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顺听到赵有富这话顿时陷入了无语。

特么徐向前能不能要点脸？咋啥都想要？

徐向前：我也不是啥都想要，老婆我就不要。

顾冬来在一旁听着，实在没忍住就插了句嘴。

“爹，你就同意吧，反正咱们大队该修的东西我都晓得咋修，可百川大队那边的那堆破烂肯定会时常出问题，离不开姚叔。”

顾长顺再次狠狠刀了顾冬来一眼，他这儿子真是养废了，就是个吃里扒外的玩意儿。

之前他本来还犹豫过要不要把姚康奇借调去百川大队，结果这小子对他好一通忽悠，还把自己也整了过去。

你过去就过去吧，怎么把百川大队的人和麻烦事都往家里带。

这是嫌他烦恼还不够多，头发白的还不够快？

要不是自己就是他爹，他真想把这小子圆润的打包好了一脚踹出去。

顾长顺深吸了一口气，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根烟来递了一根给赵有富。

赵有富舍不得抽，就接过来卡在了耳朵后面。

顾长顺无语地又给他递了一根，谁知他接过来又卡在了另一边的耳朵上。

顾长顺：……

他只好又给他递了第三根。

这回赵有富总算是含进嘴里了，还自己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给自己点上，也没顺手给顾长顺点。

顾长顺：……

他怀疑赵有富就是故意来给他添堵的。

顾长顺只好自己掏出火柴来划拉了两下，结果划拉了好几根都没点着。

赵有富见状才掏出自己的火柴来，给他点上，点完了还连着将一盒火柴都给了他。

正当顾长顺心里开始舒坦的时候，赵有富来了那么一句：

“你那火柴不行，没我女婿他们厂生产的好，我家里火柴多得用不完，给你一盒也没啥。”

顾长顺：……

他就知道百川大队的人都是他的克星，他还担心等明年公社评先进的时候，自己会不会输给徐向前。

想到这个，就姚康奇调走这事他刚想开口说不同意，顾冬来就一把抽走了他嘴里叼着的烟，还给掐灭了。

“爹，你不是说你肺不好老咳嗽吗？以后少抽烟。”

这下顾长顺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脱下脚底的鞋起身就追着顾冬来揍。

父子俩追打着就出了门，一旁的赵有富几个简直看傻眼。

咋顾冬来都那么大了还挨他爹揍呢？

顾母淡定地招呼几人：

“你们接着喝酒吃菜，不用管他们爷俩，一会儿跑不动他俩就回来歇着了。”

等到顾母都安排好了几人过夜的住处，顾冬来父子俩才从门外回来，顾冬来捂着半张脸，脸上有个红红的鞋印子。

当然，顾长顺的气也已经消了大半，并且也答应了放姚康奇去百川大队。

毕竟这事也不是他说的算，只要徐向前有办法让公社同意，他就不阻拦。

顾家一共有三间搁了床的卧房，顾父顾母一间，两个儿子女儿各一间。

今晚顾母就睡女儿顾春晓那间，顾父和赵有富睡，顾冬来和学政、明亮两个挤。

回屋睡觉之前，顾冬来望着他爹有些欲言又止，最终提醒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反正赵有富一惊一乍说梦话这事，他爹知不知道都一样得跟他睡一屋。

当晚，顾长顺就这么睁眼到天明，他抑郁了。

第二天顾冬来带着人去农机队学拖拉机的时候，顾长顺就在家里补觉。

他睡得昏天暗地，完全不知道整个白天，他的好大儿不仅用自家大队的拖拉机教人，还带着一桶柴油走了。

顾长顺：……这儿子不能要了。

等顾冬来几个当天傍晚回到百川大队时，正好赶上程家的饭点。

很显然，徐向前那个不要脸的早就在人家里坐着了。

见到几人，他腿脚利索地站了起来，一脸期待地看向他们。

“咋样？事情都办妥了吗？拖拉机都学会开了吗？”

赵有富、田学政和陆明亮齐齐点头，背后挨了他爹一个大逼兜的大功臣顾冬来深藏功与名。

可以说没有顾冬来，这些事就不可能办得那么顺利。

虽然顾冬来什么也没说，但徐向前是个明白人。

他拍了拍顾冬来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冬来，你要是我儿子就好了。”

顾冬来：你们百川大队的人是不是都有毛病？有人想当别人家的儿子，有人想当别人家的爹。

赵有富却关心的是姚康奇的事情。

“书记，那公社那边咋说？”

徐向前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等明天选出拖拉机手，我带上你，你带上老朱还有姚同志，咱们一起去公社一趟。”

赵有富：书记你能不能靠谱一次？

姚康奇是没想到徐向前想把他留下来，中午吃饭的时候徐向前问他有什么想法，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自然是想留下来的，一个是百川大队的氛围，让他觉得自己在这里是和大家一样的正常人，二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舍不得离开程家。

姚康奇忍不住看向了在灶屋里忙活的程母。

大概是程家有一种让他久违的家的感觉吧？

可他又怕自己给百川大队给程家添麻烦。

程母给他的那双鞋，他一直没舍得穿。

当姚康奇在看程母时，吕采薇也在观察他。

如果现在有一块西瓜，她肯定能安安稳稳的坐着吃瓜。

不过她有些搞不明白姚康奇和她婆婆之间到底有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毕竟两人的互动很少，最出格的也就是上回她婆婆给姚康奇了一双程清不要的旧鞋。

这到底是出于同情还是爱慕呢？

吕采薇有些心痒，要真是爱慕，那两人这夕阳红的爱情，看着还挺甜。

吃饭的时候，徐向前几人就商讨起了明天的拖拉机手投票。

徐向前的想法是按正常程序走，要是能实现原定的计划，那自然乐见其成。

可要是众人对学政和明亮两个手上的伤有异议，那就现场让两人把拖拉机开起来，证明他们不仅有能力开，手上的伤也对开拖拉机没多大影响。

田学政倒是没什么反应，他不过就伤了一根中指而已，大不了到时竖起来，他在顾家干活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

可陆明亮却忍不住为自己担心，今天学了半天的拖拉机，虽然他右手手掌没怎么使劲儿，却还是疼的厉害，他害怕明天会不会变得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