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冷的洞穴中，气氛出奇地灼热。

沈凭澜浑身僵硬，青涩得一塌糊涂。

他不知所措地瞪着司遥放大的眉眼，想要推开，却又不知为什么没有动作。

司遥勾了勾唇，用空着的那只手盖住沈凭澜那双红色的眼眸，教他做坏事。

……

一番厮磨后，沈凭澜和司遥的嘴唇都沾上了融化的糖渍，在照明术的光线下泛着暧昧的光。

沈凭澜深呼吸了几下，脖子和耳根都红了个透。

心如擂鼓。

可怜的糖葫芦早就不知道被丢到了哪个旮旯，不过此时也没有人关心它的下落。

司遥兴味盎然地盯着沈凭澜，期待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沈凭澜盯着司遥红润的唇.瓣，眼神放空，神游天外。

司遥还以为他会无措惊慌羞涩，没想到他竟然发起了呆。

司遥扯住他的袖子，轻轻晃了晃：“哎……”

沈凭澜猛地回神，视线在司遥脸上游移一圈，最后直勾勾地落到那两片柔软上。

目光炽热。

司遥被沈凭澜目光里毫不掩饰的渴望弄得一怔，随后忍不住笑了。

他挑起半边眉毛，问：“你想干嘛？”

沈凭澜的眼神很凶，看起来又A又欲，像要把他吞吃入腹。

说出来的话却没头没脑：“我想咬你。”

“……”司遥忍俊不禁，“咬我？”

沈凭澜认真地点点头。

司遥问：“咬哪？”

沈凭澜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司遥温热的唇。

……入魔状态的沈凭澜，怎么体温都变低了？

司遥不合时宜地冒出了这个疑问。

沈凭澜见他走神，立刻不高兴地皱起了眉。

他回忆着司遥之前的动作，然后伸出右手，勾住司遥的脖子，大力一拽。

司遥毫无防备，被他拉得直接栽了过去，两人应声倒地，唇齿磕到一起。

“嘶……”

两道抽气声同时响起。

司遥从沈凭澜身上起来，两手撑着地，跟沈凭澜拉开距离。

他舔了一下嘴唇，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果然磕破了。

他自上而下地睨着沈凭澜：“你真打算谋杀亲夫是吧？”

沈凭澜也没好到哪去，下唇一道明显的磕伤。

想做的事情没做成，还招了疼。沈凭澜此刻神情很郁闷，深红的眼眸里泛起水光，凶狠与委屈杂糅在一起。

司遥的心立刻又软得一塌糊涂。

沈凭澜的仙身是不沾烟火气的仙尊，一朝入红尘，像猫儿一般，生涩又谨慎。

魔身却像个不谙世事的刚化成人形的小狼，懵懂、鲁莽、又热烈。

但无论哪个身份，都能分分钟让司遥缴械投降。

在这个昏暗、与世隔绝的洞府里，司遥看着眼前这个满心满眼都装着他的人，突然产生了时光就此定格也不错的想法。

司遥的眼神柔得像一滩水，他俯下身，在沈凭澜的唇上轻轻印下。

他耐心地向自己懵懂无知的爱人解释：“这不叫咬。”

沈凭澜问：“那是什么？”

“吻，我们在接吻。”司遥回答他。

沈凭澜思考了一下，肯定道：“我喜欢和你接吻。”

“……”这话直白到司遥听了都觉得脸热，也不知道沈凭澜本人苏醒后该作何感想。

想到这里，司遥忍不住笑起来，笑完了又想到什么，表情严肃地补充：“你只能和我接吻。”

“为什么？”沈凭澜有些疑惑。

司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了一个问题给他：“你吻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沈凭澜蹙眉思索，看起来有点为难。

司遥便帮他回答了：“你和我接吻，耳朵会红，身体会变热，心跳也会加快，是吗？”

沈凭澜愣了一下，发现每一条都说得很准，于是点点头。

司遥笑了：“因为你只会在吻我的时候有这种感觉，所以你只能吻我。”

这个解释……沈凭澜听完感觉更迷惑了。

司遥摸了摸他的眉梢：“如果有一天，你吻别人的时候也会产生这些感觉……”

沈凭澜顺着他的话问：“那我就可以吻别人吗？”

司遥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沈凭澜突然感到一阵后悔。

他刚才的话……好像让这个愿意和他接吻的人难过了。

他抿了抿唇，说：“那我不和别人接吻。”

司遥没说话，只是浅浅地笑了笑，目光有点空。

沈凭澜看着司遥脸上的笑，心里莫名有点憋闷——他不喜欢看到这个人这样笑。

可沈凭澜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司遥重新露出之前的笑容。

几乎是下意识地，沈凭澜伸手，轻轻捏了捏司遥的指尖。

像在安抚，又像是认错。

司遥怔了一瞬，随后抿唇笑了。

沈凭澜这才松了口气。

他们没再拥抱，也没有接吻，只是肩并肩靠墙坐着，十指紧扣，分享着山洞里不算明亮的光线。

……

或许是气氛太安逸，又或许是真的有点倦了，司遥靠在沈凭澜肩上短暂地陷入了浅眠。

直到感觉到沈凭澜的颤抖，他才慢慢醒来。

同一时刻，一滴温热的液体顺着沈凭澜的下巴滑落，落在他的鼻尖。

司遥瞬间清醒了。

从第二个世界宋郁剖心头血给他做药引后，他只要闻到血的味道就会立刻分辨出来。

他猛地直起身子，看向沈凭澜。

沈凭澜的表情很痛苦，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红色眼瞳愈发妖异，像淋了血的红宝石，眉尾的图腾也更深了，甚至盘绕着丝丝缕缕的黑雾。

而鲜血，是从他的嘴角溢出来的。

司遥预感不好，当即抬手掐住了沈凭澜的下巴，迫使他张嘴。

舌尖和口腔里都是咬出来的伤口。

沈凭澜的手无意识地摸上霜寒剑柄，碰到后又猛地缩回去，攥成拳头，然后神经质地抖了抖。

司遥能感觉到沈凭澜的忍耐和挣扎，也察觉到他猛然绷紧的咬肌。

他又想咬自己了。

司遥眼疾手快地掐住他的下颌，把自己的腕侧抵进了他嘴里。

“咬我。”

沈凭澜的齿尖刚触碰到司遥柔软的皮肤，就停住了。

他狠狠地侧过脸，躲开了司遥的手腕，喉咙里发出压抑而痛苦的哀鸣。

想……杀……

杀光活着的一切…………

混沌的视野里，司遥的手再次探了进来，似乎是想摸他的脸。

……不能杀。

魔气在沈凭澜的四肢百骸流窜，他浑身剧痛，仿佛下一刻就要经脉寸断。

沈凭澜的眼角滑下两行血泪，划过那片图腾。

司遥的手顿在半空。

他轻声喃喃：“爱我，会让你这么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