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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山乡,媳妇儿,咱不为王谁为王

作者:大漠流风 | 分类:都市 | 字数:78.5万

第322章 老宅待售

书名:回山乡,媳妇儿,咱不为王谁为王 作者:大漠流风 字数:4196 更新时间:2025-02-24 02:09:47

吃过了饭,几个人往后一退,坐在炕上唠起了闲嗑儿。

钱亦文对二人的支持表示了感谢后,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了一句:“徐叔,你会计的那摊子事儿交给谁了?”

徐支书叹了口气:“还那么悬着呢,等过了年镇上的巡查组来人查账呢。”

“查账?”钱亦文突然抬起头来,“刘忠那账经得起查吗?”

徐支书气哼哼地说道:“让王胜利老丈人来查,能查出啥来?”

钱亦文眨了眨眼睛,白他妈兴奋了......

自己人查自己人,这不就是来替他平坑来了吗?

真查,还这个组那个组的干什么?你把权力交给老百姓试试!

钱亦文默默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里里外外的就耍你一个人,那可是真够你忙活的了。”

一听这话,徐支书更气了:“这还不算完呢!

“刘忠走的时候,还他妈给我留一摊子他个人的事儿。

“托我把他那点儿地包出去,还托我把他那房子卖了。

“我他妈哪有那闲工夫,有那工夫我哄哄孙子多好......”

钱亦文往徐支书跟前蹭了蹭:“徐叔,他那房子打算卖多少钱?”

听钱亦文问起价钱来,二大爷猛地抬起头来。

瞅了瞅钱亦文,又瞄了四叔一眼。

“跟我说要卖一千块钱呢!”徐支书头也不抬地说道。

“啥玩意儿?”老茄包子瞪大了眼睛,“就那破王八窝,还想卖一千块钱?”

话音未落,钱亦文使劲瞪了他一眼。

老茄包子自觉语失,吐了吐舌头,不言语了。

徐支书闷哼了一声:“漫天要价呗......”

“没个缓头儿吗?”钱亦文问了一句。

徐支书说道:“我听那话头,打算要八百卖。”

“那——”

钱亦文刚一张口,被二大爷给打断了:“八百块钱?他可真敢要!”

四叔也在旁边帮腔::“那房子到刘忠手之后,光住也不知道收拾,三年才抹一回墙,那后墙根儿都露柱脚了......”

钱亦文两边看了看,显然二大爷和四叔已经看出他的心思。

当即中止了话题,又和徐会计论起了药材种植的可行性......

送走了徐支书和老茄包子,爷仨又坐到了一块儿。

二大爷抬脸问钱亦文:“那老房子,你动心思了?”

钱亦文闷着头,没吭声。

二大爷点着了烟,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起来:“人活一口气,买回来倒也行。

“可咱这么大房子住着,也算扬眉吐气了,你买它有啥用?

“钱多钱少倒不说,主要是没啥用......”

钱亦文又何尝不知道买这房子没用?

只是,重生一回,该拿回来的,他想都拿回来!

二大爷见他一直不说话,换了语气:“咱跟他惹那气有啥用?

“你想想,咱家这新房子盖了以后,你总共回来住过几天?”

闷了一会儿,钱亦文终于表了个态:“我听你俩的!咱不提这事儿了。”

二大爷咧嘴一笑:“这就对了嘛......

“凡事得往前看,老回头回脑有啥用?”

四叔一边下地穿鞋,一边说道:“还是干点儿正事儿吧!

“我上李德富那儿买点纸去,明天得去上坟去了。”

钱亦文也起身下地:“四叔,我和你一起去吧。”

约定俗成的规矩,腊月二十三,是那边的年,也是这边上坟烧纸的极限。

人都说过了二十三才去上坟,是对先人不敬。

钱亦文和四叔走在落满积雪的大街上,向着李得富的小供销社走去。

路过刘忠家,钱亦文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四叔歪头看了钱亦文几眼:“你要真惦记着,也不急于这一时。

“抻到明年夏天,给他个三头五百的他都得卖。”

钱亦文回头一笑,四叔大约是懂自己的......

