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看着的周意感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就一个饼，夫妻俩也能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这种夫妻之间的互动，不是一朝一夕而是多年相处下的默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周意都不忍心打扰，拿起手中的饼也塞进了嘴巴，轻轻咬了一口，又酥又脆，材料真实。

“上车了，去余昌的上车。”

乘务员小广播响起。

“走。”

大姐一声吆喝，三人往班车走去。

“妹子，妹子！”

一男人冲了过来。

三人一看，原来是刚刚骚扰周意的男人。

“你，你想干嘛？”

大姐大喊。

“大姐，妹子，你们就饶过我吧。我不敢了。”

男人边说边作揖求饶。

“哼！”大姐冷哼一声不想理他，拉着周意绕开他往旁边走。

“妹子，求你了！我必须到余昌去。”男人又冲到了周意面前，作势要跪，周意往旁边退了退，并拦下了大姐，双手环胸看着他。

男人不敢接周意眼神，微低着头，“我是去余昌务工的，那里有老乡在等我。如果我没有按时到，他就不会等我了。求你们放我一马，我再也不敢了。”

周意叹了口气，见他确实没了开始的猥琐样，身上被泼的污渍还在，整个就更像是流浪汉，不由得摇头，真是越穷越见鬼。

大姐似乎也是看不下去了，和周意对视一眼后，说道：“你啊，就是贱骨头，非要人家收拾你。滚吧！再有下次就派出所见！”

“是是是！”男人边说边佝着腰向后退。

“我们走。”大姐拉着周意招呼自家男人就走了。

周意三人回到车上时，车上的人都已归位，三人也各自归位。

男人也在乘务员关门的一刹上了车，全程是佝着背回到座位。

周意没再关注他。

可，有人在关注她。

周意寻去，原来是对面下铺的男人，正侧着头看着她，似乎眉头还皱着。

周意刚看过去，他就转头了。

周意很是好奇，怎么总感觉这个男人是有意关注她的，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秒，见他没动作了，又不自觉扫了眼他上铺的女人。

那女人贴着窗，弓着身体，似乎很不舒服。

周意打了个吹欠，身体真的撑不住了，加上猥琐大叔也搞定了，放下心来就困了。

盖上被子就真的睡了过去。

……

“妹子，妹子。”

周意睡得迷迷糊糊，耳边传来大姐的声音。

见她动了，大姐再次拍了拍周意手臂，“到了。快，下车了。”

“哦。好。”周意勉强睁开了眼睛，扫了下四周，确实大家都在排队下车了。

周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一咕噜坐起，拿起枕旁的包裹下了床。

“啊！终于到了！”

周意跳下车踩在地板的一瞬又做了个大大的伸展，哎呀，终于到了。

“妹子。”大姐走过来扯着她手臂摇头，示意她这样不雅。周意这样大咧咧的女人她是第一次见，下意识就过来阻止了。

“呵呵。”周意笑笑，“大姐，你们是往哪去？”

大姐不回答，只拉着她往旁边走，直到走到一个小过道，没什么人的地方，才说道：“你啊，得注意点，去哪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特别是你这种人生地不熟的。”

“呵。”周意下意识摸了下头，“我以后一定注意。”

“嗯。话说你要去哪？会去吗？怎么也不叫他来接你呀？”

周意摇头，“他没空！”从包里拿出了肖承文的信，指着上面的地址给大姐看。

“红旗大道中医附属学院？”大姐直接念了出来，越念越不可置信，睁着大眼睛看向周意。

周意见她一副惊讶的表情，不由得赶紧问道：“姐，有什么问题吗？”

大姐也不回答，就上下打量了周意一番，“你说你家男人在这里？”

她边问边指着信上的地址。

周意懵了，只是诚实的点头。

“哎呦，你这妹子真是！”大姐拍着周意笑，“难怪喽，原来你家的是医生！”

“嗯。他是。”周意被她这一笑给弄糊涂了，一时也没注意到，大姐竟然识字，还一看就知道是医生。

见周意还是一脸懵样，大姐止住笑，“好啦。这个地方我们熟，跟我们走就是了。”

“哦。”周意还是没明白过来，只傻傻跟在大姐后面，反正在她心里，大姐就是信得过的人。

“妹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哦，我叫周意。大姐你呢？”

“我姓苏，我家的姓陈，你就叫我苏姐吧！”

“好。”周意走着走着，脑子才转过弯来，“不对。苏姐，你识字？”

“呵呵。还不太笨。”大姐给了周意脑门一下，“我们俩刚好就在你要去的学院里工作，我呢在食堂，我家的在宿舍守门。”

“哇，这么巧！”周意心里高兴坏了，这真是雪中送炭啊，这下解决了问路的烦恼。

“是啊，这就是缘分。你一上车我就觉得你合我眼缘，特别是那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我当时还多打量了你两眼呢。呵呵。”

“嘿嘿，是吧。反正遇上你们，是我的幸运。”

“你啊，以后少一个人出门，这世道不太平。”

“是。”周意不在意。调皮一笑，又问道：“苏姐，我们走着去吗？远不远啊？”

“远！当然得坐车。一会儿穿过那个天桥，我们到对面去坐公交，要准备一元钱。”

“好勒！”周意说着就往胸包里掏。

“你呀！”大姐一巴打在周意手上，“财不外露。我们先帮你出了。”

“哦。”周意汕汕一笑，没有说破，其实她也就放了两元在胸包里。

“那到地了，我再还你。”

“好。”大姐又拿起她家男人的手看了表，“现在差不多三点，我们得快走两步去等车，赶在四点半前到那，这样我们还能吃上食堂的饭。”

三点，四点半，周意算了一下，“啊，我们还得坐一个半小时的车？”

“呵呵。不用那么久，不过，我们得等公交，半小时才有一班，而且时间不固定。得碰运气。”

“哦。我运气很好。”周意很自信。

大姐也不想打击她，“好。那我们就靠你了。”

大姐这一打趣，周意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姐也不再说话，领着周意就往人行天桥走去。

周意借机四下打量，这余昌市不愧是省会城市，终于有点城市的模样了。

四车道的大马路两旁都是楼房，最高的有六七层，大多数在五层以下，路边的都是商店，还挂着各式各样的招牌。

可能是车站旁边，到处都是来去匆匆的行人，或背着行李，或拉着皮箱。

路上的小轿车也多了起来，摩托车仍是主力，自行车也有。

周意算是第一次感受了一把八十年代未城市的繁华。

“怎么样？眼睛都不够看了吧？”大姐以为周意这一路的打量是因为第一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