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书看向秦首辅，“秦大人，你看……”

“老臣忧心陛下的身子，但殿下的顾虑也不无道理。想去的也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秦首辅扫过众人，果然有些人打了退堂鼓。

几位皇子大人离开后，宋清远走到冷星禾身边低声道。“冷郡王，少了一人！”

“五皇子？”

“是！下官将大殿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或许是被影卫带走了！你和赵统领守在这里，我去看看！”

赵大虎从外面走来，同样一身狼狈，一看就是经历了一场激战。与冷星禾对视一眼，两人各自点头，而后一人守在门口，一人朝着福宁殿的方向而去。

“二哥，我们不走吗？”

“走什么？看戏不好吗？”耶律美嘉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看得很多人摇头瞪眼。

福宁殿，太医院院判落下最后一针，皇上的脉象总算平稳下来。他擦了把额头的冷汗，任由发软的身子跌坐在地上。

小太监上来扶他，他摆了摆手，“让我缓一缓。”

“院判大人，陛下何时能醒？”

“快了！再安心等等。老伙计，你也坐着缓会儿吧，让人给你巴扎一下伤口。”

来福看了眼手臂上凝固的血色，“皮外伤，不碍事，老奴要在这亲自等着陛下醒来。”

建德帝眼皮颤了颤，浑浊的眼里有一丝迷茫。

“陛下，你醒了，感觉如何？”

昏过去前的记忆涌上来，他平静的眸子里再起波澜，“冷宫……冷宫……”

来福心下叹气，眼里带着泪，不知要如何回答。

“影卫可在？”

灰影一闪跪到龙床前，“主子！”

“影主呢？还没找到？”

“找到了，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好！好得很！竟有人在朕的地盘动朕的人，你们却一无所知！一群废物！咳咳……”建德帝胸口一阵刺痛，忍不住咳嗽起来。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院判忙上前帮他按着胸口顺气，又喂了颗护心丸。

“你也是废物，滚！都滚！”

来福使了个眼色，院判忙带着太医院的人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冷宫那边如何了？夫人可有事？”

灰影垂着头，身子害怕的发抖，但又不敢不答，只是声音颤得厉害。“冷宫全烧毁了……里面的人……都……都没也逃出来……”

“你说什么？”建德帝撑着床板坐起身，“都没有逃出来是什么意思？夫人呢？夫人呢……”

灰影没有回答，意思不言而喻。

“谁干的？谁干的！朕要诛他九族！”

“是刺客逃进了冷宫，戚统领犹豫着不敢追进去，我们进去时，就见刺客已经点了火！”

“别告诉朕你们没抓到他！”

“废墟中我们找到一具男尸，应是刺客无疑！”

建德帝有一肚子的火，他想杀了这群废物，可是理智告诉他，仅剩的一些影卫不能再损失在他自己手里了！

“陛下，几位皇子和大臣求见。”

“让他们滚！都滚！”

来福只能出门对着众人摇头，“陛下需要休息……”

“陛下到底如何了，福公公一句话就打发我们，这不妥吧！见不到皇上无恙，我们如何安心回去？请福公公再去通禀，臣等求见陛下！”

“秦首辅这是要作何？陛下说了不见，你是要造反不成？”

“臣等只是担心陛下！出了如此大事，难道我们不该面见皇上吗？”

福公公见众人都没有要退去的意思，只好又进了大殿。

建德帝听闻禀告，冷笑一声，“他们要找死，那就进来！”

很快众人被请进了福宁殿。“儿臣（微臣）拜见父皇（陛下）！”

建德帝没有喊免礼，阴骘的眼神冷冷盯着他们。“老三，万寿节是礼部一手安排，如今却闹出这等大事，你说该不该杀？”

礼部尚书是燕景冉的人，他的手心瞬间出了一层冷汗。“父皇，出了如此大的纰漏，礼部当然有责任。但直接杀了难免落人口舌，不如先查清楚再论罪！”

“陛下，老臣冤枉！虽说万寿节是由礼部负责，但宴会的戏班子可是秦首辅推荐的！”礼部尚书跪下来，身子几乎全部趴在地上，显然吓得不轻！

“老贼你敢胡乱攀咬！老夫何时与你推荐过什么戏班子？”

“秦首辅忘性真大！那日老夫约你喝酒，是不是你亲口说那年你六十大寿，请的戏班子可谓京城一绝？”

“就这？老夫不过随口一提，你究竟上哪请的戏班子谁知道？陛下，他这是栽赃陷害！那戏班子的人微臣一个都不认识！”

“到底是谁陷害谁……”

“闭嘴！既然与你二位都有关，那就都去天牢等着调查结果吧！还有戚成，人呢？”

戚成从外面进来，一身的烟灰快要看不出本来面目，左手不自然的垂着，还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陛下息怒，臣无能，甘愿受罚！”

“你是该死！禁军这么多人竟让刺客在宫中横行霸道。但朕看在你还算忠心的份上先留着你这条命。朕给你三日时间，不论你用什么方法，将刺客的底细给朕查清楚了。”

戚成不敢不从，虽然明知三日时间能查清的可能性实在太低。

建德帝目光从戚成身上移开，扫过秦首辅和礼部尚书，最后落在燕景越身上。“老二，刺客杀来时，你明明就离朕不远，为何没来护驾？以你的武功，对付几个刺客竟也受了伤？大庆何时出了这么多武功盖世的刺客了？”

“父皇高看儿臣了。戚统领这样的高手都受了伤，何况是儿臣。至于父皇说的救驾一事，儿臣忏愧，当时见有戚统领护在您身边，而很多大人和女眷生命受到威胁，儿臣未曾考虑周到，父皇要怪罪，儿臣甘愿受罚！”

“可有人看见你这身伤如何来的？”建德帝显然不相信他。

燕景越早已对他失望，这次被急招回京，也不过是想着利用他对付皇后，以及辅佐他的小五而已！此刻他的心情已平淡如水，再不会因为他的怀疑，他的冷漠而生出委屈或是气愤的情绪。

“父皇若是怀疑儿臣与刺杀有关，大可将儿臣与两位大人一起关起来！”

“混账东西！朕不过是问你两句话而已，你就这么挤兑朕？”

燕景越不想再开口，随他的便吧，爱咋想咋想！

“冷郡王呢？还有叶云舒，去皇后的长乐宫看看人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