......

次日......

祭祖归来,钱亦文坐在山丁树下倒着鞋里的雪。

二大爷看着钱亦文冒着蒸气的脚,颇有些心疼:“让你换双鞋,你就不干!

“难看点,怎么也比你灌一鞋雪强吧……”

“二大爷,咱得时刻注意形象......”钱亦文看了一眼二大爷脚上穿的大靰鞡,“我也不能穿成你们这样啊!”二大爷的装备。纯皮材质,内衬天然靰鞡草。时尚保暖,你值得拥有!  四叔斜了他一眼:“穿成我俩这样,先说不遭罪!

“你不穿溜光水滑的,你爹还能起来骂你呀?”

钱亦文扑哧一笑,心里却是酸酸的。

活了两辈子,也没留住被老爹骂的幸福......

不过,四叔和二大爷的存在,多少给了他一点心灵上的安慰。

刚才在龙凤沟的坟地,二大爷和四叔抢着走在他的前边,用两双大脚在雪地里踏出了一串儿大脚窝子,不然他比这还得惨......

二大娘从屋里拿出一双大棉鞋来,扔在了他脚下:“换上这个吧,别受那份洋罪了。”手工棉鞋,样子不好看,但很暖和……  二大爷一边看钱亦文光脚挤进了新棉鞋里,一边问道:“合脚不?不合脚我给你拿一双旧的,都迫(pǎi)出来了。”

第322章 老宅待售

二大娘瞪了二大爷一眼:“你可拉倒吧!

“你脱下来的鞋那味儿......我都得给你送房后去,别人还敢穿?”

怼完了二大爷,二大娘又对钱亦文说道:“要是挤,你就往墙根子上踢两脚,前后串串就好了。”

二大娘不说还好,这一说,钱亦文还真是觉得有点挤脚了。

新鞋嘛,还放不开,就算是正合适的号码,也得有点挤......

钱亦文听话地站起身来,往山丁树上踹了两脚 。

许是动作幅度过大,树上的雪扑簌簌纷纷落下,有一块刚好砸进了脖梗子里。

抬头望去,山丁树顶上一串串的小红果子,正随风招摇……

咽了口酸水,钱亦文找来梯子,爬上了山丁树。

“多大岁数了,还上树扒墙的......”二大爷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转身回屋了,“我给你拿个盆去。”

门一开,钱多嗖地一下就蹿了出来!

以钱多的高度,地上的爹他在屋里是看不到,但上了天可就能看到了。

而且,这正是他极喜欢的一项运动。

等二大爷出来时,钱多被他四爷爷按在梯子的第一磴上,正吃力地地往上顾涌着。

一边抗争,还一边哼哼叽叽:“你能玩儿,为啥我不能玩儿!”

钱多终未如愿,四爷爷断然不会放任他胡来。

但钱亦文交到他手上的一盆山丁子,倒是让他兴奋起来,端起来就跑回了屋里。

纪兰凤一边把钱多通红的小手送进自己的棉袄里,一边骂着儿子:“真能糟践孩子,瞅这小爪儿,冻冰凉。”

看着被冰得一激灵一激灵的老妈,钱亦文把钱多的手硬拽了出来:“妈,孩子打小就得皮实点!

“你把他养成小鲜肉儿,到时候我指着谁养老去?”

“小鲜肉儿?”老太太嘟囔了一句,“小鲜肉儿是他妈什么玩意儿?”

“小鲜肉——”钱亦文刚一开口,感觉后腰被啥东西给顶了一下。

回头一看,原来是四婶......

此刻,正端着一摞盖帘子,不是好眼睛看着他:“你要是想帮忙,你就伸个手儿......

“帮不了忙,就往一边儿滚滚!”

