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老吕就亲自带着吕采薇和程清两个去了医院。

院长亲自接待了三人，并安排了五位眼科专家进行会诊。

等吕采薇扶着程清去做各种检测时，看着一台台先进的医学设备，吕采薇惊叹的同时信心也倍增，她相信程清的眼睛一定能治好。

经过一系列检查后，专家们得出了初步诊断。

原来程清不仅仅是失明，他的大脑动脉上长了一个瘤，影响到了他的视觉神经。

不过这个肿瘤是良性的，专家的建议是做开颅手术，把肿瘤切除。

吕采薇很庆幸程清最终能在现代做手术，否则以老家的医疗条件，就算是沪市最先进的医院，做开颅手术失败的几率也很大。

要是一个不小心手术稍有差池，导致瘫痪事小，直接命丧手术台也不是不可能，就连现代这边的专家有那么多先进的仪器辅助都不敢保证手术能百分之百成功。

当然，做不做手术、肯不肯冒风险做，选择权在于患者。

程清当然愿意做手术，哪怕有风险他也愿意做。

得到他的肯定回复后，医院很快就为他制定出了医疗方案，首先肯定是要住院做术前准备，同时做更细致的检查。

院方给程清安排的是医院最好的病房，单间带独立卫生间，环境好除了医生和护士不会再有别人来打扰。

吕采薇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病房，在老家一间病房有时候甚至要同时住六个人，更别说带独立卫生间了。

一住进病房程清就开始有些紧张，他倒不是怕做手术，而是怕做手术也不能把眼睛治好。

感受到他略显紧张的情绪，吕采薇就将病房里的电视打开来，播放他最爱听的新闻，他才逐渐平静下来。

“清哥，你乖乖在这里看电视，我出去外面的超市买一些生活用品回来。”

坐在沙发上的程清点了点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可以买我们之前吃的那种方便面回来吗？”

程清也不知道为啥，明明有那么多美味佳肴，偏偏吃方便面会上瘾，吃了还想吃，尤其是那口汤。

“放心吧，我一定给你买回来，我还买不同口味，咱们每天换着不同口味吃。”

谁知她话音刚落，从外面回来的老吕就打断了她的话。

“吃什么方便面，做手术的整个过程都得按照医院的要求饮食，想吃等以后完全康复了再吃也不迟。”

不知怎么，吕采薇感觉老年的自己反而比她娘更像她娘。

自己给自己当娘可还行？

老吕说的没错，吕采薇和程清都是听劝的人，便打消了吃方便面的念头。

见吕采薇还要往外走，老吕又叫住了她。

“你要去干啥？你的第一要务是照顾程清，其他事都能让别人去做。”

说着她身后就出现了两个陌生人，老吕便向吕采薇和程清介绍起来。

“这两位是我给你们安排的护工还有生活助理，以后有啥事尽管让他们做。”她可是给他们都开了高额的工资。

吕采薇和程清俱是一愣，这不是就和旧社会的世家大族一样吗？身边有一堆丫鬟婆子长随小厮跟着伺候。

见两人都呆呆愣愣的，老吕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简直无语。

“你们别有心理负担，他们和旧社会那些伺候主子的下人不一样，他们有人身自由，而且还领工资。”

老吕身后的护工和生活助理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懵逼，而且感觉自己有点被冒犯到，他们长得像古时候的下人吗？

尤其是男护工，他忍不住瞄了一眼自己的下面，还好还在，不然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成了宫里的太监。

吕采薇和程清也没矫情，既然你情我愿的，又是付了报酬的，近身伺候就伺候吧，他俩一个乐得清闲，一个乐得媳妇儿能清闲。

于是买生活用品的事就交给生活助理小姜去办，陶护工就和吕采薇一起留下来照顾程清，实际上最后变成了三个人整整齐齐地坐在沙发上看（听）电视。

老吕没心情安安静静的坐下来看电视，她的情绪可以说比程清本人还紧张。

四十多年了，她心里一直都在埋怨自己，也一直后悔没能等到带程清治好双眼的那一天。

而这个夙愿，或许会实现也有可能彻底破碎。

她的目光久久停留在程清的脸上，恍惚间仿佛与那个四十年前的人重叠，却难掩两人之间的差异，她明白，属于她的那个程清，已经不复存在了。

想到这里，老吕眼眶一湿，泪水从满是皱纹的眼角滑落，她转过身用手背偷偷擦了擦，缓缓离开病房，略微有些佝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吕采薇在老吕离开了很久后才反应过来，咋人就走了呢？大概是有事去忙吧，吕采薇便没多想。

等小姜回来的时候，她不仅买了生活日用品，还买了一堆零食，当然，零食她花的是她自己的钱，不仅如此她还请除病患程清以外的吕采薇及陶护工两人一起吃。

老板已经对她说了，要照顾病人至少两个月，在此期间在生活上的方方面面她都要照顾到，包括提供情绪价值，逗病人开心。

这下她倒是把自己逗开心了，不能吃零食的病人程清默默听着三人疯狂咀嚼的声音，闻着飘来的一阵阵香气，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吕采薇自然是最了解程清的，知道他目前最好别吃零食，但看他实在可怜，就抓了一把五香瓜子以及花生给他嗑。

至于薯片、泡鸡脚、辣条啥的，他就别想了。

然而这样就算了，更过分的是小姜还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副扑克牌。

“反正现在也没啥事，闲着也是闲着，咱们一起玩斗地主吧。”

吕采薇一脸懵，而且她那个时代对于“斗地主”这个词很敏感。

“咋斗？”

她想象不出来批斗地主的这种事情怎么做成游戏，而且现在早就没有地主了，也可说现在人人都是地主，不能随便抓个人斗吧？

小姜当然不清楚她的一副扑克牌就让吕采薇在脑子里出现了千奇百怪的想法，而且她也很惊讶。

“你竟然不会玩斗地主？那你会玩桌游狼人杀吗？”

吕采薇更是一脸懵。

“啥又是猪油男人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