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晚站在一旁看着他，心跳如鼓，她觉得刚才的司夜寒太危险了，浑身的寒气令她胆战心惊。

司夜寒缓慢地转过头，看向她，深沉的双眸锁住她的小脸，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晚晚。”

顾晚晚心里咯噔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

他轻启唇，声线沙哑的厉害，“我真的是私生子吗？”

顾晚晚愣了愣，心口蓦地抽疼，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事实。

难道要告诉他真相么......她不舍得，真的不舍得......

顾晚晚的沉默在司夜寒看来就成了默认，他的喉结滚了滚，心口泛酸，眼睛发胀，他的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片刻，他闭上了双眸，压抑着自己的失落，语气恢复如初：“我知道了。”

知道了，他是私生子，所以许晴从小就看的他不顺眼，所以司景年从来不回家，他是不受欢迎的存在，他是横贯在司家人心底的一根刺。

“我先离开一趟，你先休息。”司夜寒起身，迈步朝着外边走去。

顾晚晚呆滞了两秒，忙追了上去，她伸手抓住了司夜寒的胳膊，小手微凉，她紧紧的握住，抬头看他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开口：“司夜寒，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司夜寒停下脚步，他的眸光微闪，犹豫了两秒，转头望着她，他的眼眶发红，眼眶里布满了血丝，脸上还有着晶莹的泪珠。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晚晚......你不必解释，因为不论我是谁的孩子都不重要了。”

“褚司是我唯一的弟弟，但是我却从未尽到哥哥的责任，我没照顾好他，我还抢走了属于他的幸福，你知道吗？许晴对许褚司那么差，是因为她把许褚司当成了我，她恨我！”

“你早点休息。”

他丢下最后几个字，继续往前走去，顾晚晚急的跺脚，连忙跑了上去拉住他的衣服。

“你误会了！你真的误会了！司夜寒！你根本就不是私生子”顾晚晚焦急的喊。

“不是私生子”这几个字让司夜寒怔住脚步。

顾晚晚赶紧冲上前抱住了司夜寒精壮的腰肢，将整个小脸埋在他宽厚的怀里，她紧张又忐忑的开口：“司夜寒，你别走好不好？你坐下来，我跟你说！”

司夜寒没动，他的眼神很空洞，似乎在想些什么。

他的沉默令顾晚晚更加慌乱，她怕他现在这副模样，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他似的，她紧张兮兮的开口解释着：“你不是私生子，是司景年对不起你！”

“司景年年轻的时候跟你妈妈相爱，当时你妈妈还是一个在校大学生，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们相爱后没多久，你妈妈怀孕了，司景年不敢承担这份责任，于是抛下你妈妈跑了！”

说到这里，顾晚晚就忍不住咬牙切齿，司景年真是个渣男，这种渣男，就应该去死！

司夜寒身体僵硬，他垂着眼帘看着怀里的女孩，半晌才艰难的问：“后来呢？”

司夜寒的语气有些颤抖。

“后来你妈妈就去找司景年，等她找到司景年的时候，司景年已经和许晴结了婚，当时你妈妈月份太大，马上就要临盆了。”

“几个人推搡之间将你妈妈推倒在地，你妈妈......难产生下你后，就去世了。”

司夜寒的瞳孔收缩的更甚，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更加浓烈，他的手指攥紧了顾晚晚纤细柔软的肩膀。

顾晚晚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住眼泪：“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残酷，可它就是这么发生的！”

自从怀孕之后，她的泪点就极低，稍稍有一点让她难过的事，她就忍不住想流眼泪。

司夜寒一看顾晚晚红彤彤的小眼眶，瞬间慌了，他抬手替她擦拭掉眼泪，心里一阵揪疼，他松开手，将她搂进了怀中，薄唇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无比温柔，“别哭。”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愧疚，“晚晚，对不起。”

顾晚晚摇了摇头，“这不怪你，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是我情绪不够稳定，吓到你了。”司夜寒抚摸着她的长发，心里有着歉意。

“不是的，我没有怪你。”顾晚晚连忙否认，谁遇到这种事都很难保持平静。

司夜寒嗯了一声，突然又问：“那，后来呢？他和许晴又是怎么一回事？”

提及这个话题，顾晚晚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许多，“许晴，呵！她才是个不要脸的小三！”

“许晴家世显赫，许家当时产业还是很多的，许晴和司景年从小就认识，司景年和她搞到一起被你妈妈发现后，她立马以此为把柄，逼司景年娶她。”

“爷爷知道这件事后，打了司景年一顿，司景年恨许晴逼他，所以让许晴承认你是她生的，许晴答应了，然后你就知道了！”

顾晚晚说完，抬头看他：“司夜寒，司景年才不配拥有这一切，他破坏了一个无辜女性的一生，还害的你们所有人为他的错误买单，他们把自己的过错强加在你的身上，他们才是罪魁祸首，他们才是杀死你妈妈的凶手。”

司夜寒漆黑的眸子里掠过狠戾的暗芒，抿了抿薄唇，“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低哑，仿佛藏着痛苦。

“司夜寒，许褚司也知道这件事，但他从来都没怪过你，没有人会怪你，你没做错什么！”顾晚晚见他这幅颓废的样子，觉得心疼不已。

司夜寒勾了勾嘴角，扯出一抹淡笑，“谢谢老婆。”

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年缺失的亲情关怀，谢谢你在这个时候还愿意陪伴我安慰我。

他的心里划过深深的感激与温暖。

“没人会怪你，我们都很爱你！”

顾晚晚的目光坚决，一字一句的说出这番话，她不希望司夜寒就这样消沉下去。

司夜寒闻言，身体剧烈颤抖，他的眼眶忽然红了起来。

“好啦，你别胡思乱想了，快回家吧，宁叔在家等我们呢！都怪许晴，害我饿了这么久，她简直是罪大恶极。”顾晚晚嘟囔了两句，故作轻松的说道，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好，我们回家吃饭。”司夜寒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