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悠长的呼吸声回荡在手术室中，琪亚娜躺在病床上，身体上是触目惊心的血纹。

那是崩坏能侵蚀的痕迹。

即使被赤苓压制了两天的时间，但当脱离了赤苓后，她便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反扑。

是的，她不想等了。

睡梦中，琪亚娜看着面前白茫茫的空间，沉默了起来。

她已经在这里走了很久很久了，这片空间仿佛永无止境一般，让她永远触碰不到尽头。

“空之律者，这又是你的把戏吗？”深吸了一口气，琪亚娜明白，这里是自己的梦境。

而喜欢在自己的梦境中动手脚的人，只有一个。

空之律者的意识，西琳。

又或者说，是另一个自己。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琪亚娜自己的声音在空间中不断的回荡。

“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死心吧，我是不可能屈服的。”琪亚娜的声音坚决而又果断，显然，她并不会再被这种小把戏打倒。

“......你成长了。”空之律者的身影缓缓浮现在琪亚娜面前，她看着琪亚娜，缓缓的说出了这句话。

“这都是拜你所赐。”看着面前的空之律者，琪亚娜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没有那么恨她和害怕她了。

她已经能够正视空之律者，能够正视另一个自己了。

“呵，拜我所赐？我可不这么认为，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杀死你，夺取这具身体罢了。”对于琪亚娜的话，空之律者冷哼了一声，显然是完全不认同。

“不管你怎么说，我们是一体的，甚至可以说，我们都是琪亚娜，也都是西琳。或许你说得对，我们之间的斗争，都是因为对身体的争夺。我们都不可能让步，所以，我们也必然敌对。”对于空之律者的反应，琪亚娜并没有意外，因为她知道，她们的目的截然相反，所以，她们之间绝对没有和解的可能。

“既然你知道，那就不必多费口舌了。”听到琪亚娜的话，空之律者当即就准备离开，显然是不打算继续和琪亚娜废话。

“可是我不明白，既然连神明都可以站在人类这边，为什么你却这么坚定的要毁灭人类？”看着一副打算离开样子的空之律者，琪亚娜也终于将自己最大的疑惑说了出来。

“........”果然，在听到了琪亚娜的话之后，原本已经打算转身离开的空之律者停了下来。

“你知道了？”回过头，空之律者看着琪亚娜，声音平静。

显然，这两天她没有干涉琪亚娜，就是因为她感受到了赤苓的存在。

不仅仅是琪亚娜在享受赤苓的母爱，她，也在贪恋着赤苓给她带来的温暖。

“嗯。”琪亚娜明白空之律者说的是谁，空之律者也明白。

“呵，看来你比我想的要聪明很多，是这段时间的成长让你脑子也变聪明了吗？”讽刺般的说着，空之律者并不觉得琪亚娜已经猜到了所有，她更可能只是猜到了一个大概。

“还有一点，你说错了，祂并非是站在人类这边。祂只是.....单纯的站在自己女儿的身后，在默默的保护着她而已。”空之律者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些疲惫，很显然，她很清楚自己和琪亚娜一体，也很清楚现在赤苓看重的女儿是琪亚娜。

只是....她也会不甘心。

为什么主导身体的不是她？为什么崩坏神大人注视着的不是她？

明明，她才是崩坏神大人最虔诚的使徒。

但她知道，自怨自艾是没有用的。

她的尊严不允许自己像个小孩子一样去争宠，所以，她要做的，就是为这个世界带来崩坏！

向崩坏神大人证明，自己，是最优秀的律者！

“我知道，但，空之律者，祂的女儿不仅是我，也是你。这是祂留给我们的选择，是共生，还是厮杀。”琪亚娜很清楚，赤苓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情况，祂没有将空之律者带走也就证明，祂想让自己来解决。

也就是.....

让她们自己做出选择。

“我当然知道，但你要明白，我们虽然都是西琳，也都是琪亚娜。但是说到底，我们是不一样的。我是律者，一个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律者，我代表了西琳人性中的恶，代表了她对人类的恨。而你不同，你是西琳所有美好的集合体，你相信爱，相信善。”空之律者的声音悠长，一字一句如同重锤一般砸在琪亚娜的心中。

“琪亚娜，我们是不一样的，也是对立的。我们之间.....注定无法共生。我不会去认同你的观点，也不会要求你来认同我，如果你想要证明你是对的，我是错的，只有一种办法。”看着琪亚娜的眼睛，空之律者的话语十分认真。

“打败我，堂堂正正的打败我，向我证明，爱，能够创造奇迹。”

.......

“唔.....”意识逐渐清醒，琪亚娜艰难的睁开双眼，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

“.......”联想到之前听到的声音，琪亚娜明白，自己这是被芽衣先一步找到了。

真是狼狈啊，原本她还以为自己没事了呢，结果没想到，只是暂时的而已啊......

自己还反而先一步被芽衣找到了。

艰难的抬起自己的手，琪亚娜看着手背上崩坏能侵蚀的纹路，又看了看自己手背上扎着的针管，已经明白了发生了些什么。

应该是特斯拉博士吧，她好像一直在和芽衣一起行动。

“哈啊....”缓缓的闭上眼，琪亚娜回想着刚才在梦中自己和空之律者的对话。

“打败她....吗。”

“等着吧，我会证明的。爱，能战胜万物，创造奇迹。”

喃喃的说着，琪亚娜的声音很轻，很微弱，却又充满了力量。

“嗒。”房门被轻轻打开，琪亚娜听到了谁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和轻微的抽泣声。

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缓缓的睁开眼，琪亚娜看到了眼中含着泪的女子。

“芽衣....好久不见。啊，不对，我们好像前几天在天穹市才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