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柏寒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真的在我身边？”

“对呀。”林溪点头，“他就在你身后哦，现在冲着我笑，他说你是一个很棒的孩子，一点也不比别人差，他说他喜欢看着你笑，因为你笑起来的时候就像冬日的暖阳，非常温暖。”

季柏寒回头看着虚空，“你叫什么名字？”

言溪低头看着，温柔地笑着说：“我叫言溪，言入黄花川，每逐清溪水的言溪。”

林溪在旁边把他的话复述了一遍。

季柏寒回头问他，“这首诗你听过吗？”

林溪茫然地摇了摇头，“没听过。”

季柏寒垂眸，心中有了自己的计较，再看向身后，“那天，你真的在吗？”

言溪点头，将那天的情况说了一遍。

他说一句，林溪传递一句。

季柏寒怔住。

当时仓库里只有他和季柏珩两个人，季柏珩离开后，就只有他一个人，这些情况，林溪一个外人不可能知道。

所以这个人真的存在，还在他的身边。

季柏寒又问：“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吗？”

“嗯，一直都在，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所以你并不孤单。”言溪浅浅一笑。

季柏寒听着林溪转述的话，弯了弯唇，“我真的只要开心起来就能见到你吗？”

言溪看着有些期待的小男孩，沉默了一会儿，选择了撒谎，“对，只要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将来的某一天就会见到我。”

季柏寒：“好，我答应你。”

自那以后，他们三个每天都会聚在一起，言溪会给他们讲笑话，逗得林溪笑得前俯后仰，他又转述给季柏寒听。

被林溪的笑声感染，季柏寒也会跟着淡笑起来。

言溪也会和他们玩猜谜语，每次季柏寒都能一下子猜出答案来。

然后言溪就会夸奖他，各种彩虹屁，季柏寒禁不住勾唇轻笑，心情变得愉悦。

这样的变化肉眼可见，连季家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然而外人只看见林溪和季柏寒，一直以为是林溪带给了他无限的欢乐。

二太太看着在花园草坪里笑容灿烂的季柏寒，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一天到晚别墅里全是他们俩的声音，真是烦死了，笑吧，再有几天，林溪就要被接走了，到时候我看他还怎么笑得出来。”

季柏珩眼巴巴地望着远处相互融洽的两个人，有些羡慕，“娘，我也想和林溪弟弟玩。”

“玩什么？你看人家想搭理你吗？”二太太冷他一眼。

季柏珩瞬间闭嘴了，想到小男孩对他的态度，沮丧地垂下头。

“别看了，回屋看书。”

二太太推了推他。

季柏珩收回视线，老老实实地回去看书。

时间过得很快，林溪要走了。

他的父母已经被放出来了，夫妻俩亲自来别墅接他。

林溪透过窗户看着客厅里言笑晏晏的众人，又回头看着季柏寒和言溪，抿了抿小嘴，圆溜溜的眼睛里泪光闪闪，“季柏寒哥哥，言溪哥哥，我舍不得你们。”

言溪也很不舍，蹲下身看着他，“我也舍不得你，林溪，以后你要好好的，有空就写信给季柏寒哥哥和我，或者回来看我们也可以，好不好？”

林溪摸了摸一把眼泪，抽噎地说：“好，我也会想你们的。”

季柏寒推着轮椅上前，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别哭了。”

林溪点头，却还是一抽一抽的，他忽然想到什么，对着他们两个说：“我今天就要走了，我走了以后，你们两个怎么办？季柏寒哥哥你现在还是看不见言溪哥哥吗？”

闻言，两人不约而同低下了头。

林溪虽然小，但很清楚他们的沉默代表着什么，他叹了口气，突然眼前一亮，看着言溪道：“言溪哥哥，要不，你上我的身和季柏寒哥哥说几句话，怎么样？”

季柏寒蓦然抬眸，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似乎有些期待。

言溪却犹豫了，他不是鬼也不是神仙，如过附身不了该怎么解释？

“言溪哥哥，不可以吗？”林溪眼眸湿漉漉地看着他。

言溪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实话，“我试试吧。”

然而接下来，无论他用那种方法，都没用。

季柏寒眼里的眸光越来越黯淡。

言溪也有点无助。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溪见气氛凝固了下来，连忙假装生气，瞪着季柏寒，奶声奶气地说：“肯定是季柏寒哥哥不够开心，所以才这样的，季柏寒哥哥你记住，我离开以后，你不能偷懒哦，要每天开心，每天微笑，言溪哥哥看着呢。”

言溪偏头看着季柏寒。

季柏寒扯唇瓣，笑得略微牵强，“好，我记住了。”

话音刚落，林溪的父母在楼下催促着他。

林溪抱了抱季柏寒，依依不舍地和他们挥手告别，“季柏寒哥哥，言溪哥哥，你们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