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谷雨学着母亲的语气，把每一个字都嚼烂之后才往外说。

谷雪躺在床上，似乎是对这个世界都没了兴趣。

谷雨并不适合安慰人，她说来说去就是那么几句话，最终只能是两人安静的独处。

然后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离开，这间病房里最终只剩下了谷雪一个人。

她忽然睁开眼睛看着窗外，无所思、无所欲。

后来她身上的伤养好了很多，能坐在轮椅上，被家里人推着出去散心。

长廊中路过其他病房门口，新闻播报声从房里断断续续的传出。

“据悉，我市成功抓捕一伙拐卖人口……”

谷雪坐在那里，逐渐丧失对周围一切的感知。

周围的一切迅速瓦解，飘零着的废墟围绕着叶雨时不停的堆砌起来，随机爆裂瓦解成01数字。

……

“你就不感觉我们这个任务完成的太过于，一知半解了吗？”许星河透明的身形蹲坐在地上，手指戳弄着迷你版小机器人。

还有后来出现的那个人……

0723被她戳了个仰面朝天，试图反抗又被她一根手指头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像是一只王八。

“我们被踢出来的太突然了，而且在事情结束之后，我也不知道后续发展如何。”

“0723，你确定这个任务是真的完成了？”

【你先放手，我可以给你几个答案。】

许星河前所未有的听话，收手速度非常快。

0723终于感受到站着的视角，它太小了，还没有到许星河脚踝。

【你们上学，我在家上班，和叶城之间聊过天，知道了一点内幕消息。】

【叶城的妻子刘雪在叶雨时八岁的时候去世，死因是家中失火。用来装潢的油漆撒了，煤油灯正巧摔在了上面，点燃了刘雪的衣服。】

【那时候的叶雨时就在楼下，和程佳佳一起目睹了刘雪的死亡过程。】

【华国很讲究丧葬仪式，又是在农村，更讲究那些传统仪式。】

【但刘雪没有。尸体全都被烧焦了，在火葬场稍加处理之后，被埋葬子墓地，没有那些唢呐之类的东西。】

【也没人去吊唁，甚至是很多人都在骂她，因为有传言说她在家里出轨了，奸夫是村里的一个二流子，叫刘大。死也是自杀，因为被回家的女儿撞见了现场。当时叶城在外地打工，赶回家的时候就剩下叶雨时守着刘雪的骨灰。】

【他本来想带着叶雨时换一个地方生活，但是正巧赶上了拆迁，就没动身。】

“拆迁公司，和我死翘翘的那个村子，是不是同一个拆迁公司。”

【是，同时也是高庆国爸爸工作的那个公司，在你死的时候，高庆国爸爸已经鱼跃龙门，成了那家公司的董事长。】

一条隐隐约约的线把整个故事串联了起来，

“我记得刚去的时候，你说他是一个经理而已，怎么突然升迁了？”

【！！！！】0723陡然惊恐起来，表情屏幕上全是大大的感叹号。

“从我自身经历来看，拐卖人口的村庄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形成的。在此之前，他们手中有着一套并不完善的拐卖体系。”

“比如说，诱拐村中寡妇、活着丈夫外出打工的妇女，以赚钱的名义，迷奸她们，让她们走上出卖身体的套路。你从来没有说过有关于程佳佳母亲的话，说明这个人物和刘雪一样早早下线了。”

“程振明在欠下巨赌债之后，贩卖了自己的一对双胞胎，却独独留下了程佳佳。有没有一个可能，他不仅是为了自己以后出来能有一个成年的女儿赡养，也是因为那对双胞胎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

0723被许星河的推测震惊卡住。

【我去翻一翻数据，这些事情应该会零零碎碎的说出来。】

许星河“嗯”了一声，耐心等待起来。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0723就激动的说

【程佳佳的母亲叫刘秀春，在生下双胞胎后死亡。程振明并不疼爱这对孩子，以至于两个孩子性格极其顽劣，外人都觉得是因为程振明心里面过不去这个坎儿。】

“所以就对自己妻子付出生命，生下来的孩子不好。”

许星河觉得这怪离谱的。

【程振明在那一代人中都算得上是的高知分子，他确定自己家和刘秀春家里没有双胞胎的例子，而且也不觉得自己那一次能成功，因为生程佳佳的时候，也是蛮困难的。】

【更何况他发现这两个孩子和自己村里的一个男人长得很像，甚至是性格都一样。】

【那个人是刘大，就是那个被抓到和刘雪媾和的男人。】

【刘大也是你当时带着叶雨时刚从地下室爬出来，在老头拿手电筒往房间里照的时候，突然出来的男人，是他把老头拽走。】

“也就是说，这个刘大多年之前就已经走上了迷奸妇女的道路，刘秀春是受害者，刘雪也是。”

【不。】0723斩钉截铁，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