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寨的上车啦，去上寨的上车啦~”随着司机的吆喝声，姜家一行人也提上行李跟随人流，终于坐上了返乡的车。

“还有没有去上寨的？发车啦！”司机把头从窗子上伸出去，喊了几遍，确定没有人上车之后，车子缓缓启动。

姜理、姜父坐在前排，姜荷、姜母坐在后排，也是最后一排，中间就没有走道，一排座位连在一起的。

姜母会晕车，村里的拖拉机都只能坐驾驶旁边的位置，坐车斗里就晕的不行，坐后面可以吹吹风缓解一点。

衣服行李那些东西能塞的都塞进座位底下，不能塞的就姜父和姜理抱着，买的那几大包糖装在同一个大袋子里，姜母抱着。

才坐下，姜理的脑袋就伸长了往后看，琢磨着怎么能让姜母抓一把给他。

说来也好笑，在姜荷面前总是装成一个大人的模样，这也不要那也不要的，懂事的不行。

姜母一来就忍不住犯贱，总要去她面前显摆，找存在感，回回去回回被骂，被骂了下回还去惹她。

也许因为是母亲，所以才会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想让她多关注自己。

“把脑袋给我缩回去，你今天就算是把脖子给扭断了，我也不可能给你吃的。”

姜母本来好好的闭目养神中，被他那火热的视线弄得实在是受不了了，睁开眼睛狠狠地瞪了姜理一眼。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小买回去过年的东西，姜母总是要留到过年那天才能吃，早一天被儿女偷吃了都要狠狠地骂两人一顿。

姜荷从小也不算贪吃，被骂了就不会再有第二次。姜理就是好不好吃都得尝尝，反正你藏起来就是不行。

因此姜理在过年前没少挨骂，不过看样子他是乐此不疲，怕是也改不掉。

见姜母不给，姜理就开启了骚扰模式，把手伸到姜母鼻尖。

捏拳——松手，捏拳——松手，在姜母面前勾啊勾的。

姜母一个出其不意就给了他手一个巴掌，啪~多么响亮的声音。

姜父把脑袋往窗边靠了靠，企图假装不认识这个儿子。

姜理张着嘴无声呐喊，不停地甩着被打得通红的手掌，给姜荷使眼色。

还笑，你看我这手，你还笑得出来。

平心而论，姜荷真不是故意想笑他的，实在是他太烦人了，被打了纯属活该。

见姜荷不理他反而仰头把帽子拉下来睡觉，气呼呼地转身，不知道想啥坏主意了。

过了不一会，姜理又扭头，先看了看他妈确保她没睡着，睡着了他可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接着用手扒开两个座位靠垫之间的缝，把脸凑上去，开始小声呼唤姜母。

“妈，给我糖”“妈，给我吃的”......

姜母掏了掏耳朵，感觉这晕车晕的更厉害了，都开始幻听了，继续眯着眼睛休息。

车子过路的声音和车内乘客的嘈杂声，让姜理一下子没有叫醒姜母。

姜荷瞟了一眼他，压低声音：“再闹腾，待会被收拾可别怪我没帮你啊”。她可看见姜母烦躁的挠大腿动作了。

姜理没在意他姐说了啥，继续喊他妈，不知道要坐多久，不吃点东西，找点乐子怎么熬得过去啊。

姜母烦躁地睁开眼睛，发现又是小儿子在找事。手一下子扬起来要给他爱吃的大嘴巴子。

当然只是吓唬吓唬他，烦的不行了。

“哈哈哈，大姐，是你们家儿子吧，孩子要啥你就给他呗，看把孩子急的。”姜荷旁边坐着一个抱着一个小婴儿的妇女，一路看着姜理作怪，忍不住开口道。

姜母脸上划过几分尴尬：“嗐，这不是打算留着过年嘛，到时候再吃。”

姜理这小子就是闲着没事做，想找点事情干干，就算把糖给他了，一会儿也得来烦人。自己的儿子她自己知道。

妇女撇撇嘴，眼光往袋子上扫了一眼，“早晚都得吃，有啥舍不得的，我家这老儿子要是想吃，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他摘。”

说着把怀里抱着的孩子轻轻摇了摇，一副慈爱的模样。

姜荷与母亲对视了一眼，嘴角有些抽抽。您先别说啥天上的星星了，那孩子都快包浆了，还不如先给他洗洗来得实在。

不过两人也没出声，毕竟也不认识。

姜母没好气地从袋子里抓了一把巧克力糖递给姜理，“拿着去吃，少来烦人。”显然是将气撒到了姜理头上，莫名其妙的，跟自己孩子说话，来个陌生人插嘴。

真烦人。

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糖，但姜理没打算用这种方式得到啊。他又不是真的贪吃这点糖，咳咳贪吃确实也有一点。

但是主要还是想逗逗他妈，让姜母晕车的情况改善一点，不都说转移了注意力就能好嘛。

这人往哪冒出来的，跟你有啥事啊，姜理回过头悄悄的瞪了一眼那个妇女。

姜母刚解开袋子，陈菊就看见了。她眼神一向就好，那是巧克力糖吧？她可从来没吃过呢，不知道啥滋味。

陈菊想了个招儿，手下用了一点劲儿，小儿子就扯开嗓子哇哇大哭。

“诶呀姐，你看孩子突然哭了，你给我两颗糖哄哄孩子，行不？”嘴上说着，手已经伸过去了，直往袋子里钻。

“欸，那可不行。”说时迟那时快，姜荷一下子就按住了陈菊的手。

“干嘛呢干嘛呢，不给就不给呗，动什么手啊，欺负人啊？”没想到会被旁边这个小姑娘按住手，抽也没抽回来，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放大了。

她丈夫就坐在旁边，没想到这么大声音都没把他喊醒，睡得跟个死猪似的，陈菊狠狠地磨了磨牙。

姜母调整好坐姿，坐正了对着她，“妹子，这糖也不贵，就十几块钱一斤，你不会舍不得吧。”

“这我们还要留着过年呢，分一颗少一颗，分不起啊，给不了。”

等姜母把话说完，姜荷才松开了她的手。

陈菊赶紧把手收回来，假装哄孩子，嘴上还说着：“不给我们就不吃了，我可怜的宝。”

姜荷看得分明，这孩子瘦瘦小小的一个，不超过五个月大，而且刚刚一直在乖乖地睡觉。

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