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诞生记是这样发生的……

“听说了吗？程家大公子昨天被人虐了，他本人到是没什么事，两个下人让人打进了墙里头去了，当时把程少景吓的，整个人都快跪地上了。”

“这是真的？”

“废话，我能骗你吗？昨天我正好在悦来楼三楼喝酒，亲眼所见。喂，你是我兄弟我才告诉你，别出去乱说，小心掉脑袋。”

“那是当然，我怎么可能乱说？”

“……”

“听说了吗？程少景昨天让人虐了，打的那叫一个惨，鼻梁都塌，当时啊，那血都流出二里地了。”

“我靠，真的假的？因为啥啊？”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所见啊，听说程少景看上了一个倒夜香的妹妹，找人家提亲，用的语气甭提多难听了，最后威胁人家，没曾想那个倒夜香的手段真猛啊，在程少景的脸上打了下不五十拳，啧啧，太生猛了。”

“一个倒夜香的就敢打程少景？这可是大新闻啊。”

“别这么激动，我就跟你一个人说，千万说出去传，明白？”

“废话，我不要脑袋啦，这事就你我知道。”

“……”

“听说了没？昨个程少景让人虐了，我靠，满地找牙啊，可笑的是，出手的人居然是一个倒夜香的，还是个瘸子。”

“我勒个去，这么刺激？”

“别提了，太好笑了，那货跟一个倒夜香的抢满月楼的娘们，大打出手，带两个下人都没干过人家，那叫一个凄惨啊，后来都吓尿裤子了。”

“哈哈，真他妈好笑，中天城最近太平静了，好久没听到这种传闻了。”

“你别光笑啊，这事可不能乱传，小心让程家人听到。”

“放心吧，我可不乱嚼舌根的人。”

“……”

“喂，听说了吗，昨个程少景让人虐了。听说那小子找了个龟奴要了个姐们，没想到弄完了惹了一身的花柳病，结果找人寻仇，没想到对方真狠啊，把程少景打的哭爹喊娘的，最后连命根子都被打断了，唉，可怜程老爷子就这么一个儿子，日后无人传后喽。”

“我擦，谁这么牛逼啊？”

“我哪知道，有人说是那货还是个倒夜香的。”

“去~真他娘的刺激。”

“……”

什么叫流言？什么叫蜚语？

这就是了，一个废物诞生记，经过众口相传、添油加醋后演变成一场明城十秀之程家不幸无后记，在中天城内好一阵疯传，以致于最后，程家老爷子程明庆连续数日出门都不敢在马车里露出头，就怕所过之处指指点点。

一世的英明，临老晚节不保，程明庆从一个明城十秀，牛逼轰轰的神武高手一跃成为了中天城的笑柄，不出三天，程明庆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王八，出个门都得把脑袋塞进裤当里不敢掏出来，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啪！”

程老爷了把书房里能砸的东西几乎全砸了，就连他最钟爱的玉如意都一掌劈成了两数断，指着堂前跪着的程少景那是破口大骂：“你妈了八子的，你看看你干了些什么？老子的脸都让丢尽了。”

堂前三房，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都在其列，老三金夫人面沉似水，一脸的寒霜挂面，好像钻进了冰洞里冻了三天都不止。

而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正因为大夫人、二夫人无后，嫉妒年轻貌美的三夫人，于是乎背后的刀子、无尽的挑拨犹如滔滔江水，滚滚而来。

“哼，都是老三纵容他，才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我程家的颜面还往何处搁去。”大夫人一脸的不屑、悲愤，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直盯金夫人心中大爽，叫你成天夜郎自大，以后给老爷生了个儿子就得意上天了，这下惨了吧。

二夫人也道：“老爷，少景这孩子是该管管了，你看看外面都传成什么样子了？说什么什么，少景找了个窑姐风流快活，惹了一身的病。”二夫人腻歪的用手绢挡住了嘴，一脸厌恶道：“少景，家里正准备给你娶媳妇呢，还是林家的人，你说说，以后我们程家怎么有脸去见林家的人？”

二夫人得理不饶人，抓紧机会继续贬低：“你倒是说说，你真的得了一身病吗？”

程少景绝倒，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撞墙而死算了，这些谣传简直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听进耳朵的，还花柳病，我花你妈个大西瓜啊，老子就说了几句威胁的话，至于这么杜撰老子吗？

金夫人听了忍不住了，站起道：“老爷，这件事我知道一个大概，让我来说。”

