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美强惨呢,怎么这么娇?
作者:青容 | 分类:古言 | 字数:45.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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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起义军
他那昔日油头粉面的舅舅如今竟清减不少,不俗的骨相显露出来,唇上生着淡淡的胡茬,头发用个草绳扎起,额前落下几缕碎发,神色仓惶不安,竟凭空生出几分破碎感,化解了当初的油腻。
他若这副样子去倒插门,别说带着两个“拖油瓶”了,就是带十个,都有富婆千金敢收。
对方脸上也出现疑惑的神色,问道:“总觉得你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棠宁正要解释,就听见一声斥骂,“你这小白脸总是偷懒,磨磨蹭蹭,你搁这叙旧呢?”
棠宁扭头一看,一个光头,脸上带疤,亡命之徒气息。
“郁若!你窝囊废一天天的,刀都拿不住,要不是看在你老丈人是我们军师的份上早就让你滚了。”
他扛着大砍刀,气势汹汹地赶过来,将郁禾舅舅踹到一边。
棠宁正想问郁禾舅舅怎么上山做土匪了,嘴就被光头一把塞住。
光头拿麻绳利索地给棠宁捆了好几圈,就粗鲁地拽着绳子把棠宁往山上拉。
就见山路上乌泱泱一群人,从穿着打扮来看似乎是山匪,他们正扣押着被绑住的公主和青衣杀手往山上赶。
她眯眼仔细一瞧,被绑着的走在前面竟然是国师!
原来仙术再高,也怕大砍刀啊!
棠宁竟然有点幸灾乐祸,嘴角压抑不住地勾起,以至于光头土匪挠了挠他的光头,恶狠狠地问道:“你笑个什么?”
“大哥,前面那个老妖道你们是怎么抓住他的?”棠宁不仅惊慌害怕,反而悠闲地找乐子。
光头大哥面露疑惑,轻哼一声,“就直接抓住了呀,这有什么厉害的?”
“啊?”棠宁顿时失望。光头大哥说话太粗略了,害得她找乐子失败。
她只好乖乖地跟着一群人哗啦啦地赶上山,就见夕阳西下,晚霞染红天际,给远处林立帐篷营寨哨塔镀上一层金边,一群青壮在排列整齐地演练着,数十个妇孺老弱在田地里准备收拾回家,几名工匠在夜以继日地打着铁。
这哪是土匪啊,这是一伙初具规模的起义军!
棠宁心里顿感欣慰:“我就说嘛,朝廷这么拉怎么可能没有人造反?”
她看光头大哥眼神也多了份敬仰,弄得大哥挠了挠头回头问郁若:“这姑娘刚刚在马车里,是不是磕坏了脑子?”
郁禾舅舅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抬起头愣愣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
光头大哥似乎见了他就来气,“你这人身上一点火性也没有,等我们被朝廷剿了,你肯定最怕死的那个,到时候老子先弄死你。”
被扣押的人都被带进主帐篷里,光头大哥一推,把棠宁也推了进去,被人扣着跪下。
棠宁一进去见到里面的人,就动作一滞,瞬间怔住。
就见首席上座的是一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这坐下抚须喝茶的姿态,没有一丝草莽气,反而有几分文人的娴雅。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旁边坐的赫然是周家坝村长!
往日万事以村民利益为先的村长又怎么落草为寇了呢?
“报告大哥,山下面路过一个车队,疑似朝廷的马车,就被我们截获了。”
什么叫“疑似朝廷车马”,根本就是朝廷车马,而且还是掌控朝廷大权臣国师的车马。
棠宁又偷瞄了一眼国师,见他虽也跪着,但是跪得身板挺直,一副宁死不屈的姿态。
首座老者打量一圈被捉住的众人,纳罕道:“怎么都是些道士还有姑娘?”
