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坐在床头，披头散发，满脸泪痕，眼神直愣愣的。

贾张氏在一旁拍着大腿哭天喊地。

“哎呦我的好孙儿哟！一定是他们冤枉的你！一群生儿子没屁眼生女儿去当鸡的玩意儿！还不让我孙孙回家！哎呦呦……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

傻柱站在门口，抱着手臂，有些烦躁的皱着眉。

小当抱着小槐花，颤巍巍的缩在何雨水原来的小房间里，支棱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原来爱多管闲事的二大爷，和关心傻柱秦淮茹养老的一大爷，现在也都没了，剩下的邻居都是看热闹的。

就在这时候，向阳慢悠悠回来了，往后院儿走。

贾张氏眼睛一亮，就和吃了仙丹一样翻身而起，一个箭步冲到向阳面前。

“你关我孙子！你为什么关我孙子！你把我孙子放了！”

向阳敏捷的后退了一步，让贾张氏扑了个空。

唉，就知道会是这样。

如果他不回来倒是也可以，但是这个老虔婆估计会去纠缠他的妈妈和姐妹，所以还是回来一趟，收拾完她再说。

向阳死死抓住贾张氏的双臂，将她固定在一个打不到自己也踢不到自己的位置。

“张大娘！你冷静点！”

“你还我孙子，还我孙子！”

向阳突然就不想保持微笑了。

他轻轻歪了一下嘴角。

“你孙子死了吗？”

“是我杀的吗？”

贾张氏愣了，停下不停喷口水的人嘴，呆呆的望着他。

向阳面无表情，却还是轻言细语的。

“想让你孙子好好回来，就老老实实的，别给我家添乱，好吗？”

他身上应该是有杀气的。

毕竟是刀尖上起舞的人，他也经历过风雨，杀过人，开过枪，抓过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

就像一个老猎人，已经满脸皱纹，头发花白，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个好脾气的老爷爷。

但是哪怕他手里只拿着柴刀，遇到他的野狼也会夹起尾巴，乖乖的绕路走。

这就是杀气。

贾张氏暗紫色的嘴唇张合了两下，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她发黄的眼睛快速眨着，黑色的眼珠左右移动，身体拼命后仰。

向阳牵动两边的唇角向上，露出了一个标准的“皮笑肉不笑”，而后随意的甩开了贾张氏的手，而后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傻柱。

“管好你家的人。”

而后，和之前一样，迈着随意且轻松的步伐，回家。

此时向月和向嬢嬢已经匆匆赶来。

贾张氏是个泼妇。向阳又不是那种会打女人的男人。她们难免担心他吃亏。

好歹她们都是女人，可以撕扯。

而且女人年级大了，生育过了，往往会抛却少女时的羞耻，变得泼辣随意起来。

村里的妇人在吵架起兴的时候，甚至有脱衣打滚儿的，露出苍老松弛、生出斑点的肌肤，和一对破布口袋一样，垂到肚脐的乳房。

她们破口大骂，泛黄的眼白在眼眶里的占比格外突出，色素沉淀的嘴皮子上下翻飞，白色的口沫四处飞溅，身上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异味。

她们几乎都是花白的头发，蓬乱而油腻，随着动作飞扬。

这样的两个妇女打架撕扯起来，往往格外热闹。

一把抓住对方的头发是基本招数，谁不使出来就先输了一筹。

而后便是在对方各个敏感部分上手掐、揪耳朵、扯嘴、伸腿踹，同时还要骂骂咧咧，在精神上绿遍对方的祖宗十八代和子孙十八代。

向嬢嬢本来一直是个温柔腼腆的性子，也是中老年妇女中，少数每天都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那一个。

但是今天，为了儿子，她都做好了豁出脸皮撒泼打架的准备。

“好了妈，已经解决了，没关系的。”

向阳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

“走吧，咱回家。”

向嬢嬢松了一口气，又不放心的探头看了看呆在原地的贾张氏，忐忑的小声说：“儿子，真的没事儿了？那个老妖婆不缠着你了？”

“没事的妈，她孙子在我手里。”

向阳忍着笑，假装板起脸，认真地说。

向嬢嬢嗔怪的拍了他一下。

“抖机灵！”

刚走到家门儿，贾张氏连哭带骂的大嗓门儿又响了起来。

但现在，她不敢再找向阳的麻烦了。

三天时间过得很快，但是对于秦淮茹、贾张氏、棒梗而言，无异于度日如年。

礼拜一早上，秦淮茹就坐立不安，魂不守舍起来。

这两天 ，她一直是这个状态，只不过今天格外严重。

离下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她就急吼吼的带着包，往研究所保卫科去了。

到了以后，她就站在向阳办公室门口等，有人赶她她就赔笑求情。

没办法，毕竟不能把她直接赶出去，只能让她这么站着。

时间终于到了。

见到棒梗，秦淮茹直接哭出来了。

就这三天的功夫，这小子活脱脱瘦了一大圈儿，两只眼睛直愣愣的。

秦淮茹一把抱着儿子，眼泪唰唰的往下掉。

除非有能转移注意力的东西，三天没有人说话，就能将一个人的精神逼到某个危险的边缘。

“妈？”

“哎，儿子，我在，是妈。”

“妈——”

母子两个抱头痛哭，倒是显得保卫科像什么坏人了 。

“哎哎哎，要下班了啊，你们想哭回去哭。”

保卫员板着脸驱赶他们。

“走，咱们回家，妈给你下鸡蛋面吃。”

秦淮茹匆匆收拾起棒梗的铺盖，拉着儿子，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向阳站在办公室，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大部分强奸犯，在青春期就会开始表现出对异性的强烈探索欲，比如 偷盗女性内衣或者偷窥女浴室、女厕所。

棒梗这小子，这行为，很有“判头”啊。

按照棒梗的年纪，刚好能赶上“严打”。

我国刑法对于流氓罪的制裁开始于1979年。

按照1979年刑法第160条规定，流氓罪为：“聚众斗殴，寻衅滋事，侮辱妇女或者进行其他流氓活动，破坏公共秩序，情节恶劣的，处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流氓集团的首要分子，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

1983着名的严打运动中，流氓罪的刑罚变成可以处死刑，内容被扩大化。

现在棒梗十一二岁，到时候他正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

照现在棒梗搞出来的这事儿，他找媳妇儿估计难。

到时候，一条饥渴的光棍儿……

呵呵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