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房菜二楼包厢里，杨湛和杨立群俩人悠闲的喝着小酒吹着小牛皮，话题一直在合作和生活经历之间切换着。

双方购销合作的框架基本上已经谈妥了，细节方面各自都是想到什么就问什么，有互信的基础这些小的细节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该争取的争取，该妥协的妥协。

饭吃到一半公事方面已经可以落笔列入合作条款了，但这些当然不是合作的全部内容。

杨湛喝口矿泉水，伸直了腰摸了摸肚子，吐了口长气说到：“哥，购销合作方面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我承诺的事情心里有底，基本上不会出差错。”

杨立群也撑直了身子，左手搭在旁边的椅背上笑着说：“行，就刚才谈的这些，签到合同里我也能保证执行。”

俩人相视会心一笑，又捏杯干了一个，小小茅台杯一口一杯喝起来没什么压力。

公事聊完了就不得不切入到私利的范围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杨湛直接开口问到：“哥，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套路，柴油供销这一块的正常采购提成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我就直接问，你期望的是多少？”

杨立群夹了颗花生米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后问到：“你们平常是多少？”

杨湛撑着肚子耐心解释：“小单量的肯定没有这个说法，两三百吨以上根据具体的价格和配送成本不同，我们私下给出的提成是不一样的。当然这肯定不是从公司正规列支，算是业务经理跟客户采购分享利益而已，行业不同差异很大。”

杨立群没说话，点点头算是认可这个说法。

杨湛接着说：“就拿我现在最大的客户来说，每月八百吨的平均采购量，配送是客户到油库自提，一个月也就两三个单子就开出来了，非常省心省力。我综合给到他们采购经理20块每吨的提成，货款到账立即就现金结算。”

杨立群心里默默核算了一下，很坦诚的说到：“差不多是这个数，但是老弟，我在你面前也不说虚的，石油公司那边私下给出22的价格了。老弟你这边出到20我同意，一切保障照旧，咱们之间的关系和信任不止这两块钱的价格！”

当然，柴油供应这一块的私人企业肯定有不少都能找到杨立群这里来，开出的提成价格更加诱人，但既然做了这一块事情了就肯定要里里外外都要做得漂亮，不可能为了这部分见不得人的利益就把那些没什么实力的私人供应商扯进来，万一出了纰漏就不是赚的那点小利益可以弥补的了。

杨湛笑了笑，又帮杨立群点了根烟，自己也深吸一口瘪嘴吐出一柱青烟：“哥，不让你吃亏，石油公司那边给出22的标准，我直接给你综合25的吨价，石化公司和光辉这边都一样。”

不等杨立群说话，杨湛接着说道：“放心吧哥，这个合作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而已，你给了老弟这个关照，我肯定也要保障你那边的利益。”

别看多加了5块钱一吨的提成，对于杨立群来说，每个月多八九千已经顶的上他的正规工资收入了，同样一件事情能多赚一些谁都不会嫌弃。

杨立群轻笑一声，又提杯和杨湛碰了一下，喝完后直视着杨湛说道：“既然这么讲，那我也不推辞，正好多出一块钱来，我对下面的人也有个交代，毕竟吃独食是不长久的！”

听他这么说，杨湛心想既然大方了就干脆大方到底，喝完酒后又说道：“哥，我也说过跟你合作赚钱不是首要的，你下面有几个人？一个月每人两千够不够，需要几个名额，我来承担！”

搭手在杨湛的肩膀上拍了拍，杨立群带点玩味的眼神说道：“老弟，不要逞能，你要是赚不到钱，我也不好意思跟你合作的。”

摇摇手，杨湛说道：“没跟你逞能啊大哥，一个月不低于1600吨的订单，保证货款结算和收货环节不卡脖子，钱上面我少赚点，名声和业绩上我得到的会更多。”

“实话讲，这个合作开展起来以后每天都有订单和配送，我是懒得去忙这一块，肯定会让下面的小弟去对接配合。我自己赚多赚少都无所谓，能帮我省点事情我就愿意多花点成本出去。”

看杨湛的态度不像是摆烂的样子，杨立群笑着开玩笑：“真不差钱？”