纪兰凤嘟囔着:“可不是咋的,净跟着搅混……

“再一会儿揭不出来,这豆包都粘帘子了。”

<粘帘子:在东北,这话绝不仅仅意味着豆包和帘子粘合在了一起,更有“这事儿要坏”、“完犊子啦”……等含义>

连番被嫌弃后,钱亦文有点郁闷了......

算了,看来锅台边不是他的主场,识时务者,远离锅台吧!

“走,爸领你溜儿溜儿去……”

钱多一听要出去,当即扔了手里的山丁子就扑了过来。别小看那蔫巴的,蒸发了水分,剩下的全是灵魂……  看着爷俩向外走,纪兰凤从雾气中探出头来,和英子嘀咕了一句:“这孩子要是让他带几天,那还不得淘得没边。

“准得跟他小时候一样一样的!”

英子抿嘴一笑,心想:小小子,淘点儿好。

老师们虽然都不喜欢淘气包子,但背地里都会凭着经验说:淘气的孩子才有出息。

......

钱亦文的肩头扛着钱多,来到了大队部。

这里有三合堡唯一能和外界沟通联络的工具。

回来这两天,心里惦记着王秉春,想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徐支书见了钱亦文,热情打着招呼:“哟,钱小子来了!

“快过来坐,喝点热水。”

徐支书一边给钱亦文倒水,一边在心里想,这是怕我不办事儿啊!

昨天刚说完种药材的事儿,今天就盯上来了。

可是,闲聊了一会,钱亦文却压根儿就没往那上提。

钱亦文指了指墙边的电话:“徐叔,咱这电话能打长途吗?”

徐支书看了一眼那个摇把子电话,自嘲一笑:“能!但得看你运气咋样了。”

“徐叔,跟运气有什么关系?”钱亦文笑问。

徐支书说道:“话务局那儿能不能给你接通,是第一个坎儿;

“接通了能不能听着声,是第二个坎儿;

“听着声儿了,你能不能坚持说完,是第三个坎儿......”

钱亦文听了,不免好笑,怎么打个电话听着比取经还难?

都1986年了,再过几年,程控电话和BP机都出来了,我是不是也该整部手机了?

尽管吃力,但在经验十足的徐支书指导下,终于还是接通了。

他的经验就是——多拨拉两回......

但正如徐支书所说的,这电话打的是真特么费人!

钱亦文:“姐夫!能听清吗?”

王秉春:“马......虎......”

钱亦文:“那我快点说......”

终于算是听老王说已经把厂房租好了,老王的气息也渐渐微弱。

钱亦文知道,这八成是快了……

赶忙问起关键性问题:“姐夫,一共花多少钱?”

老王喊道:“多少间不知道,反正是一千多平方米......”

钱亦文又提了一个声调:“擦!我问你花多少钱租的!”

“多少个屋?没有间壁墙,就一个筒子屋……”

“你这是啥耳朵呀?你大爷的!”钱亦文忍不住骂了一句。

“你大爷的!你大……”

老王总算是听到了一句最关键的,电话也断线了......

放下电话,钱亦文简直是哭笑不得。

“徐叔,打个电话,一直都这么费劲吗?”

徐支书嘿嘿一笑:“往镇上打就不这样......”

告别了徐支书,钱亦文懊恼之余,突然想到——

这,不正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田园生活吗?

你想找都找不着我......

话没说透,看样子还得去一趟吉春。

回到家里,包豆包的进程还在继续着。

一团雾气中,钱亦文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如儿时一样,钱亦文喊出了一嗓子:“妈,我饿了!有没有吃的呀……”

这句话,是当妈的听不着不行,听见了却又烦得更不行的话,立时得到了回应:“外头有冻豆包子,啃去吧……”

钱亦文嘿嘿一笑,走出屋外,摸起两个冻豆包子,啃了起来。

想听的,就是老妈这句话......

儿时,打半天的尜儿,饿了就跑回来,也是这样——小时候,看男孩子们玩过这东西,早不记得规则了。依稀有点印象,是打出那个两头尖之前,要说一句“要几丈”  “妈,我饿了!有没有吃的呀......”

“外头有冻豆包子,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