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精灵是自然力量的具象化个体。

那么，龙便是地脉能量，也就是整颗星球能量根源的管理者。

蛋哥是这众龙之一，寻常时候他们会将一部分权柄，交给地面上的生物代为管理。

毕竟龙也要休息的嘛，它们又不像人一天睡一次，它们几个月睡一次，一年睡一次，睡着的这几个月、一年还要它们管事吗？

远水救不了近火，故而有了副管理员，后来他们成立了自己的组织——龙宫

八年前的那场异变，虽然及时封住能让“它们”入侵的裂缝，但龙勤却在这场战斗中被“它们”吞噬了。

看似小小的意外，却为“它们”留下了可以再次入侵的坐标，以及能够缩短准备时间的地脉权柄。

地下的变化，地面上的生物很难察觉到，等到龙发现事态不对的时候。

已经是在睡梦中被吵醒，隔壁大开庆功派对的时间点，这后来便接上了蛋哥亡羊补牢，把凌云拉进幻境里的时间点——

“这就是8年前的真凶，如果你不能...”蛋哥的游说戛然而止。

打断他的并不是凌云的魂飞天外，心象世界外的时间仅仅只有一瞬，而从心象世界回归的凌云竟令蛋哥产生了恐惧。

这种变化，已经不是【顿悟】那种量级的了。

要用倒水来形容的话，

顿悟，就像是你用无耳水杯倒水，倒了一点看到热气，发现倒的是热水，能反应过来手要拿上面点别被烫到。

凌云这个级别，则是刚倒水后的一眨眼，水就已经溢满出来，并烫到了手，属于完全不符合道理的变化。

神情如旧，凌云的外表甚至是表情都没有发生多大变化，但在所有的要素组合在一起给到蛋哥的感觉就是——

饱满

和圆满又有些区别，凌云充实了自身所有，足够溢出来的那种程度，但蛋哥就是看不出凌云的极限在哪里。

“你说...”

凌云只说了两个字，示意蛋哥把话说完，随后便自顾自地做起了伸展运动。

“啊...呃...”

凌云突然就拥有了可以“游刃有余”处理危机的实力，完美搅乱了蛋哥所有的计划。

“...我想，这应该能帮到你...”

好一番整理思绪蛋哥才意识到，这会儿让凌云多做些准备，只能算是“锦上添花”，与其预计的“雪中送炭”相差甚远。

“老师？”

从黑白背景边缘浮现出来的一道人影，也是成功让凌云暂停运动，又冒多了两个字。

“是呀！笨蛋徒弟，为师可不放心让你一个人顶这么大祸。”

看似永别，却又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重逢，对方一定会很感动，截露是这样想的。

凌云这边的反应，更像是“哦”了一下，然后又自顾自地做起肌肉训练。

截露这边的心路历程如同坐上了过山车，先是如同蛋哥那般，惊讶跨越到畏惧，再代入身为人师的视角，变成欣慰再到尴尬。

不过也很快地，她盘腿坐下，尽可能让做着俯卧撑的凌云，能听清声音。

她的时间并不多了——

“接下来的话，不会再有第二次，你能记下多少是多少...”

截露能感觉到，自己与“那个它”的联系正在恢复，她随时都有可能被扯扯出去。

“本门名为空空门，不计年份不划辈分，只教祖师一人为师傅，门内先后全凭实力决定...”

空空门的这些规定，放到现在都属于十分超前的决策。

记史以及尊先顾后的规矩固然繁琐，但它们的存在，也是那个时代少有地能约束人，不向坏的方向发展的办法。

空空门这样悖逆常识去运作，现在的没落就能道清所有。

但在当时！

空空门敢与主流思想相违背，甚至放到现在都有人记住它曾经的辉煌，在那个时代，又或者说...

