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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中簪

作者:骰京子 | 分类:现言 | 字数:45.3万

第137章 撬锁进度100%

书名:盘中簪 作者:骰京子 字数:3378 更新时间:2025-02-10 02:08:24

不!

不可能!

江未已不信命地又转了几遍,音码与头一次无异,这令她一时间有些束手无措。

少顷,江未已换了撬锁策略,掌着三个码圈同时顺时针快速推动,同时抓住密码箱开盖往外拨,是为乱推。

码圈转动时发出的咔嚓咔嚓声在狭小逼仄的空间内显得格外刺耳,毛刺般拨动着人的神经。

乱推了足有两分钟,继而又换了好几种撬锁方法,均是无果。

江未已额上布满细珠,她满脸焦灼地停下了动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可能,制作密码箱必定要让正确数字推动锁阀,也必定有特殊音码,码圈内侧数字对应也有不同的标记,比如1是平槽,2是凹槽,3是毛刺……

而这密码箱不仅无音码,码圈凹槽也没有特殊标记,像是一个精致而无用的装饰品,令江未已抓耳挠腮。

不对,不对,这是不可能的,就算冲田道一有通天的本事,制作上的缺陷还是不能避免……

等等,装饰品……难道说码圈被隐藏了?

想到这儿,江未已从手包中掏出手电筒,仔细观察起密码箱来。

她紧抿嘴唇,眼神在密码箱上搜刮着,另一只手抚摸着密码箱的间隙,猛然间,指腹下的异样凸起令她杏眼一睁,她连忙把手电筒撂在一边,将密码箱翻转过来。

密码箱底部欲盖弥彰地用黑色铁板遮盖,江未已卸下黑色铁板,真正的码盘显露了出来!

原来这密码箱正面的码盘只是障眼法,真正的码盘其实在密码箱底部!

江未已不禁兴奋地攥着双拳,把玻璃杯贴在箱壁上正准备大干一场,房间内的酒味忽然浓重了起来。

冲田道一醉卧床上,房间内有浓烈酒味很正常,江未已起先并没有多放在心上,可鼻尖的酒味却愈加浓重,江未已正疑惑,后背却猛然贴上男人滚烫的胸膛!

冲田道一的烂酒肚压在江未已身上,淌着酒液的嘴唇不住地摩挲着雪白脖颈,江未已大骇,这厮什么时候醒了?!

冲田道一嘴中呢喃着爱语,显然是将她当成了白鸥。

江未已松了口气,藕节般的手臂搭上冲田道一的脖子上,嘴中应承地嗫嚅着爱语,欲拒还迎,眸带魅惑,半推半就地把他往床榻上引去。

你手往哪儿放呢!

别逼我姑奶奶踹你命根!

但冲田道一显然没有什么好耐心,才刚到客厅沙发处,他便饥渴难耐地将她推倒在沙发上。

士可忍孰不可忍!

江未已额角的青筋突突突地跳着,右手往他下颌一顶,冲田道一疼痛地惊叫一声:“啊!”

挨了江未已这一拳,冲田道一纵然酒精上脑,迷蒙间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立马动作起来,正要大喊出声,小腹处的冰凉泼冷水般叫他彻底酒醒。

“别动。”

雷霆在耳边炸响,冲田道一震惊地瞪大了眼。

眼看着同自己同床承欢多年的情人锋芒毕露,那眼神他从没见过。

像刀刃上的寒气,一枚蚀骨钉锥刺入他的眼中。

冲田道一被吓得噤了声,然而危机未却,冲田道一那声惊叫显然惊动了门前的守卫。

门被猛地推开,深渊般的房间内被烧出一个洞,守卫警惕地把着枪喊道:“怎么了?!”

冲田道一小腹处一痛,他僵硬地侧过头,声音中的颤抖消饵在浓重的醉音中:“滚!”

守卫的视线下移,竟撞见这样香艳的场景——冲田道一怀中的情人香肩半露,许是被惊扰,她羞怯地把脸埋入冲田道一的胸膛。

守卫眼眸一颤,连忙低下头说了句“抱歉”,急急风似的退出房间。

守卫走后,冲田道一僵直着身子颤巍巍道:“你是间谍?你是共匪,还是蒋匪?”

不见回答。

“你想要什么?钱?我平时给你的还不够多吗?还是我死?”

她依旧缄口不言。

后知后觉的,冲田道一意识到了一件细思极恐的事。

“你,你不是她?!”他尾音走调,跟见了鬼似的乱颤起来——于他而言同见鬼没什么区别。

紧接着,他终于看见情人朱唇起合,蹦入耳际的却是一句中文。

“他姥姥的,说什么鸟语。”

紧接着腹间一松,正当冲田道一松了一口气时,后脑处遭到一记重疾,他呜哇一声,脱力栽倒下去。

把他的!

纵使江未已身体再强健,两百多斤的重量也足以将她的小身板压成稻草了!

费了点力气,她这“稻草”才极其勉强地从冲田道一身下挪出来。

活动了身子,江未已又犯了难。

这厮待会要再醒了怎么办?

