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现在是怎么回事？在虚空万藏里塞了个程序？”白芷看着现在的奥托，突然转移了话题，慢慢的问着。

“啊，算是吧。虽然我没有办法明目张胆的在虚空万藏身上加装程序，但我可以在魂钢义体里，稍微加上一点点东西。”听着白芷的问题，奥托慢慢的说着。

“你还真是自信，就不怕虚空万藏不选择这具魂钢义体？”看着奥托的样子，白芷笑吟吟的说着。

“嗯，当然，因为另一具是女性的身体。”奥托也没有含糊什么，很直接的说了出来。

“啊，是那具身体啊。”被这么一说，白芷也想起了那具身体，心中的疑惑也淡了很多。

“对，虽然虚空万藏并没有性别一说。但是它和我待了这么久，已经先入为主的以为自己也是男性了，所以我敢肯定，虚空万藏肯定会选择这具身体。”慢慢的说着，奥托的语气十分笃定，就好像是未卜先知的先知一般。

“话是这么说的，但你还是在那具身体里也加了程序吧？”但白芷对奥托有多了解，他留下一点点不确定性？

万一虚空万藏脑子抽了，就偏要选择那具身体呢？

所以白芷肯定，奥托绝对做了两手准备，啊不，三手准备，就算虚空万藏没有去找这两具身体，白芷也敢肯定，虚空万藏一样逃不出奥托的手掌心。

要知道，奥托能这么放心的把虚空万藏留下来，一是因为她，二，则是有充足的准备。

“果然还是瞒不住白芷姐你。”奥托也没有否认，毕竟另一具身体他的确也动了手脚。

啧啧啧，可怜的虚空万藏啊，始终被奥托玩弄于股掌之中。

“所以呢，你打算把虚空万藏怎么办？这孩子都快被你忽悠瘸了。”看着面前的奥托，白芷笑吟吟的问着，她是真的感觉虚空万藏快被奥托忽悠瘸了，在这样下去虚空万藏怕不是要傻了。

“嗯....这具身体肯定是不能让它用了，虽然我奥托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身后名节还是要一点的。”慢慢的说着，奥托那随意的语气真的很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在意这什么所谓的身后名节。

反正瓦尔特觉得奥托没在意过名节这种东西。

“得了吧，你就是担心给德丽莎带去麻烦吧。”反倒是白芷一眼就看穿了奥托在担心什么，笑死她的弟弟她还不了解？

这么多年奥托什么时候要过脸这种东西？

还名节，切。

“哈哈，白芷姐，这种事情知道就好了，说出来干什么啊。”听着白芷的话，奥托弯起眉角，看起来好像是在笑。

现在的他不需要担心那些事情，也不需要再算计谁了，他感觉....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像是他自己。

“我偏要说，奥托，你啊.....”看着奥托的样子，白芷也笑了起来。

其实，他们都明白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对话了，但是.....没有人说出来。

就像是奥托说的那样，这种事情知道就好了，说出来干什么呢？

只是徒增悲伤罢了。

“啊，对了。这些年，天命怎么样？德丽莎怎么样？大家应该都还好吧？毕竟我这个大恶人不在了，世界应该会变得更美好一些。”慢慢的问着，奥托其实并不关心这些，他只是....想要找一些能够聊一聊的话题而已。

“嗯，我也不太清楚。毕竟，这八年对于我来说也就像是南柯一梦。”白芷很想将这八年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告诉奥托，可是....她不知道。

这八年，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

“这样啊....”奥托没有问为什么，很多事情不需要去问答案，不是吗？

“不过，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比如啊，逆熵重新并入了天命，还有德丽莎那个傻姑娘把你攒了几百年的钱拿去无条件资助给全世界的灾后重建了。”白芷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对着奥托说道。

她敢保证，这件事不仅仅是自己受不了，奥托也绝对受不了。

毕竟，那些钱是他亲手一点点攒起来的。

“逆熵并入天命了啊，德丽莎，嗯？0”听着白芷的话，奥托一开始还算正常，但是在后半句话说完没多久就反应过来了不对劲。

等等，几百年的钱，无条件，资助，全世界。

不是，明明都是一些还行的词，为什么组合在了一起就这么的....

令人感到胃疼？

“....对吧，我知道的时候没比你好哪去。”看着奥托变得有些奇怪的神色，白芷吐槽似的说着。

很显然，奥托第一件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出现了。

事实上，这件事琥珀应该阻止德丽莎的。

但是奈何白芷沉睡，德丽莎就是天命的最高话事人，对于琥珀的阻拦她直接一票否决掉了。

谁让白芷没把权限交给琥珀呢，上次交的权限在白芷从月球回来之后就默认失效了。

木有办法啊，钱都已经花了，还能对德丽莎怎样呢，最多也就是一顿竹笋炒肉了。

后崩坏书番外（二十三）

“......德丽莎才是天命现在的主教，她这么做是她的自由。”但是奥托缓了几秒钟之后，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白芷的直觉告诉她，奥托这是在大喘气呢，话还没说完。

“当然，等我留下来的钱花完了德丽莎就该自己想办法了。”很快，奥托的第二句话就来了，而说的话也的确不出白芷所料。

啊，果然呢，德丽莎，好日子要到头了捏。

此时，正在天命看着财政严重支出报告的德丽莎：啊湫！

“对了，关于那个东西，你打算怎么办？”闲聊的差不多了，白芷重新将话题扯回了正事上。

“嗯，实际上，我并不打算怎么办。”但对于白芷的话，奥托却只是耸了耸肩，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

