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罗园对杨湛的介绍还是吸引了培训室里所有实习生的兴趣，一阵窃窃私语之后，大家都稀稀拉拉的鼓起了掌。

杨湛很自然的走到讲台代替了罗园的位置，等到短暂的掌声稀落之后，这才双手撑着演讲台朝着下面开口调侃：“我知道这些稀稀拉拉的掌声是针对我收入高过总经理的这个说法。”

杨湛笑着朝门口看了看，发现李妮已经提着外卖的奶茶和咖啡等在了外面，于是把自己刚刚放到演讲台上的果茶端起来喝了一口：

“如果接下来的掌声能高过刚才，那我点的这几十杯果茶和咖啡，马上就会按照人头分配到你们的桌上。这大热的天气，大家一起喝茶聊天，比把张主任再请回来上安全培训课应该更有意思吧？”

“哦噢~啪啪啪……嘭嘭嘭……”

即将毕业走入社会的大学实习生们果然还是很聪明的，杨湛的话音刚落，台下的二十来个实习生都欢呼的鼓起了掌。

杨湛笑着朝李妮挥手：“小妮，给刚才欢呼和鼓掌的师弟师妹们送上饮料，但是刚才拍桌子的几位老弟就别给他们吸管了，他们比较生猛，用牙齿咬开封塑就行了。”

这只是个玩笑，所以李妮往下发饮料的时候，年轻的未来同事们都嘻嘻哈哈的调笑着刚才那几个拍桌子的男生。

没有半分钟的时间，饮料发到了每个人的手里，杨湛也不正经站着了，而是一手端着饮料另一手斜斜的支在演讲台上，完全没有要传道授业的感觉。

“刚才罗经理介绍了，我叫杨湛，她们喜欢叫我杨大老板、湛大帅哥，就是没有人喊我杨主任，当然，有的一两个叫我杨副主任的，我一般都不搭理他们。”

面对二十来个实习生，杨湛同志根本就没有怯场的概念，一句自我介绍，让这些有兴趣探索职场规则的社会新手们都偏头和身边的人交流了起来：

“卧槽，职场里面真的不要把‘副’字放在称呼里呀！”

“这就是干货了，尼玛，前天还看电视剧，那些一本正经的喊着李副总、张副总的还特么去拍人家马屁，纯尼玛坑人……”

“这是基本常识吧？真碰到这种傻鸟，搭理他就是侮辱了自己的智商。”

……

嗡嗡嗡的交流声持续了十来秒钟，杨湛并不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而是换了另一个方向开始点起了人数：

“2、4、6……一共二十四个靓仔和靓女，饮料平均价格是十五块，我为了免除尴尬和破除隔阂，一共花费了360块钱，加上开着车子来回四五十公里，和公司给我的补助相比，今天我站在这里就是亏的。”

不管下面的人是不是发出了笑声，杨湛微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讲道：

“当然，账不是这么算的！既然领导们把我扯过来站在这里，貌似是给你们秀一下公司的前景和员工有各种前途的可能性之外，也是让我在你们面前装个笔，给了我一个自我虚荣心满足和炫耀的机会，我想，他们觉得我看重的应该是这东西！”

随着杨湛绘声绘色的自我剖析和讽刺，场下的大学生们都流露出了年轻的本色，欢呼起哄和笑闹的声音都敞亮了起来。

“那杨主任，给我们现场装一个呗！”

“杨大老板，你靠什么赚的比总经理还多呀？”

“湛大帅哥，有没有女朋友哇……”

……

嘈杂的气氛代表着大家都有了参与沟通的情绪，杨湛好整以暇的望着下面，不管问题的好坏，只要有来有往，那今天交流的任务就比较好完成了。

“下面那个让我装一下的老弟，我晓得你穿着朴素但身上的含金量很高，而且你肯定存着让我秀一下在你眼里三瓜两枣的收入，然后用一个鄙视的眼神，反向满足你自己的高端心态。”

杨湛指着第一个出声的男生笑着调侃了一句，惹得那男生脸上憋出了尴尬的红晕：“我没有，杨主任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呆在一个培训室里的人并不一定来自同一个学校，这个男生的家境应该很不错，周围的其他人或多或少可以感觉的出来，见到他被师兄点名暴露出来，大多流露出了看戏的神情。

可惜，杨湛没有想着要杀鸡骇猴的装一波，只笑着抬手安抚了他一下：“好在你否认了，代表你并没有演绎反派人物的头铁性格。”

“销售和提成收入，低的时候三两万，高的时候四五万，我们这种企业性质，不计入年终奖的话，大概有些月份，我是真比总经理拿的还多的！”

杨湛停顿了一下，关注了一下发出提问的非反派男生的脸色，以及有些瞪大了眼露出羡慕神情的朴实小青年们。

“收入高或者不高，升职快或者不快，都是需要参照物的。师弟师妹们以后加入了惠城石化公司这个大家庭，可以定一个切合实际的目标，比如---先转正了再说！”

这话的反差，让一众老弟老妹们差点刹不住幻想的骏马，都抿着嘴巴露出一副不屑的眼神。

“我不知道咱们这一届的实习通过率。”杨湛偏头望着罗园，见她微微摇了摇头后继续说道：“反正我们那一届，七八十个参加实习的同学，真正留下来的只有十来个而已，所以，是不是危言耸听，你们自己衡量吧！”

