手持黑渊冲向律者。

律者试图再次使用这一招式，被塞西莉亚跳到其他地方躲开了。

律者显然知道这个武器的恐怖，松开了捏着莎乐美的手，一道空气强波冲击向塞西莉亚，塞西莉亚本能提枪抵挡，长枪被强波推动撞在塞西莉亚自己的胸口。

鲜血从塞西莉亚口中吐出，吐向了律者。

“圣血解放·白花郁血！”塞西莉亚以体内的沙尼亚特圣血，配合黑渊白花射出的枪击，其威力甚至能一瞬间消灭席卷整个西伯利亚的崩坏能。

可惜血液是流体，这一奇招没有奏效。反倒被律者抓住了机会。

“你提醒我了，血液，我也可以操控～”

倒在律者脚边的莎乐美成为了首要目标。

“想知道血液凝固的感觉吗？”律者空抓起莎乐美，沿着伤口，莎乐美体内的血液全都被律者掌控了。

“啊啊啊啊啊！……”莎乐美痛苦着嘶喊着，不一会儿便没了生息。

“接下来轮到你了。”律者缓缓走向闭眼静心的叶落。

塞西莉亚自己的底牌已经失效，而她知道叶落正在酝酿着可以击败对方的招式，选择挡在了叶落身前。

“不许你靠近她！”

“抢着送死吗？真有趣。”

律者想要直接操控塞西莉亚体内的血液，但每当控制着崩坏能施展权能靠近塞西莉亚血液之时，这股崩坏能就消散了。

而塞西莉亚也在不断“燃烧”着“圣血”与之抗衡，不过这种消耗她显然敌不过，对方的崩坏能可是无穷无尽的，但自己又能有多少血液呢？

最终，塞西莉亚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叶落在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师傅教授的武艺，静下心来。技巧心法在心中一遍遍练习。

此刻，心外战斗如此激烈，但叶落心内又仿佛空无一物。

终于，她睁开双眼，眼中仿佛有精光闪过。

“太虚剑神！”无数柄光剑组成了一柄巨大化剑的虚影，无形无质，律者完全无法抵抗，被正面击中。

但毕竟是第一次施展，而且技巧并不醇熟，律者并没有完全失去抵抗能力，挣扎之际，弥留的律者人格射出一柄水剑剖心而过。

塞西莉亚重伤昏迷，莎乐美牺牲，叶落鏖战到了最后……

“师姐……你……终于……醒了……”叶落拼尽全力的手探向程立雪的脸颊。

泪水滴落在怀中人的心间（双重意义上的）。这是程立雪第一次放声哭泣，其中的悔恨痛苦仿若实质，她的自我意识在愤怒，不是抵抗而是在虐杀着之前的律者人格。

意识空间中……

“但这又能怎么样呢？她们都被你杀死了啊！哈哈哈哈——”即使被殴打得面目全非，律者意识依旧在狂笑着，比起杀掉宿主珍视之人，现在这种场面更让她欣喜若狂，而且对方越愤怒，她越兴奋，甚至不屑反抗，因为，想要密切感受这种喜悦，最直白的方式就是感受对方的怒火。

“啊～多么令人愉悦！”瘫死在地上的律者人格。

“说起来，你之前并没有积攒什么负面情绪。”律者人格语气故作思考地自言自语。

“不过没关系！”

“这不就有了吗！！！——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快，继续宣泄你的怒火啊？你怀里的她，也要死了！哈哈哈哈！”

“……你说得对。”

“？？”律者人格不知道这个本体在说什么。

程立雪选择不再理会她，而是珍视自己和师妹的最后时光。她已是罪人，但不能再继续错下去。

“叶落，我喜欢你，之前的我一直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现在我明白了，我喜欢你！”

“你听得到吗？”

可惜没人回应……怀中的人仿佛睡着了一样，静静闭着眼睛也看不出呼吸。

少女吻上珍爱之人的唇，还有温度，就好像她还活着一样。

突然，程立雪感觉自己感受到了异样，是叶落的舌头，此刻正探向自己的口中。激烈而歇斯底里。

她知道，这是最后一吻，她泪流不止。

她知道，这是最后一吻，她眼角带笑。

眼泪决堤，悲伤仿佛突破了天际，女孩仰起头，呆呆地望着世间的一切，所有事物仿佛都带上了表情，嘲笑着她。

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要让自己身边的人遭受这一切。想要站起身，却像是感觉不到双腿，视线也模糊了，渐渐的，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一种情绪充斥着所有的感官。

少女睡了过去，梦中是一片乐园。

耳中在反复回放着师妹的笑声。眼前在描绘着师妹的笑颜。双手感受着师妹的脸颊。空气中充满了浪漫的气息。就连口中也都是师妹的甜蜜。

“叶落，我喜欢你！”

“师姐，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