“你说。”程明庆神色有异、极怒所至。

金夫人可是从来没见过老爷子跟自己红过脸，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然后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你说的是真的？”程明庆不假，这件事里外透着古怪，听金夫人说完，却是萌生了另一份心思。

“句句属实。”

程少景也来了精神头，哭着道：“爹爹，那小子仗着有明东城撑腰，把孩儿欺辱的如此之惨，你可要为孩儿作主啊。”

“作主？”程明庆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作你妈的主，作主，难不成你让老子亲自出去把那个姓风杀了？就因为你没拜成师，还是因为人家不答应你的要求打了你带去的两个废物？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性？你受伤了吗？外面传的再难听，人家也没打你，一个下人打下人，这事也让老夫去管？”

程明庆是有什么说什么，索性劈头盖脸的又把程少景骂了一顿，然后说道：“我警告你，暂时你允许你去寻仇。”

“为什么？”程少景不懂。

其实他是真傻，这事一听明眼人就知道程明庆不会善罢甘休，只是事情刚刚发生再去找一个下人的麻烦，对于程老爷子的脸面没有任何的好处。而且背后站着一个明东城，不管怎么做，也得从全考虑才行。

只是程少景压根就想不到那个层面。他这一问，金夫人就知道坏菜了。

果不其然，程明庆勃然大怒，上前就是一个耳光，直把从来不舍得动一根手指的亲儿子扇飞了老远：“白痴、笨蛋、废物，你他妈的就会动动脑子？我懒得跟你说，这半个月不许出门，敢踏出大门一步，老子断你一条腿，妈的……”

……

风波未平……

也平不了，短短的三天功夫，没人不知道中天城出了一个络腮胡子胆大包天者，只有风绝羽还蒙在鼓里。

这一天他准备出门，不巧遇上了迎面走来的连央，连总管有点匆忙，一眼就看到了风绝羽，赶忙跑了过来。

“风小哥，风小哥。”

“咦？连总管？有事吗？”

连央蹑手蹑脚的把风绝羽拉到了旁，举止好生见不得人，小声道：“小哥听说了没有？”

“听说什么？”风绝羽笑道：“别这么神秘，有话就直说呗。”

连央道：“近日传闻中天城有人把程少景打了，那个穿着似乎跟小哥相像，不知小哥知不知道这件事？”

其实传闻到连央耳朵里的时候，连央就意识到了那个人极有可能是风绝羽，粗布长袍、腰间一根麻绳、满脸的络腮胡子，这不正是风大少的打扮吗？再加上满中天城哪个不认识程家大公子，谁敢对他出手。种种迹象表明，有胆子敢把程少景干的满头包了也就眼前这位了。

只不过风大杀手倒是听的五迷三倒，也没矢口否认，挠着头道：“程少景？我是跟他有过纠葛，可也没打他？就把他两个手下打了一顿，就一拳，怎么传成这样？”

“人言可畏啊。”

即使猜到了是风绝羽干的，但听到他亲口承认，连大总管还是一阵眩晕险些没栽倒在地上，心说：爷你真敢干啊，连程少景都要打，牛逼透了。

不过回头想想，连央倒也觉得合理，这件事别人不敢干，风绝羽也干的出来。他是谁，那可是一拳能把明大当家的干倒的牛逼人物的下人，这么牛叉的来历一个程少景算个毛？

只是连央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风绝羽，省得这小子万一被人暗算了，他后面那位站出来，中天城还不翻天了？

“咳咳，那个风小哥，你知不知道程少景是谁？”连央试探性的问道，意思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结果风绝羽一句话就给连噎了回去：“我管他是谁，前辈让我办事他挡了路就得收拾他，怎么着？我惹不起？”

“靠。”

连央吓的频频后退都快哭了，心说，爷，还有你惹不起的人物吗？

“不是，不是这道理，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没什么可是的。”连央刚要说话，风绝羽不耐烦的打断道：“你也别害怕，这事与你无关，要是程家找上门来，你就告诉他是我干的，靠，我就不信他能把我怎么样？行了，我还有事要忙，我走了。”

这货压根就没把这件往心里去，然而听在连央耳中，那就是另外一番风味了：爷啊，你是靠山背后坐，不知我等小人苦，这要是程明庆找上门来，我可怎么说啊？

“怎么说？”刚要走的风绝羽回头一望：“明东城不告诉你了吗？该怎么说怎么说。”

“连总管，程老爷过来了。”

两人刚刚说完，外面跑进来一个满头大汗的小厮，连央一听，就觉得眼前一黑，完了，完了，好的不灵坏的灵，程明庆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