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131.兄弟

佐助一直都很可怜。

鸣人一直都有这种感觉。

他就像一条狗一样。

一辈子都是为了别人而活着。

为了获得父辈的承认而努力，为了一份虚假的仇恨而愤怒，为了一个片面的事实而偏执，为了过往的受到欺骗而赎罪。

宇智波带土为了欺骗全世界乃至自己，毕生所求都是为了月之眼计划，用无限月读让全世界堕入幻境。

但在他完成之前，宇智波佐助就已经生活在幻境之中了。

他以为的真相不是真相，他以为的虚假不是虚假，这何尝不是一种幻境呢？

三代、团藏、鼬、大蛇丸、带土……甚至是鸣人都是如此，所有人都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动机，想将佐助塑造成某个他们想要的样子，却从未有人问过佐助自己的想法。

如果从一开始佐助就知道所有的真相，他会是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呢。他又是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鸣人不知道。

但他依旧想告诉佐助所有的真相。

让他自己做出选择，而不是在自己和他人的引导下，做出他以为的【自己的选择】。

……

“你的哥哥他……一直都深爱着你。”

“你这混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听了鸣人说了半天的佐助，终于在这一句话后，忍不住的爆发了。

“你再敢提那个男人，我就连你也一起杀了啊混蛋啊！！！”

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狗，佐助猛然狰狞咆哮，双手抓住了鸣人的领口，猩红双目下，宛如是择人而噬的恶鬼。

两人面对面的对峙着，鸣人能感受到佐助那温热剧烈的鼻息，也能看到那杀意尽显的双目下，极力掩盖的惶恐。

“那个男人……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他在我面前杀了我的父母！他连那个对他有好感的女生也一起杀了！！他就是个没有人性的魔鬼！”

“骗人……你一定是在骗我！那家伙是屠杀族人的罪犯！你让我怎么可能相信你！！”

四溅的口水喷到了鸣人的脸庞，就连晚风都在此刻停息了下来，树叶停止了摆动，万籁俱寂，有的只有佐助那滔天的恨意……和悲伤。

仇恨和悲伤才是最大的魔鬼，它们囚禁了佐助的心，也支持着那个年仅7岁便失去了所有的少年，一路走到了现在。

“证据就是，”鸣人抓住了佐助的手，也托住了他的胳膊，“你现在还活着。”

佐助瞳孔放大，整个人面色苍白，有如雷击。

鸣人轻声道。

“鼬他……可以承担一切，抛弃一切，但他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他的弟弟。”

“也就是你。”

像是被抽走了脊梁，佐助身体摇晃着，像是一团没有意识的烂肉，要不是鸣人提前托住了他的身躯，他早已瞬间倒下。

鸣人将佐助轻轻放在地上。

佐助垂着头一语不发，坐在草地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

他并没有完全相信鸣人，但他也知道，鸣人完全没有理由会欺骗他。

是啊……为了测试【器量】才让你活下来，这说出来，是一个多么蹩脚的理由。

就像是，为了有理由而有的理由。

如果他真的不在意自己，既然都已经杀尽了全族了，为什么不顺便杀了自己呢？

愤怒忽然消失不见了。

深埋已久的悲伤爬了出来，淹没了一切，佐助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他捂着脸颤抖着，五年前那个可怜小鬼又回来了，心脏在抽痛着跳着，佐助发现自己痛得连呼吸都做不到了。

明明此刻万里无云，但是世界却像是在下着磅礴大雨。

不知何时泪流满面的脸上，双眼中勾玉缓缓旋转着，挤出了第二个黑色勾玉。

“……”

鸣人心里叹息着，过去的记忆，加之阿修罗灵魂对对方的感同身受，悲伤也蔓延到了他身上。

他蹲了下来，抱住了佐助。

“木叶今天出了这么大事，那个弟控……肯定会来木叶看你的。”

“到时找他当面问个清楚吧，我会帮你的。”

“因为我们是……兄弟啊。”

……

木叶村外。

超大型狼人依旧站在原地不动，但它的双眼一直都在死死盯着云隐一行人，像是警告着他们不要乱动。

而云隐一行人确实没有动。

艾举起一只手护住了身后众人，两个上忍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也勉强挣扎地起身，做出了防御的姿态，两个小孩还在昏迷着，躺在了中间。

但是他们如此行动，并不全是因为身后狼人的威胁。

而是四周又出现了，那群看不见的，但是存在着的“东西”。

与之前不同，这一次它们的存在在感知里若隐若现，像是它们在一直切换着状态。

甚至有时，它们会在某个人的后背紧贴着出现一瞬，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就连雷影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再像之前那般轻易地将他们一下子全部击溃。

艾神色凝重，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自己的属下此刻成了他的拖累，让他根本无法全力施为。

而刚刚知悉到的一切，更是震惊到他现在都没反应过来。

其实这样拖时间的话，反而是对他们有利了。

毕竟木叶村就在不远之外，自己了解猿飞的懦弱，三代火影已经老了，不会有魄力落井下石，肯定会派出忍者来支援自己一行人。

但是自己在等木叶的话，你又在等什么呢？

艾冷峻地注视着眼前那将刀拿到腰间，却一直不出刀的男人。

为什么，你还不拔刀？

身上的雷之铠甲愈加活跃，艾已经全力以赴的在准备了。

因为此刻眼前的面具男身上，已然传来了一股，令他都有些心惊胆战的压迫感。

这种凶悍的感觉……艾想起了小时候面对八尾的时候，也是这般的令人不禁汗毛倒立。

艾默默收回了对于对方【鼠辈】的评价。

因为鼠辈可不会……拥有这么巨量的查克拉啊。

但是，雷影能感受到，对方汇聚的查克拉已经增无可增，到达某种顶点了。

那为什么……还不拔刀？

艾疑惑不解。

而此时，还有另一个“人”也在发出同样的疑惑。

……

“你为什么还不拔出来！”

一个红发小女孩在鸣人眼前张牙舞爪。

“快点快点……快点拔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