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理一听心里也打了鼓，本来他和姜父姜母就是沟通不畅，也帮不上什么忙，要是他去多嘴几句，不同意不说，指不定还会被想是不是他把姜荷哄骗了。

姜理想想那个画面都觉得窒息，只能把目光投向姜荷，你自己想办法吧，我是不行。

姜荷也没指望他能有什么好办法说服姜父姜母，只是得找个人商量商量而已。

见姜理也没表现出反对，反而定了定心神，又多了一份底气能说服姜母了。

一个下午，两人各自神游，串一卖完两人就赶紧抓紧时间去报刊亭给家里打电话了。

电话接通前的几秒，滴~滴~滴~的声音给姜荷增添了几分紧张。

接通了——

“什么？”姜母的大嗓门震耳欲聋。

“姜荷你给我再说一遍，你要干嘛？”姜母把话筒拿开看了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在外面钱不知道赚没赚着，就把主意打到家里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把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压下去“家里就这么三瓜两枣的东西，你让你老娘把土地抵押了，万一还不上，我们怎么过啊？”

“让你爹你妈四五十岁的人去要饭吗？当花子吗？”姜母越说越气，语气越来越重。

“妈，我和李子现在一天最少都能挣钱两百，最少！”

“还得上我才会向您开口的，谁也不会拿土地开玩笑。”姜荷语气镇定，充满信心，实际上垂下的左手手心里已经满满的汗了。

双方都没有开口，话筒之间传递着两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姜理在一旁偷听，大气不敢喘，脸上急得通红，又不敢出声。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不是假的？”姜母还是没沉住气，自己的儿女她还是心软了。

“当然不是假的，下个星期一凑够了钱咱家就在城里有一个铺子了。”姜母态度软化了下来，姜荷心里一喜，有希望了。

“我得和你爹商量商量，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你让妈好好想想。”就像有一座山压在身上一样，姜母不敢轻易同意，她得找人问问。

那就是差不多妥了？最少也成功了一半，姜父向来沉默寡言，家里的大小事都是姜母拿主意，只要姜母同意了，那事情就好办了。

“妈，你可以来市里看看，我俩在这里忙一天能赚多少，你也放心。”姜荷仔细的告诉姜母两人的地址，实在不放心的，她相信来市里看一眼也能放心了。

姜母也没说来不来，只说先挂了，她得去问问。

这时姜理终于敢开口了，“姐，你说咱妈能同意吗？我刚刚都怕她从话筒里钻出来给咱俩一顿骂。”

他拍拍胸脯，心有余悸道。

最难张开的口也张了，剩下的她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仿佛一块巨石落了地，现在的她反而觉得心底踏实了不少。

从包里掏出几毛钱递给报亭老板，姜荷转身回家，“同不同意咱也没法再劝了，明天我再来打一个电话，看看妈是啥意思，不行也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实在不行把我卖给练气功那些大爷吧哈哈哈，做他们的关门弟子会不会能赚很多钱。”姜理故意逗她笑，说的是附近小公园里，整天练气功的那些老头，一个个穿金带戴的教一些老头老太太练习功法，听说学费都好多钱呢。

“好啊，就让你去做他们的座下童子。”姜荷失笑，一天天的尽说些不着调的。

“啊，你真舍得，万一喷火把我烧了...”

“正好咱家也缺点烤肉，就用你了。”

“好恶毒的人心！”......

回家的路上，两人说说笑笑间把压在心底的担忧也驱散了，收拾收拾，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会有好消息的。

与此同时，村子里的姜母心情就不是那么稳定了，一会下定决心决定帮女儿一把，一会又怕万一还不上，全家去要饭，种种心情让她坐立难安。

在她第五次重复坐下又站起来这个动作后，她决定和姜父去商量一下。

姜父在外面做帮工，人家包吃住，所以农忙结束后就去打工了，一直没回来，偶尔回家看看也没留下过夜。

说是帮工其实就是去隔壁村子帮忙盖房子，村子里都这样，农忙一结束，盖房子的家庭就多了，三三两两的就组成了一个简易的包工队，姜父会点木工，瓦工也还成其他啥的也会点，年年这个时候都被人请去干活了。

傍晚风大，姜母系上头巾，拿上电筒出发了。

等走到姜父做工的地方，月亮已经高悬在空中了，一颗昏黄的灯泡照着，他们正在吃晚饭。

“姜贵开，姜贵开——”姜母朝着屋子里喊，屋里一阵喧闹，大晚上来找人，大家都跑出来看看，生怕是出什么事情了。

姜父更是一口饭还在嗓子眼，没咽下去，赶紧跑出来，生怕出啥事了。

“怎么啦，怎么啦，媳妇。”

“你先吃饭，吃完出来我跟你说件事情。”姜母压低声音，催促道。那么多人围着，她可不想自己孩子沦为谈资。

“我在外边等你。”姜母找了个墙角，站在哪里等他。

“行。”姜父不大明白，但看媳妇这个样子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大手一挥招呼兄弟们没事没事，先回去吃饭。

“走走走，吃饭吃饭，没事没事。”

“有事你就说啊，这大晚上的来找你，不是什么小事吧。”有工友关心道。

“没事，你们该吃饭吃饭，该喝酒喝酒，我等下去问问，要是大事我能不跟你们说吗”姜父憨厚的笑笑，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行，那赶紧吃。”

面上是不在意，但他还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随便把碗里的饭扒光就出去找姜母了，他害怕出了啥事情。

快步走到姜母面前，他轻声询问：“家里出啥事了，还是怎么了？”

“难道是姜理在外面闯祸了？”两人去市里他也知道，他倒是挺支持的，去见见市面也挺好的。

突然的声音打断了姜母的沉思。

她朝姜父招招手，把下午那通电话说了个清清楚楚。

出乎姜母意料的是，姜父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