在空空门祖师治下，这个规则是有一定道理的。

“祖师曾自创绝学，一出世便打遍天下无敌手，后五湖四海学子纷至沓来，只为这一式绝学——【金刚破】”

说完这段又是长久的沉默，这是空空门约定俗成的一个仪式，等学子问授业师傅，什么是【金刚破】？

没有太多时间的截露，最终还是为了凌云开了这次特例。

空空门传下来的，就只有【金刚破】的这个名字，后来的学子都不知道【金刚破】到底是什么。

其实，最开始空空祖师想出这招的时候，是有过念头将它记录下来传承至今。

貌似在半路的时候，祖师又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让弟子们只记录下自己，从开办门派一直她生命结束的这个过程。

“祖师会想到建立这个门派，其实目的并不纯粹...”

用更简单的话来说，就是空空门祖师建立门派，完全是因为见色起意。

因为看上了某个出家弟子，又听他念地最多的话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强行搭边用“空空”二字建立门派，说自己也是出家弟子。

一个儿戏的开始，也造就了一场儿戏的结局。

然后故事就变成《蛇娘子传奇》，祖师鼓动人家还俗，后被某大师发现棒打鸳鸯。

再到《梁山包和祝蝴蝶》，祖师学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法子，就为了渗透进别人门派。

毕竟男女有别，这种差异一个人发现不了，一群人发现不了吗，最后是人家方丈觉得祖师整天来瞎搞太恶心了。

只是坏一个人的修为还好，整个庙宇鸡犬不宁，只能剪掉男主这根被虫蛀了的纸条，保全寺庙整棵大树。

看似鸳鸯双宿双飞，但所有人都忽略了男主。

从一开始男主的心就不定，如果他出家的心志坚定，又或者说他还俗的愿望强烈，他与祖师都不会有这么坎坷。

很多事情，他主动多做一步就能解决后续许多麻烦。

这么容易就会被别人的念想驱动的人，后续也很容易被更多的人掌控。

祖师可不是什么“成全你我”的好好先生，与白票男主了断关系后，祖师直接对翘她墙角那女人的所属势力开了敌对。

以一挑多、连续不断地将各个门头全部掀翻。

可别误会，祖师可没干那种血腥暴力的事，祖师只是见人就揍而已，揍得你干不了活，今天来明天来天天来。

祖师每天日程表都是，吃饭睡觉打豆豆。

后面揍出了感觉，揍出了地位，甚至揍出了境界，用揍人的经验总结出了【金刚破】，随之正式打理自己的门派了。

“...”

说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截露看不出凌云有多用心在这上面，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与此同时，凌云也结束的所有运动，朝空间边缘时间停止的背景板走去。

“至今为止我犯过很多错...”

这是凌云从心象世界出来，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让身旁的一魂一蛋有些不明所以。

“不是的，你还只是个孩子，你...”

截露最先意识到了什么，想要纠正些她自己也不确定的东西，但在看到凌云扭过上半身朝向她们，她又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凌云终于是露出了笑容，笑得像个白痴一样，连带着身体一起拧转过去，还有一副竖起的大拇指。

“孩子并不是借口，如果不能认知到是错误并加以改变，就永远不会进步...”

这句话凌云并没有说出口，只能讲给自己听。

转过身面对空间边缘的凌云，一把便撕扯开黑色背景板，幻境空间内再度恢复了颜色。

时间重新流动，

眼前这副灾难的情景开始重演并不断扩大，但随着凌云一抬手，掉落的砾石忽然朝上飞行，废墟之中的火势竟开始不断缩小。

时间倒流——

由于凌云动作过大，两处空间被分离间隔，也就拥有地脉权限的蛋哥可以看到凌云在做什么。

“世间安得双全法...”

时间如此紧迫，凌云却还要改变幻境里已经发生的过去，蛋哥不由得发出叹息。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被分隔开本不应该听到这边信息的凌云，却道出了类似答复的话语。

“永恒...太遥远了，完美...也是可遇不可求...那我便超越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