杨湛叼着烟，直接耍宝似的拿起桌上的竖款钱包，扯开拉链把包里塞着的近两万块现金秀出来：“光辉公司那边我能赚的多一些，本职单位石化公司这边也就赚个销售数据就行了。”

既然牛皮吹起来了，杨湛干脆再加一把火：“其实我还有一个惠丰石油公司，和朋友一起收购的，最迟下周就能到手，要真想赚钱我好歹也要求你把这家公司也搞进来合作啊，没必要而已。”

这话把杨立群惊到了，心里默默的重新评估了杨湛的实力，然后舒心的说道：“行，看来找老弟你合作算是我的幸运了，我也不矫情，手下三个人需要照顾到，主要是财务和统计岗位的。每人每月两千块，老弟你来承担，订单数量、结款和配送签收的事情我们全力配合，出了差错直接打电话我来解决！”

“没有问题！正规的供销战略合作，正规的报价、采购流程，正规的配送、结算模式。一切的正规之下，共享利益没任何毛病。”

“哈哈哈……”

……

别看杨湛利益分享得这么爽快，做出一副自己少赚也不亏了杨立群的样子，事实上买的哪有卖的精啊。

1600吨以上的月销量，比起左毅公司来说是翻倍的订单数量，表面上看起来给出的提成高了，还要附加“养”三个人，而且还是陆路运输，订单数量多起来以后麻烦事情会成倍的增加。

但杨湛能保证这个合作赚的钱会比左毅公司那边高出一倍还有多。很简单，杨立群一直说的订单数量是以吨为计量单位的，可是实际上每个工程分包商下单的时候肯定是用“升”做为计量单位。

因为这种工程类的客户自有的储油罐大多都是移动相对方便的“横罐”，设计体积的时候规格相对恒定，最大的一般也就三万升左右的容积（30吨不到），一般的也就两万、一万、六千，所以对他们来说以“升”作为计量采购单位最为方便。

就算有部分客户知道“吨升转换”而采取吨量下单，杨湛也能让杨立群“规范”采购计量单位，这样在后续配送的过程中供应商内部“吨位”开单再转化低密度“升位”配送，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就太大了。

这也是杨湛敢那么轻易抬高给杨立群提成的原因，当然这其中也有要压石油公司那边一手的因素存在，竞争嘛，有底牌的时候抢占更多的优势，谁都会这么做的。

至于合作后开单、配送和统计结算这些繁琐和麻烦的事情，杨湛也是有后续计划的。

简单的来讲，光辉那边肯定是打包交给冯坤来处理啦。拿到订单就砸过去，冯坤一个人处理不了那就整个部门协助处理，有的是人乐意过来分享这一块蛋糕。

而且分开客户开单，等于一下子给他们送上了近二十个新客户过去，李青山哪有不高兴的道理，怎么滴也不会在开单配送这些环节上拖后腿。

在石化公司这边就相对麻烦一些，调度配合没有光辉公司那么灵活。孔平安有三个客户每月一百几十吨的销量，加上严峰的那个大客户每月也有近百吨销量，这加起来就两百多吨让他们自己搞定。

剩下的杨湛只考虑给到石化公司三百多吨的分配额度，凑齐了一个月六百吨左右就行了，因为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欲望把这个量挂得再高了。

以现在杨湛的每月销售单量拿到的工资收入都搞得公司里面满城风雨了，再加这么多订单过去，公司领导估计都要头疼杨湛的工资到底要怎么发放才不会引起轰动和妒嫉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传统的国企性质就是这样，不是金融、保险或高科技行业，人人高薪就算碰到别人工资比你高几倍也只羡慕，不怎么会觉得不应该。

事情想的太多太远也没有意义，杨湛决定明后天去公司汇报项目合作的时候当面问一问领导再说。

包厢里的两个人对今天的桌上交流都非常满意，细节方面聊一聊侃一侃直到9点钟才结束饭局。

一瓶酒两个人对半分了，没有后面的继续活动。杨湛没女朋友之前都已经不喜欢去那种声色场合了，更何况现在有了心爱的姑娘，就更加不乐意和人去那种场合应酬，而且杨湛现在也有实力说“不”了。

饭钱最后肯定还是杨湛付的，这种小事争起来也没什么意义，约定下次由杨立群请客就行了，俩人出门作别，分道而行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