看来这老者或许只是个闲散文人,就算做过官官位也是个地方官,平素是见不到国师的。
你们这些起义军都怎么这么不靠谱,都说擒贼先擒王,你们都阴差阳错擒到“王”了,还不快点把“王”宰了。
棠宁不由得急躁起来,恨不得代替他们直接去把国师砍了。
“那这些人要怎么处理?”其中一个青臂豹眼小伙问道。
为首老者思忖一番命令道:“留下这名老道先审问审问,其他人暂时把他们关押起来。”
就在棠宁又被拎起来往外走时,一个尖细苍老的声音响起,“反正都是朝廷的人不如直接把他们都杀了以绝后患!”
棠宁闻言不禁赞同地点了点头。
真是个好主意,如果被杀的人不包括她和公主的话。
她扭过头一瞧,嚯,这提建议的不正是最初被郁禾骂得气晕的那老夫子吗?
为首老者似乎并不赞同老夫子的建议,他眉头微蹙,沉声道:“我们起义并非为了占山为王,而是救百姓于水火,朝廷中尚有良心未泯为国为民者,岂能不问底细一概杀之?!”
说罢,他又扬了扬头命人把棠宁他们带下去。
棠宁被光头提溜着与其他人关进一间帐子里。
光头推搡了一把郁若,嫌弃地撇了撇嘴,“你这废物,干啥啥不成,你就在这看守犯人吧。”
郁禾舅舅沉默不语,低眉顺眼地坐在原地看守犯人。
当初的油腔滑调怎么如今成了锯嘴葫芦了?棠宁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试图用舌头顶开堵嘴布,但是无济于事。
但是这个动作被郁若发现,他一下站起来,“你要喝水吗?”
棠宁活动了一下被捆得生疼的手臂,疯狂点了点头。
郁若去木桶里拿碗舀了一碗水,拔出棠宁嘴里的堵嘴布,将碗递到棠宁嘴边。
棠宁却没有低头喝水,而是瞅了旁边的青衣杀手一眼,像蹦豆子一般急促对郁若说道:“那个老道士就是国师,那个祸国殃民的国师啊,快去通知你们老大把他宰了!”
郁若原本无神的眼睛骤然睁大,拿着碗的手一颤,缺了个口子的碗碟啪嗒一声落到地上。
他咽了咽口水,黯淡的眼睛里透露着不可置信又不解的神情,“他当真是国师?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棠宁不得不自揭身份,“我是当初带郁禾离开的道士啊,那时我女扮男装。”
他闻言反而眼神一冷,颓然的情绪突然激烈起来,一把拎着棠宁领子,“你把小禾怎么样了?”
一旁被绑住的公主呜呜呜地叫着,焦急担忧地望向棠宁。
棠宁不由得一惊,急忙解释:“郁禾没死,他找到他父亲乃是前任妖王,他现在继承妖王之位了。”
“他没死?没死就好。”郁若眼睛闪过一丝欣慰,又神色仓惶喃喃道,“叫他别回周家坝,周家坝没了。”
“周家坝没了?!”棠宁脸色一白,不由得冷汗直冒,“发生什么了?”
郁若叹了一口气,眼神流露出凄苦的神色,又似恨极了一般咬牙切齿,“大坝垮了,田被水冲没了,房子也没了,朝廷又要加重徭役赋税,有人去州府闹,亲戚六转全被砍了,县令为民请命反遭贬斥,带领我们反了……”
棠宁听完不知道说什么好,见过造反的,没见过一个朝廷逼得父母官带领群众造反的。
“对了,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个,国师!快,去通知你们县令……”
棠宁话还未说完就传出晴空惊雷一般的雷霆声响,连续轰了好几声,帐子都不住地颤动,人群嘈杂喧闹起来,外面有个人喊道:“完了,我们遭天谴了!”
郁若仓惶往外走,棠宁也跟了上去,就见天上亮得宛如白昼,数十道惊雷直劈向主帐,主帐尖顶被雷劈得焦黑,帐布熊熊燃烧起来。
有几名武将欲去主帐救火,却见帐帘一扬,妖道老国师闪身而出,带起的风将帐子上的火烧得更旺,火焰好似妖魔在风中在狂舞。
就见国师的手向外一扬,一具焦黑的人形物体便“啪”地一声落在帐外俩米远的地方,周围萦绕着令人心怵的黑烟。
一名青袍小将向前一探,顿时目眦尽裂,“是县令,我们县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