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少年微微抬头，眼中有些不舍。

缓缓站立在人鱼身后。

“嗯......”

人鱼眯着双眼，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吾可以放过村庄，但......吾需要一个祭品。”

转头望向聚集的村民，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缓缓地开口。

“你这......”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呵斥一声，人鱼眼中闪烁着凶光，锋利的指甲微微抬起。

渡步走近，一根手指缓缓搭在少年的下巴。

如果这个仆人不听话.......

那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

少年没有说话，沉默的低下头。

只是身体微微颤抖，紧握的拳头隐隐显得有些发白。

“我有预感......”

秦羽目光闪烁，抬头望向人群中的村民。

......

人群中，

顿时炸开了锅！

“请问神明大人......您，要选谁？”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跪下身子，止不住的磕头。

“是啊，谁去当祭品？”

“不要选我不要选我......”

村民们议论纷纷，跪伏在地上，口中喃喃。

河面微微荡漾。

人鱼的脸上依旧挂着几分戏谑。

扫视人群，缓缓开口：“吾只需要年轻祭品，无需黄发，无需垂髫......”

“一刻之内，尔等自行奉上，否则......”

“嗡！”

手指微抬，一道巨大的水龙卷再度在河面旋转！

......

眼前这一幕，

让人群再度骚乱！

秦羽轻轻用胳膊肘拐了拐一旁的余梓姜，小声问到：“你有文化，祂说的......是什么意思？”

余梓姜脸色难看，张了张口，

望向人鱼时，眼底闪过一抹愤怒：“意思是不要老人，不要孩童。”

“......嗯。”

秦羽点点头，眼中意味难明：“我倒是很好奇，他们会怎么选。”

河岸。

村民们纷纷抬起头，左顾右盼。

“神女大人说了，只需要年轻祭品......”

“我反正是不行，我上有老下有小，要是我献祭了，他们怎么办？”

一个健壮青年双手环抱，冷冷扫视着四周。

“是啊是啊！”

“上有老下有小的。”

一时间，

几个青年站在一团，看向周围的老人和小孩，面露凶光！

更有甚者甚至手拿镰刀，恶狠狠的举在胸前！

“唉，不管怎么样，大家抓阄吧......”

一个驼背老人叹着气，颤颤巍巍的开口。

周围的老人没有说话，低着头，显然是默认了。

“凭什么？你们这些老东西！”

“呸！”

这一建议，几乎所有年轻人都不乐意了！

男男女女聚在一起，目光警惕！

谁都不想自己成为倒霉蛋，断送自己的性命！

“要不跟神女大人商量商量吧，给祂多献祭些孩童！”

“说不定神女大人心情好还能给我们赏赐一些宝物。”

有人嘴角上扬，不怀好意的望着周围的孩童。

老人们则将孩童护在身后，

淡淡的火药味燃起。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焦灼。

......

“哼！”

一道巨大的水龙卷袭来，将周围的几间房屋冲垮。

“时间已过半刻，尔等这些肮脏的小虫子，真是恶心至极！”

人鱼神色冰冷，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

“其实我倒是觉得，这美人鱼说的倒是没错！”

余梓姜定定地望着惊慌失措的村民，破天荒的表示赞同！

......

“怎么办！神女大人发怒了！”

“抓阄吧......要不是神女看不上我这把老骨头......”

眼见人鱼微怒，村民们显得惊慌失措！

忽然！

两个年轻人目光微微一亮，指向一个方向，

大叫着：“选她！”

“......嗯？”

“汤涟？”

河面上，

站于人鱼身后的少年身子骤然一僵！

猛然抬起头来，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布满血丝！

“你们......敢！！！”

飞舞的彩蝶静止，冰冷地望向河岸的村民！

“......”

人群中，

少女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将她拥堵的水泄不通的村民。

“你们......”

脸色苍白的张了张嘴，无奈的望了一眼河面的少年。

“汤涟，委屈你了，反正你也是孤儿。”

“......唉，我们会将你供奉在祠堂的最上方，世世代代膜拜。”

“臭婊子，我早看你不爽了，长这么好看，不就是想要勾引先知么？”

“哈哈哈哈这就是报应！”

人群议论纷纷，尽显人性丑恶！

“汤涟姐姐人很好的，我不许你们这么说她！”

一个小女娃探出头来，嚷嚷着开口。

“没你的事！”

女娃父亲眉头紧皱，将女孩拉回，缓缓摇了摇头。

他知道，这群急着要跳墙的狗，已经逐渐变得疯狂！

果然，

绝大部分人死死堵住周围的空间，

几个青年猛的扑出，将少女牢牢抓住！

“阿周......对不起。”

少女没有反抗，任由罪恶的手将她推向无尽的深渊。

“放开......！放开她！！！”

布满血丝的双眼逐渐变得冰冷，少年嘶声力竭的大吼！

“嗡！”

无数彩蝶从河面冲出，欲要救下少女。

可......

人鱼嘴角扬起一抹幅度，指尖微动。

河岸，

一道无形的水幕升起！

彩蝶没有犹豫，直直的朝着水幕撞去！

一只......两只......三只......

一只接一只的消散，

蝴蝶依旧没有停止......

最终，

少年茫然抬头，满天彩蝶化为灰烬。

“你只是仆人......注意你的态度。”

人鱼绕有兴趣的观赏着这出话剧，似乎对于祂来说，能献上一出精彩的演出，

供自己娱乐消遣。

是这些虫子唯一有价值的地方。

再回首，

河面涌出水柱，悄无声息的将少年禁锢，让其不能动弹分毫。

两行泪水，

与河面渐渐融为一体。

“呼......”

秦羽深吸一口气，紧紧攥住手中的手提箱。

“我大概能明白我们为何进入这幻境了。”

“我......也明白了。”

身旁的余梓姜抬起头，嘴角裂开，一抹灿烂的笑容浮在脸庞。

“你说，我是守夜人......滥杀无辜违法么？”

笑容一样的灿烂，秦羽歪着头，有些疑惑地问道。

“......确实违法。”

余梓姜认真思考两秒，郑重的点点头。

随后话锋一转！

“但是，你杀的是人么？”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扬起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