“当然，如果你们真的转正入职了，那么，我恭喜你们，稳稳的饭碗已经端在了手里，那些不屑这份职业的骄子们和我们不是一路人，让他们远走高飞去吧。”

“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因为我今天给出的一点点小诱导而留下来人，度过了羡慕围墙之外风景的年岁，你会庆幸有公司这个大家庭作为依托，会是那么简单的幸福！”

一番话说得下面的老弟老妹们迷迷瞪瞪的，杨湛没有秀自己的财富和成就，反倒将过来人的经验提炼表达了一下，至于别人能不能领悟，杨湛估计这个比例绝对是低之又低的。

“杨主任，尽管我听不懂你的高深隐喻，可我们都还没见你秀一下成就噢，就算你是大帅哥，但因为这一点，就能诱导我们十个女孩子都甘心留在公司奉献一生么？”

二十来个人中，总会有个别性格外放而且还长得不错的女孩子，咬着吸管一点都不隐晦的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我没讲么？”杨湛耸耸肩装作忘记了的样子，手一摊，笑着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神情：

“好吧！我是零四年入职公司，零六年直接跨级升为了部门副主任，正常情况下，你们入职公司后，想要升到我现在的职位，五到六年能够达成的话，那你也是优秀的。

我的收入比总经理高，我的直销业绩，如果按照真实数据来计量的话，全省公司的所有直销客户经理都算上，只要不拿批发来说事，全都不是我的对手。

我有女朋友，毫不客气的讲，傲娇如你，对，就是自信得让我秀一下成就的美少女，可能见了她会有自惭形秽的感觉哦。

比不了自己，你也许会拿出来自父系的优越感，但可惜的是，我恐怕比你们老爸还豪横一些，这一点我不细讲，如果有机会，咱们做了长久的同事关系，你应该有机会见到我的真实实力。”

装归装，但杨湛还是不会在一群小屁孩面前暴露出自己的隐藏身家，但最后还是免不了要耍个宝：

“哦，忘了说了，我未来老丈人也不错哟，他家的石头都值好几个亿。所以，如果不工作，我以后也能分点家产去买几十个加油站当个站长玩玩的！”

好吧，一番似真似假的无情烂秀，让不知真假的未来社会小青年们都心理泛出了阵阵“卧槽”，原本还有几个迷之自信的富家实习生都熄了自高的心态。

接下来的交流时间，大家的探秘和探奇的兴趣高涨，除了杨湛的个人“成就”之外，进入公司后的发展道路，出入职场的经验和建议，工作岗位的优劣和晋升经验……只要大家想到的，都热情的与杨湛进行着问寻和交流。

实话实讲，杨湛哪里知道那么多东西啊，而且就算知道，很多东西也不能口无遮拦的随意乱说，毕竟他今天来的目的还是为公司招生站台。

好在有罗园在场，反正杨湛不好说的或者不清楚的，直接一推二五六让她去回答就行了，咱杨大老板过来只是给出一个愿望的标的参照，多多少少带着些形式化的意味，仅此而已！

……

一节交流课不知不觉就超过了一个小时，杨湛没有好为人师的癖好，装了一波秀了一波，心中爽完就简简单单的宣布了交流结束。

还没等靓仔靓女们问他的联系方式，杨湛就以尿遁为借口闪出了培训室。

来到一楼后杨湛并没有开上车子就跑路，说好了要请罗园和李妮吃大餐的，还要等半个小时才能出发。

所以，为了避免和实习生们抢地盘，他识相的跑去加油站另一边的公厕里解决存货问题去了。

舒爽完毕后，杨湛出门点上了一支烟，公共洗手间离着油站营业区有点距离，在这里释放一下烟瘾，即便安全主任张大胖子看见了也没啥问题。

叼着烟站在厕所门口也不是个样子，杨湛悠哉悠哉的散着步往旁边走，洗手间的侧面还有一块空地也是加油站所有，有大树遮荫，也有十来辆破旧的车子整齐的停放在空旷的树荫下面。

说是破旧的车子，等杨湛走近后才发现这些车子旧是旧了点，但却没有达到破的程度，估摸着是公司原来的旧车都收集在这里。

惠城石化区域公司响应号召进行了公车改制，车况良好的都被有指标的员工买走了，鳌头经营部就有两台皮卡是这么捡便宜买回去的。

这里停放的车辆要不就是车况有问题，要不就是到了报废的年限，公司总经办也许是忘记了或者没时间处理，就这么干巴巴的丢在这宽敞的加油站旁边，以至于好几辆车子的轮胎都漏完了气，就那么干瘪瘪的沾满了雨水和灰尘。

无聊的杨湛一辆辆车子打量过去，走到最里头的时候神色惊疑了一下：“我丢，5572，这是我的第一辆‘私用车’呀！”

杨湛抬脚用鞋底把这辆白底带着红色飘纹的丰田皮卡车牌擦了擦，再看看这车子的整体外形，只见它除了沾染了雨水和灰尘之外，竟然意外的还保持着完整的姿态。

“老伙计，好久不见呀！”杨湛踹了踹它依旧气压达标的轮胎，本以为它早就被收回去报废处理了，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

杨湛有时候也愿意标榜一下情怀！所以，他立刻就拿出了手机，要把它从报废的命运之中拯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