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之中，不知何时，周围人和福山争论着什么垂钓点，已经不知跑到哪里。

玄云霓静静地站在叶无双身侧，一言不发。

顾青衍跪倒在地，脸颊泛红，低着头，开始缓缓讲述。

“二哥当年你坐化之后……顾氏一族，还是那个顾氏一族。”

“二叔顾北轩，是我们顾氏一族族长。”

“父亲和母亲，依旧是辅佐二叔，将偌大的顾氏一族经营好。”

顾青衍缓缓道：“大哥，我，小妹，我们三人，还是如以往一般……”

“而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女子。”

“她叫苏芊雪，来自南山苏族。”

“我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我，我出自顾氏一族，又是你的弟弟，她来自南山苏族，门庭匹配，爹娘也亲自前往苏族提亲，我二人已经定下婚约。”

“在你离开的一万年后，我们二人，就差举行婚礼了。”

“也是那个时候，南山大地，葬天群山中，有诡谲之景现世！”

“而后，我跟苏芊雪一起，准备闯一闯葬天群山，看看到底有什么奇妙之地。”

“那一次，南山，中土，北原，东海等，都有强者前去，婴变玄境、涅碎玄境甚至化仙级别的人物都出现了。”

顾青衍话到此处，眼中有着一抹懊恼。

“在葬天群山中，我恰好遇到了大哥，你知道的，大哥和南山澹台族的澹台北风关系极好，他们二人一起组队……”

“我们四人相遇，大哥放心不下我和苏芊雪安危，便提议一起。”

“后来，我们遇到了苏芊雪的兄长苏玄衣，五人一起组队……”

话到此处，顾青衍身躯有些颤抖。

“我们发现了一件从天而降的仙器，似乎有所破损，可那也是天大的发现。”

顾青衍继而道：“结果后来，似乎从天而降的仙器，影响了四周虚空，我们几人短暂分开，后来重聚，被困在一片秘境中。”

“我被人打晕了过去，醒过来后，就看到我被大哥抱在怀中。”

顾青衍眼泪吧嗒吧嗒流下，双拳死死握着。

“他的心被人挖了，眼睛也被挖了，双手双脚都被砍了……”

顾青衍声音悲怆道：“大哥临死前，告诉我，是苏芊雪抢走了那件仙器，且趁着他和澹台北风受伤之际，联合苏玄衣，杀了他们二人。”

“我当时并不明白为何，我还活着，当时我只想活下去，走出秘境，杀了苏芊雪和苏玄衣！”

话到此处，顾青衍双手死死紧握。

“可当我满身褴褛，带着大哥和北风哥的尸体回到顾家时……”

“家族众人，将我擒拿，他们说，我为了仙器，杀了大哥，杀了北风哥。”

顾青衍话到此处，神色悲痛道：“当时，爹娘抱着大哥的尸体痛哭流涕，小妹指着我骂我是衣冠禽兽。”

“可我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百般辩解之下，家族一些族老信我的话，毕竟，我……还是你的弟弟，毕竟……他们知道我的为人。”

“为了一件仙器，杀了大哥，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话到此处，顾青衍双手死死紧握，低吼道：“可是后来，苏玄衣和苏芊雪，在南山苏族一众长辈下，来到我们顾氏一族对峙！”

“苏玄衣取出了一件源兵，名为玄影镜！”

顾青衍声音低沉道：“那玄影镜中，映射记录了我……将受伤的北风大哥亲自肢解了，碎了他的魂魄，更有我将大哥心脏挖出，双眼挖下，四肢斩断的情景……”

顾青衍双手死死抱着脑袋，眼泪鼻涕流出，神色难看道：“玄影镜的记录，做不得假，我也抵赖不得。”

“而后，南山澹台家族的人也来了，澹台北风是澹台家族的天才，是澹台洛雪的兄长……”

“为了给他们一个交代，爹娘说，将我的命，交给澹台家族处置。”

“后来，是二叔，以顾氏一族族长之威，只是将我驱逐出顾氏一族。”

“而我被驱逐出顾族后，便是流浪四方，我一直在葬天群山，我一定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到此处，顾青衍看了看自己双手，道：“结果……我被人下了毒，至于那天鼋血符咒，我并不知何时被人种下，也许是和毒一起的……”

待得顾青衍说完，山谷内，久久无声。

“所以，是你杀了大哥和澹台北风……”叶无双声音突然响起。

顾青衍闻言，低着头，声音颤抖道：“是……”

“当日大哥还清醒，告诉了我……是我……”

话到此处，顾青衍突然抬头，泪眼摩挲道：“可我根本记不得了。”

“大哥说，是苏玄衣和苏芊雪趁着他和澹台北风受伤，突然出手，而后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我短暂的失去神志，将他们二人……大卸八块……”

叶无双呢喃道：“所以，也许一切是苏玄衣、苏芊雪他们早有预谋，也许只是那兄妹二人临时因为仙器，起了杀心，找了你，做替罪羔羊！”

顾青衍随即道：“应该……如此……”

“我知道了。”

叶无双开口道：“青衍……”

“哥。”

“你当真一点不记得了吗？”叶无双开口道：“那是我们的大哥……自小到大，爹娘在外，很少有时间能照顾我们，大哥照顾着你我，后来大哥也忙了，是我照顾你和小妹……”

“哥！”

顾青衍俯首哭泣道：“我真的不知道……纵然这些年来，我流落在外，每日被那七十二种毒素折磨，可我从未想过怨恨爹娘小妹他们……”

“因为，即便我是被操控的，可也确实是我亲手……亲手……”

话到此处，顾青衍已经泣不成声。

此刻，叶无双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弟弟，眼中有着几分复杂情绪。

“你去吧。”

叶无双开口道：“好好打理千山盟，这是新的开始。”

“哥……”

“去吧。”

“嗯……”

顾青衍缓缓起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叶无双喃喃道：“云霓……”

“嗯？”

“你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

叶无双话语落下，玄云霓俏脸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