“白芷姐，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已经死掉的人，没有理由继续插手生者的世界了。”慢慢的说着，奥托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

“虽然准确来说，如果我想的话，此时此刻的我可以永远活下去。但白芷姐，你明白的，这样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奥托的声音清晰的传入白芷耳中，这些话白芷当然明白，但是在此刻的白芷耳中，这些话是那么的刺耳。

她当然明白这不是奥托想要的生活，她也当然明白奥托的话是什么意思。

面前的奥托，可以说是一道程序，也可以说....完完全全就是奥托。

别忘了，奥托早就想过自己本体死亡的情况，所以留下了备用方案。

而在他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之后，这原本的备用方案，也就被放到了这里来。

这也就是....白芷看到的奥托。

如果他想，他完全可以是奥托。

但是他不想。

“.......”白芷沉默着，她很希望奥托可以留下来，但是...她做不到为了自己的私心而要求奥托留下。

她明白的，无论是奥托，还是茯苓，其实都有自己的愿望。

她做不到.....为了自己去要求他们什么。

这就是白芷，在她心中，家人，亲人，远远比自己要重要。

“我当然明白。”吐出一口气，白芷看着奥托，有些无奈的说着。

“抱歉，白芷姐。”看着白芷的样子，奥托也知道，这对白芷来说是一次伤害。

“奥托，你不用抱歉什么，只是我.....还有些没有准备好而已。”仰着脸，白芷不去看奥托的脸，而是看着屋顶明亮的灯泡。

“离别每一次都来的太过突然，我明明完全没有准备好，它却就像是一只猛兽一样冲了过来。”

“奥托，其实，我挺懦弱的。每一次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我的第一反应永远是逃避，而不是面对。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我其实根本抑制不住。”慢慢的说着，白芷清楚，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只是事态逼着她一点点的向着坚强的方向发展了而已。

“白芷姐，逃避是人的本能。所有人都会有这种反应，在我看来，有没有逃避的想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克制住这种想法，并去勇敢的面对。白芷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至少我自问，我做不到像你那样，永远挡在所有人面前。”奥托看着白芷，明白白芷其实已经不需要安慰了，她只是.....想要和他多说说话而已。

说什么都好，只是想要多说一些话。

“啊....”轻笑了一声，白芷对这个回答十分耳熟，何曾几时，有一个人也是这么回答自己的。

“不过，白芷姐，比起这个，我们还是先解决一下，虚空万藏的事情，怎么样？”看着白芷，奥托慢慢的说着。

他明白白芷是想要拖延一些时间，这样他就可以留下的更久一些。

但是，奥托却已经知道，自己不能继续留下来了。

他留下这道程序的本意就是解决一下虚空万藏的问题，其次才是和白芷或者茯苓叙旧。

就算他可以选择留下，但....他并不想留下。

这对白芷来说或许很残忍。

但....

奥托十分清楚，如果自己留下，或许在未来的某一日，自己依然会再一次犯下暴行。

而且....

奥托.阿波卡利斯。

早已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了。

恨他的人太多了，他死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它能有什么好解决的，从一开始它不就是在你的控制之中吗。”慢慢的说着，白芷明白这是奥托不愿意让自己继续拖延的意思。

“当然还是有一些的，以免虚空万藏以后乱跑，我打算把它锁在那具魂钢身体里。”慢慢的说着，奥托伸出手，一个金色的立方体缓缓浮现。

白芷当然认得这是什么，这不就是上一秒还唯唯诺诺，现在像条咸鱼一样的虚空万藏吗？

此刻的虚空万藏已经麻了，完全麻了。

打死它它也没想到奥托居然还能给它留了一手。

不是，你丫就是这么对老朋友的？

虚空万藏很想骂人，但是它不敢。

简直就是，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敢说啊。

虚空万藏能怎么办呢？虚空万藏也很绝望啊！

但是虚空万藏木有办法，它打不过白芷，也玩不过奥托。

可谓是武力完全被碾压，脑力也完全被碾压了捏~

“锁在那具身体里啊，也行，反正对它来说，有身体就行了。”听着奥托的话，白芷随意的点了点头，就这么同意了。

要不是奥托冒出来，她都打算把虚空万藏拆了了的。

“白芷姐，我会留下那具魂钢身体的控制权，届时，你可以通过这个权限控制虚空万藏，以免它再做出什么事情来。”奥托显然是没给虚空万藏留下一丁点翻身的可能性，毕竟，他已经不打算留下来了。

总得留下一些制衡虚空万藏的手段。

“啊，我知道。”叹了一口气，白芷明白奥托没有留下来的打算了，也知道自己挽留不了奥托。

但至少这一次的离别，给了她准备的时间。

“还有没有什么要对德丽莎交代的？我给带过去。”做好了心理建设，白芷看着奥托，随意的问着。

“嗯，记得让德丽莎好好吃饭。虽然主教的工作是很重要，但是也别忘了注意自己的健康。我知道她喜欢吃苦瓜，但是也可以稍微尝试一下其它的蔬菜。还有，不用太累，工作是做不完的，记得好好休息。还有.....算了，我就不说太多了，德丽莎她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奥托一开口就有种停不下来的感觉，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德丽莎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这句话德丽莎说过无数次，但是奥托从来没有当真过，而今天，奥托却亲口说出了这句话。

或许德丽莎真的已经长大了，又或许....

奥托已经无法继续庇护德丽莎了，所以，他也只能承认，德丽莎，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