濴羽：……

就很无语，又是一个称她为神的，人家明明是凶兽好不好！

“我不是，你看错了。”濴羽面无表情。

百里苍沉一脸的震惊，差点忘记了反应。

“不会认错，吾神这一身的功德之力与信仰之力非主神不能有。”国师与平时的仙风道骨截然不同的激动着，身子隐隐颤抖，“吾神，这千年来您是怎样渡过的，您可知我大夏现在又被欺到头上了……呜呜……吾神，我大夏其它的神呢，您可知祂们在何处？”

国师的目光中全是殷殷的期盼，巴巴的望着濴羽。

濴羽看着地上跪着的白发人，心底有些不自在，做为对情绪敏感的兽兽，她感受得到对面这人对她的情感是真的殷殷切切，巨大的欢喜占据着他的心神，甚至对她还有一种流浪多日的孩子突然见到母亲的孺慕之情，这就戳到她的心了。

濴羽自己也一个思念母亲的娃儿。

因此，她少有的正经回答道，

“我一直都在沉睡，并不知晓其它的神在何处，而且我也并非你的神明。”我是凶兽耶，是你家神明对立面那个敌人还差不多。

国师一脸不信，抬首激动道，

“怎么会不是，吾神您是不是沉睡千年，伤势还没好，一时有些记忆受损……”话还未说完，他抬着的头，正好看到了房梁上的那面花纹繁杂的铜镜，

那铜镜中正正倒映着濴羽的身影，……凡人之躯？

怎么会是凡人之躯？！

国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那面椭圆的镜子下方，抬首仔细去看。

濴羽和百里苍沉也跟着抬首去看。

濴羽左照照右照照：嗯，很美嘛~~

濴小羽对自己的颜值很满意。

百里苍沉若有所思，上次带大王过来时，这面铜镜曾经照出过大王的真身，莫非它就是传说中的照妖镜？

国师身形摇摇欲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凡人之身！那样厚的功德，若非曾经拯救过三界苍生，怎么可能会拥有？！

还有那遮天蔽日的信仰之力，不是主神又怎么可能拥有？

这面铜镜是另一位仅存于世的神明赐下的，它可不单单是照妖镜，而是去伪存真 去芜存菁的“存真镜”啊，它是不会照错的！

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怜的国师，并不知晓，濴羽这具由冰蓝液塑造而成的肉身，那是实打实的人类躯体。

百里苍沉看国师一直在那里失魂落魄，上前一步扶住他，

“国师大人，您先坐下，咱们慢慢说，或许是有什么误会。”

国师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他短时间之内大喜大落，以为大夏有了依靠，可是下一刻……

就像失去庇护多年的孩子重新遇到了母亲，却转瞬间发现那并不是母亲，只是自己认错了……

那种失落，那种难受，堵在心口，无法宣泄。

他顺着百里苍沉的力道，坐在了茶桌前，痴痴看着也坐到了他对面的濴羽。

那浩瀚恢弘的紫气还是那么温暖而蓬勃，他怎么会认错呢？不可能认错啊！

国师喃喃道，“莫非真的是人类？可是就算是十世善人也不见得能有如此厚重的功德啊……或许，我该去问问……祂”

百里苍沉心里一动，他还是……祂？谁？

濴羽见对面的白头发国师提到了她身上的功德之力，顿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总算逮着一个懂这方面事情的人了，

“老头，你知道我身上这功德之力是怎么来的吗？”濴羽神神秘秘道。

“怎么来的？”国师精神一振，这位疑似神明的姑娘终于不再回避这方面的事情了。

“啊？不是，我是在问你啊！怎么来的？”濴羽瞪大眼睛望向对面的老头，这老头似不似傻？

“嗯？怎么来的，您不是正要讲？”国师也有点懵，小心翼翼道。

百里苍沉扶额，国师这是心神被冲击的不轻啊，平时那么睿智的一个人，如今居然被濴羽这丫头的跳跃思维给搞得降智了。

“我是说，”濴羽比划，“算了！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每次天降功德有的多有的少，是以什么来作为衡量标准的？”

“每次？”国师的睿智渐渐回笼，“您是说，您经常能得到天降功德？”

“对啊，”濴羽理所当然的点头，“每次救人都有。”

国师震惊了，“每……每每每次都有？”

要知道，功德两字并不简单，那可都是大功与大德，这世上没几个人能轻而易举得到功德，即便是西方佛教号称修持功德，但他们哪怕日行一善，到圆寂时，都不见得能功德加身。

这位神明……姑娘，却时常功德加身？

“姑娘，您可否详细说说？”

濴羽支起下巴，做思考状，回忆道，“比如，救了一个衙门，杀点老鼠，却不比救成千上万人少，为什么？”

救衙门？杀老鼠？刑部那事？

国师心思电转，心下已然明白，但还是骇然，这就功德加身了？

沉思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方缓缓道，

“拯救成千上万人是一种直接的功德，它的大小以数量计，非常的直观。但还有一种是间接的功德，比如，您拯救的刑部与兵部，乃是我大夏六部之二，事关国计民生，它每日都在高速运转，处理各种事务，若它们受损，哪怕只是耽误一日，都不知有多少事关天下苍天的大事被耽误，您救了这两个部门，实际上还是拯救了成千上万的人。”

“原来是这样，”濴羽觉得有些明白了，她悄悄斜睨了百里苍沉一眼，又问，“那为何有时，我救一人或杀一人，也能抵得上千万人的功德？”

国师这时状态终于完全回来了，从容不迫道，

“若你救的这个人，在他的后半生为天下苍生做出了极大的贡献，那么此等功德也是要算在你身上的。反过来说，你杀的这一人，若是绝世凶物，他若活着，以后会导致我神州大地生灵涂炭，你现在杀了他，那么救世的功德，也会算到你的身上。”

濴羽看看自己身周那三尺多厚的功德紫光，仿佛是真的明白了什么。

千年以前，和她火拼没了的那只怪物，会为祸苍生，导致生灵涂炭？

假如只是这样的话，这功德至于有这么多么？她记得当时，满天满地都是这类怪物，她的那些小伙伴们也干死了不少，而她只是干死了一个而已。

总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