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手下留情！小的不是坏人。”

叶云舒松开掐着他脖子的手，“何家派来的？”

男子连连摆手，“不是不是。”

“那你是谁，为何在此？”叶云舒气势太过强大，男子有些不敢看。

“小的真不是何家的人，是我家大人让我来这守着，就是怕再有人欺负钟家兄妹。”

“你家大人是？”

男子支支吾吾，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见叶云舒没有要放手的打算，只好说道，“是杜大人。”

“杜少尹？”叶云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他是要调查钟家兄妹被何家欺辱一事，但看到眼前的男子一身家丁打扮，还有他脸上的不好意思，心中突然有了明悟。

“你家大人看上钟灵了？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没没没，我家大人都没来过这里……就是偶尔去绣坊的路上来个偶遇，再让人去买了钟姑娘的绣品。小的来这里，钟家兄妹也不知情……郡主，我家大人脸皮薄，你能不能……”

“你都说了他脸皮薄，就他这样默默付出，人家姑娘完全不知情还怎么发展？放心吧，我不会多嘴的。”最多实话实说而已！

看着少女敲门进了宅院，男子挠了挠头，也不知要不要回去告诉大人？

门房是燕歌的人，带着叶云舒到了后院。钟灵正在做绣活，看到来人眼睛一亮，忙跑过去行礼问好。

“郡主，你怎么来了？”

叶云舒跟着她往花厅走，“来看看你们，顺便打听点事。”

钟灵倒了茶，又端来糕点，“郡主尝尝我自己做的桂花糕，是摘了院子里的那棵老桂花树的花做的。”

叶云舒尝了一小块，“淡淡的桂花香，清甜软糯，钟小姐的手艺不错！”

“叫我钟灵便好，郡主说有事向我打听，不知是何事？”

“不急，咱们先聊聊其他的？何家为难你们了？”

钟灵脸上现出几分无奈，“哥哥他们查过了，说是何家的管家赶走了来上课的夫子，又给几家书局和绣坊打了招呼。我和哥哥其实也有些心理准备，知道何家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那日欺负你的人也是何家派去的？”

“大概是吧，前一日我去绣坊，何夫人身边的嚒嚒找到我，说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让我跟何思齐完成冥婚，我当然没有答应，第二日便在路上遇到了流氓。”

少女语带平静，似乎对自己的遭遇没有太多的怨愤。

“那你们如今有何打算？”

钟灵抿了抿嘴，还是如实回道，“我知道哥哥和赵大哥，燕大哥他们一起商量着要报复回去，但我已经劝过哥哥了。倒不是我大度不想计较，只是……我们如今的情况拿什么跟何家斗。我也不愿因为我们兄妹俩，连累了别人。我想着……和哥哥回我母亲的老家，我们惹不起便躲得远远的吧！”

“你母亲的老家？”叶云舒原本就是来打听钟夫人的。

“我外祖家也出过几代武将，只是到了我外祖这，他从小身子弱不适合习武，后来又只生了我母亲一个孩子，家族便没落了。外祖祖籍是在襄阳，其实就连我母亲都没有回去过，也不知我和哥哥回去还能不能找到外祖家的族人。”

“妹妹，原来你有这个打算！只是……我们就算回去了，人生地不熟，依然存在很多风险。况且，何家就真能放我们走吗？别说什么偷偷溜的事，我们只要敢出城，你信不信十有八九就会暴尸荒野！”

钟毓一身书生装扮，走进来向着叶云舒恭恭敬敬行礼，“学生钟毓拜见郡主！”

“不必多礼！”叶云舒打量了一番，少了以前公子哥的浮躁，多了些书卷气，生活让他成长了不少，也并非全是坏事。

“你大哥说得不错，襄阳离京城有不少的距离，就算没有何家从中作梗，你们兄妹俩要安全回去也不是易事。何家的事，我会想办法，你们不用担心。我这次来其实是受人所托，想要问问你们母亲的事。”

“我母亲？郡主不知想要问什么？”

叶云舒取出一张字条，上面只写了程馨二字。钟灵接过一看，“这是我母亲的名字！”

“还真是你母亲！”叶云舒将钱金替他叔父寻找故人的事说了一遍，“我之前在钟尚书案子的卷宗上看过一眼，觉得他要找的人身世与你们母亲有些像，便来找你们问问，没想到还真是找对了。

“钱家？母亲的故人？可我从未听母亲提前过。母亲离世时，我已经七岁了……”钟毓觉得这事恐怕是搞错了，可看到妹妹的表情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妹妹知道？可那时候你还不到五岁？”

钟灵回过神来，“你们等我一下。”说着便跑回了自己闺房，很快拿着一个很旧的荷包出来。

“小时候我常常见母亲拿着这个荷包发呆，却从来不会佩戴它。我问过母亲，她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送给她的及笄礼。后来母亲走了，嚒嚒将这个荷包交给了我，让我好好保管，就当是对母亲的留恋。前两年我想起来拿出来看过，才发现母亲看的不是荷包，而是荷包里的这块玉。”

钟灵将里面的玉拿出来，是一块兔子形状的粉玉。她指着底部那行小字念道，“愿馨儿事事如意，盼吾爱一生平安！下面还有留名，阿珩。”

钟毓一时有些不能接受，“母亲她……爱的不是父亲，会不会是这样，他们夫妻二人才会不合……”

“你在乱说些什么？母亲就算不爱父亲，那也没有对不起他！反倒是父亲从未尽到过做丈夫做父亲的责任！他那样自私自利的人，母亲不爱才是正常！”钟灵红着眼打断钟毓的花，她不许任何人污蔑母亲，尤其是作为母亲孩子的她和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