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之中，小识用各种方式展示着自己比华强得多，然而琪亚娜却始终摇摇头，不断动摇着她的想法。

小识开始烦躁起来，心中的那个想法也越来越强烈，但很快被她驱散了自己的内心。

“我不是符华，她才是……这就是你的回答？”

小识的身躯微微颤抖，她抬起头眉头紧锁，嘴唇咬出了血，琪亚娜仿佛看到了一团雾气迷蒙在她的眼中，这一瞬间，律者看上去就像一个年幼的孩子。

“你这个白痴！！”

“白痴！傻瓜！笨蛋！”

“你这个——这个——”

小识宣泄着她的愤怒，怒火燃烧着，却在爆发的时候冷却了。

她瞪大眼睛，一丝委屈蕴藏在其中。

“你早就决定好了，对不对？你根本没有认真对待过我——从来都不是什么选择！

还有她——她一直在帮你们！！”

小识闭上眼睛，她用力攥紧拳头，不住地颤抖。

“除了他，你们每个人都在骗我！从来都没有认真对过我！你们从来都没有对我有任何好感，哪怕我始终抱着善意！

我不需要你们的承认！我是符识！超越以往的符识！”

小识肩上的阿鸡戳了戳小识的头，随后摸了摸她的头。

“呵呵，好啊！你们要那个符华，我还给你——还给你！”

小识纹丝不动，一根羽毛浮空显现，又像箭一般射出，落在琪亚娜的身前。

“去死吧你们！既然你们冥顽不灵，就别怪我动真格的了！

对待朋友我宅心仁厚，对待敌人我从来不手下留情！

这就是完全的符识！完全的我！”

与她的声音一同，世界开始弯折、扭曲，被拧成一团巨大的旋涡，一条条黑红色的光带从其中冲出，朝着律者飞来。

长剑、链刃、长枪漂浮在她身旁，百兵在她身边显现，阿鸡手拿一把小剑，不屑地看向她们，小识真正展现了律者的力量，识之律者，真正降临了。

…………

另一边，两人的战斗似乎落下了帷幕。

“哈哈……”

爆炸产生了大量的灰尘，遮挡了【鸢尾】的身影，但温蒂没有放松警惕。

苏羽曾告诉她，有种叫做有烟无伤定律的东西，想到此处，温蒂再一次拉满了弓弦。

而围绕着爆炸中心，大量绿色箭矢再一次包围了【鸢尾】。

“咻——！”

箭矢如骤雨一般袭去，只是这一次……

烟雾之中传出了凄厉的声音，无法看清眼前的事物，温蒂仔细用权能感知着【鸢尾】，但她很快脸色便阴沉下来，随后一瞬之间便消失在了原处。

一道猩红的光芒出现在烟雾之中，几乎是在瞬间，温蒂所在的地方被大量的坚冰覆盖。

冷汗从温蒂的脸颊流下，若不是她在这片区域制造了大量的流体充当视线，这一击绝对会将她贯穿。

“一击未中嘛……算了…………”

待到烟雾彻底散去，【鸢尾】彻底露出身形。

猩红的独眼面具下，淡淡的血雾从利齿中散逸，尖锐的崩坏兽甲胄包裹了苏羽的全身，羽翼未曾展开，烈焰未曾燃烧，只是站在那里，温蒂便感受到阵阵威压。

“这种感觉…不会错的！”

温蒂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作为有幸骑过苏羽完全人为崩落形态的人，温蒂自然能够认出这种特殊的感觉。

之前在海渊城未曾认出苏羽，那是因为她太过于虚弱了，而且还被可可利亚背刺。

奇妙的情绪出现在温蒂的心中，庆幸？愤怒？亦或是感动？

温蒂不知道，她只知道……

他没有抛下自己，这就够了。

“那么，第二回合……”

苏羽很满意，现在的温蒂已经能够伤到他了，对于女孩子内心的敏感，他总是难以察觉，不然也不会前后被丽塔和温蒂认出来了。

苏羽闪现至温蒂的面前，利爪带动的气流掀动温蒂墨绿色的发丝，高大的身躯停在了温蒂面前，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温蒂。

“这丫头咋了？刚才一套连招玩挺溜啊？现在咋还哭了，这哭了咋还笑着呢……”

未待苏羽思考完毕，温蒂一巴掌便招呼在了苏羽的脸上。

苏羽错愕地看向温蒂，这种打法他可没有教过温蒂。

更让苏羽错愕的是，温蒂手中的长弓直接掉落在地，温蒂抱住了他，贴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

“你个混蛋！你个混蛋……”

温蒂捶打着苏羽的胸膛，眼泪不断地落下，苏羽微微举起了手，似是想到了什么，在空中停滞了一下。

感受到怀中的温度，苏羽最终还是抱住了怀中哭泣的温蒂，人为崩落的状态缓缓解除，苏羽的手摸了摸温蒂的头。

手心的温度是那么真实，温蒂轻颤了一下，哭得更大声了……

小玄在一旁看着两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无论是苍玄丹朱留给她的资料，还是苏羽告诉她的计划，小玄都知道，他们的结局注定是个悲剧。

所谓好风水的地方，不过是他在寻求自己的埋骨之地罢了。

小玄又拿出了之前苏羽暂时给她的一个小本子——《苏羽的愿望》

收藏限量的泡面（?）

给大家雕木雕和面具（?）

看看华守护千年的神州（?）

办一场演唱会和魔术秀（未完成）

摆一个小摊子（未完成）

穿粉色的衣服去玩（?）

和铃一起去游乐园玩（?）

画一幅大家的画（?）

开一家诊所（未完成）

用口琴吹出好听的曲子（?）

摆脱命运的束缚（未完成）

种一片鸢尾花海（?）

…………

小玄看着愿望单上的最后一条，叹了一口气，随后合上了小本子。

字体有些清秀，用粉色彩笔写下的，小玄看向苏羽，温蒂已经闭上了眼睛，倒在他的怀中，黑色的羽毛落下。

“说是愿望，不如说是遗愿更好。”

小玄摆出一副死鱼眼，看向苏羽，将小本子交给苏羽。

“我快完成的愿望，怎么能说是遗愿呢？完成了这一切就不算遗愿了。”

苏羽笑着说道，双眸中包含的情绪，谁也不知道。

“温蒂小姐怎么样了？”

“暂时封闭了她这段记忆，明明就差一段时间了，就可以揭穿我的身份，然后给她们一个惊喜，没想到她这么聪明，而且还完成了羽化……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啊…………”

苏羽将温蒂轻轻放下，靠在树上，温柔地帮她整理着秀发。

“她们就交给你了，小玄，在合适的时机告诉她们真相吧。”

“可你会死的……”

“我还没有完成我的愿望，不会死的……

她们就拜托你了，小玄，我很高兴和你相遇。”

苏羽走了，化作黑色的羽毛消散。

小玄看着昏迷的温蒂，她在轻轻地呢喃着，想来是在叫苏羽大人的名字吧，不过……

小玄想到了那个愿望单上的最后一个愿望，眼神复杂地看着温蒂。

死在开满鸢尾花的地方。

小玄不希望苏羽完成那个愿望，苏羽也知道，他注定完成不了那个愿望。

因为……量子之海是没有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