江未已挠着鬓角,眼神缓缓移到卫生间。

五分钟后,冲田道一被五花大绑地塞进卫生间,江未已恶趣味心起,将他拿抹布塞了嘴,头部面朝马桶摆放。

她嘿嘿笑了两声,转身关门落锁。

时不待人,她疾步走回密码箱前继续破译。

她的耳朵紧贴玻璃杯底,右手转动码圈轻轻推动起来,愈听,江未已脸色愈发凝重。

一圈拧完,江未已脸色俨然惨白不见血色。

如果说方才没有音码怪的话,现在的音码才是真的怪——每个音码都不同!

这样棘手的事情她还是头一次遇到,每个数字对应的音码各不相同,这叫她如何下手!

不知是应该庆幸还是无奈,有了第一次隐藏码盘的经验之后,江未已也算是见怪不怪,迅速冷静下来。

冲田道一是密码研究专家,他给自己保险柜设置的密码绝非江未已这种数学草包可破,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江未已恨恨道:“你不仁,可别怪我不义!”

她从包里掏出一件形状奇异的物件。它形似枪筒,筒身结构复杂,筒壁外凸几根把手状铁条。

别看物小,其中大有玄机。江未已身为梨花白闯荡江湖多年,就靠这一柄“撬锁神枪”百战不殆,甭管你保险箱是美国货德国货,用这“神枪”分分钟给你把码圈卸下来。

但这东西有一样致命缺陷——噪音大。

江未已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用。

那么问题来了,虽说船舱中隔音不错,但惊动守卫绰绰有余。

怎么解决守卫呢……

江未已摸着下巴,杏眼骨碌转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趣事,她逐渐勾起唇角,俏皮地露出一个微笑。

已经是深夜了。

游轮的气鸣声在浩瀚大海上空旷渺远,像是鲸鸣。

要是有风就好了。

高口这样想。

他端着枪,雕像一般守卫在房前,双腿早已酥麻,没了知觉。

周围房间中的官兵们正胡吃海喝着,高口不时见一两名侍者推着小推车出入两旁的房间中。不消说,小推车上用铝盖罩着的必然是珍馐美味,高口仿佛嗅到了铝盖内的烟熏三文鱼的香气。

他百无聊赖地推算着时间。蝴蝶号航线最终到达北海道,在本州岛小野口港口也会靠岸停船,大概明日早晨便能看见海岸线了。

想到这儿,高口不禁又抱怨起来。上级叫他全程保护冲田道一直到安全抵达日本,但冲田道一临时改了行程安排,要乘游轮直接到北海道的札幌市,所以他不得不延长任务时间。

高口不禁联想到方才的场景。

周围在胡吃海喝,后方在春宵帐暖,他仿佛在接受苦役。

正想着,身后的门忽然被打开,高口侧目看去,冲田道一的情人披散着头发,光脚踩在地面,微微泛红的脚趾小巧可爱。

高口心中一动,却见情人的酥手搭上另一位守卫的肩膀,手指在他耳后抚弄着,意味不言而喻。

那名守卫是个年轻小伙子,刚参军,还没碰过女人,只见他脸颊腾地红了,高口嘻嘻地看着二人。

眼见得情人收了手,俏皮地向小伙子抛出媚眼,将门拉开,示意叫他进去。

小伙子走了进去。

门开了又合上,高口心中空空落落起来。

“可恶!”

他不禁嗫嚅了句。

他清楚地听到门背后女人的呻吟声,以及肢体碰撞发出的“砰砰”声。

少顷,声音逐渐平息。不仅是身后的声音,就连周围房间的声音也逐渐消饵。

醉了?还是都睡了?

高口有些疑惑。

思忖间,身后的门又一次打开。

高口有些惊讶,这次门只掀开了一丝缝隙,像是被风吹开的。

女人的叫唤声幽幽地传来,鬼使神差的,高口走了进去。

门缓缓关上,迷人的月色被风吹进舷窗,莫名的,高口有些冷。

他没有看到情人的窈窕身姿,视线一沉,却瞥见倒在地上的小伙子!

不待高口作出反应,他后脑被坚硬的花瓶重重击中,花瓶哗啦一声破碎,高口摔倒在地。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他看见了风。

看见风卷着月光,落在她冰冷的眸子里。

江未已喘着粗气,把花瓶瓶颈随手丢在沙发上,她快步走到密码箱前。

她的时间不多了。

机器切割金属的声音在黑暗中尖尖的,带着毛边锯齿,切割着人的耳膜。

江未已冷汗大滴大滴地滴落,她心虚地瞥了好几眼门口,操作机器的手也变得生疏起来。

好容易卸下码圈,江未已胡乱抹去额上的汗珠,顾不得铁壁滚烫,江未已迅速打开密码箱。

密码箱摆放着冲田道一的毕生积蓄,以及他平生研发的三套密码本。

江未已拿出三本密码本,密码本上的日文江未已不认得,只好将三本都收入囊中。

江未已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刚要向外走。

轰!

砰!

江未已脸色刷地白了。

那是枪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