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跟在凝黛身后，每走一步，脚腕处的链条发出沉重的响声。

凝黛将清月带到苏言可面前，自己则站在了公主身侧，人心难测，她如今替清月解开了手链，除了脚链也没有东西可以束缚她，她怕她还会对公主行不轨之事。

毕竟被关了这么久，她的赴死之心这院子里人人可知，只是公主未放话，她不能死，他们也不会允许她死。

苏言可从清月跨出门槛开始便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直到她跪在自己面前。

手腕和脚腕处大抵是从前被铁链磨破过，外面的衣服上有一圈圈早已干涸的血迹。

规规矩矩的跪在苏言可面前，低着头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去把链条解了。”

凝黛略微迟疑了一下，便上前蹲下去帮清月解脚上的链条，链条被解开丢在一旁，此时凝黛和秦桑更是警惕了三分。

清月似乎是感受到了秦桑和凝黛都死死的盯着她，怕她有什么动作。

原本该是她和清雪这般防着别人，护着公主才对的，可她们俩都做了什么，公主不止是气愤，也定是伤心极了的。

清月主动向后挪了挪，与公主保持着安全距离，始终没有抬起头来，她的确是无颜面对公主。

“你们俩去门口守着。”苏言可始终顶着清月，话却是凝黛和秦桑所说。

“公主……”

“公主……”

苏言可抬手制止了两人继续说下去，凝黛看了一眼清月，拉着秦桑朝门口走去。

“公主消瘦了许多……”清月抬起头看着苏言可，喃喃自语。

“起来坐着吧，以后你也不必再跪本宫了。”

清月泪眼婆娑，心里又一阵发酸，公主从前从未在她和清雪面前自称本宫，总是与她们闹在一起。

如今一切都变了，是她先背叛了公主。“公主，奴婢错了……”清月泪眼婆娑，却不敢上前。

远处在门口守着的二人终是不放心，索幸门口离的也不远，站在院门的一侧还是能看到院中的两人。

“本宫有一事终是不明白，你姐妹二人是从何时起成了苏尘乾的耳目？”

清月瞳孔仿佛地震了一般，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苏言可，公主是如何知道的？

苏言可盯着她，没有放过她面上任何一丝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来。清月也不知道公主是从何时开始变的这般不可捉摸的。

“是来鲜南之前，之前多久？还是从一开始便是？”

清月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公主，舒妃娘娘救了奴婢和清雪，舒妃娘娘求我们，待日后公主回了西海，定要照顾好公主。”

“娘娘过世前，交代我们要将她尸首烧了，将骨灰同垃圾一起倒了，可是奴婢们想着该给公主留个念想啊，公主回来了若是知道娘娘，我们去求陛下，让娘娘下葬，陛下置之不理，奴婢和清雪本想将娘娘葬在院子里，可是那日夜间陛下突然出现带走了娘娘的尸首……”清月脸上划过两行清泪，陷入回忆里。

“陛下威胁我们两人，若是将此事传扬出去，他就将我们二人和娘娘的尸体挂在城门口，这辈子都不会再让公主回来了，若是我们二人乖乖听他的话，他就将公主接回来……”

“既然如此，当年晋琰赫偷偷溜进后宫之事你二人可是都告诉过他？”

清月点了点头。

苏言可依然记得每日早晨都来的晋琰赫有一日并没有来，她从早上等到了晚上，从晚上等到了第二日早上，她担心他出事，也担心他已经离开了西海，还气他若是真走了怎的都不来告别。

直到第二日深夜他终于出现了，受了伤，她吓哭了，他却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让她不要吵醒了两个侍女，自此以后他都是深夜悄悄的来，并未让清月和清雪两个丫头知道。

他要来带她走，她拒绝了。

他同她说，“这世间不可轻易相信任何人，身边之人也不可信，除了我。”

她不懂这是何意，只是以为让她相信终有一日他定会回来带她逃离这里。

却从未想过是身边之人有鬼，因为她不相信自己值得被人安排眼线，她活的足够可怜，也对任何人没有任何威胁，无论如何也不会，不值得被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