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九萧并没有为难他们，还给了他们一件谢礼。

方啸雨面色复杂的看着尹九萧飞向东方的身影，眼中似乎闪过落寞之色，拳头不自觉捏紧，一股叫做不甘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只觉得深深的无力，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好迷茫，修炼的意义在哪里?

他堂堂灵宗八阶大高手，却在只有灵宗二阶尹九萧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夹着尾巴装孙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就是真正的妖孽吗？我这一身灵宗八阶修为又有何用?在他面前我还不是跟只蚂蚁一样！随手都能别捏死！”

方啸雨的情绪有些失控了，本来还觉得没什么，但亲眼目睹了尹九萧碾压魔天爆的战斗，那霸道的力量。

自己在尹九萧面前卑躬屈膝的狼狈样子，看到了尹九萧眼中那抹淡漠，那抹无视，根本就没有把他当回事的高傲样子。

他有些心境不稳了，眼中血丝密布，差点一个踉跄站不稳，险些摔倒，他身后的手下担忧的看着他。

如果尹九萧在这看到他这副模样，一眼就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一个人伪装的久了，就容易失去自我，一个人跪下的久了，就很难站起来。

方啸雨喜欢凡事三思而后行，面对不可敌之人会自己评估风险站立，如果不敌会服软，会察言观色，会卑躬屈膝，为了活着将自己包上一层厚厚的伪装。

这没什么不对，相反这的确很有用，但渐渐的，会失去傲气，会失去锐利，失去锋芒，没有不顾一切的勇气，面对危险的第一时间就想着躲避逃跑！

但尹九萧的出现打破了方啸雨的认知！

是的，认知，或许连方啸雨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中这般不是滋味。

当他已经习惯了，退让，妥协，三思而后行。

但当他看到尹九萧以区区灵宗二阶修为，直接横冲直闯的杀进聚集地，将各方种族定下的规矩踩在脚下，跨六个小境界正面斩杀魔天爆的时候，方啸雨的心境就已经崩塌了。

自己的隐忍，委屈求全，顾虑，仿佛成为了一个笑话，方啸雨心中极度不甘，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已经是灵宗八阶了还要这般卑微！凭什么那个家伙就能无视自己！凭什么！

难道就因为自己来自小界域吗？还是修炼功法太弱?自己修炼这么刻苦，为什么还是这么憋屈！

这一刻的方啸雨眼球逐渐爬上血丝，一股莫名的暴戾之色在心中诞生，他看着手中已经奄奄一息魔天爆，嘴角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而在他的脑后，一只不过米粒大，散发暗红色的虫子，露出了和方啸雨一样的诡异笑容，猩红而狰狞！

片刻之后这里响起数道绝望的惨叫声，然后就是一道血红光柱冲天而起！

........

而尹九萧早就已经飞出去数十里，当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他现在正全力前往七天前断流出没的山崖。

想到断流，脑子里就不由浮现这家伙搭着自己的肩膀，在光天化日之下，满脸微笑敲诈着他的美酒。

“红尘道，在红尘中蜕变，又回到红尘之中，如果他能放下心中的执念，真正直视自己内心的软肋，能平静的面对自己的愧疚，未来成就绝不会低。”

尹九萧口中呢喃自语，即使是在第一世他也没见过几个修炼红尘道的，这需要平凡之心，身为修士，已经超脱凡人，心中在面对凡人之时，不自觉就会露出高人一等的心态来。

又需要大毅力，保持平凡心，不知道何时才能悟道，也许是下一秒，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未来充满渺茫，这需要坚持不懈的毅力。

所以修炼生灵几乎没几个成功的，这几乎是吃力不讨好的一条路，付出很难有回报，还可能直接毁掉自己，一辈子碌碌无为，但不可否认红尘道的强大，在第一世中，成功的无一不是绝世强者，逍遥天地！

尹九萧亲自与断流接触过，很清楚断流的情况，他似乎有种无比强烈的执念支撑着他。

说实话，以断流的天资不应该出现在这么一个小星系之中，只要他那迈过心中那道坎，他就能证道红尘，一步登天！未来一片光明！

但和看似很简单的一步，却对断流来说无比艰难，甚至说是不可能，为情所困修炼红尘道之人，能轻易放弃心中那道情吗，显然不可能。

这在断流身上几乎是一个死循环，但这就是红尘道的可怕之处，几乎不可能迈过的坎，但是一旦迈过就是蜕变！没有人能帮他，一切只能靠他自己。

尹九萧脸色平静，他倒是很期待断流能够证道红尘，能与其交手一次，因为上一次出现成功证道红尘的强者已经是两三千前的人物了，没能见到真正其风采，未免不是一种遗憾。

而我的道......是这一世的杀戮之道吗？尹九萧认真思考，如果只是只有阴魂的尹九萧绝对会踏上这条布满荆棘，布满鲜血的道路！

但现在的尹九萧是完全之魂，杀戮之道已经只是成就他真正道路的一部分，虽然不可缺少，但并不是主要。

“没想到，我也会迷茫”

尹九萧摇摇头，第一世给了他充足的阅历和眼界，这一世给了他一颗冰冷的心和孤独经历，结合起来虽然完美无缺，却总感觉缺少些什么。

他究竟缺少了什么？实力?已经灵宗二阶的他有自信与灵尊一战。

爱情?他与叶紫溪结为道侣，岁月虽短，但早已情根深种。

友情?龙星辰与他生死之交早已无需多言。

亲情?只要他破开诅咒回到，苍神族，他的亲人只会出现。

还是那勇往直前的锐意?不，他从未恐惧过，这是天生俱来，身为阴阳气运诞生的他不会有恐惧这种情绪，他的锐利锋芒从未收敛过。

他很完美，但就是这样完美的他，似乎缺少了什么，似乎又不是那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