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中簪
作者:骰京子 | 分类:现言 | 字数:45.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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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走,小爷带你逍遥快活
“哦,那打扰少爷了,少爷好生歇息!”
仆人疑惑地晃了晃脑袋,匆匆离开了。
张怀瑾松了口气,收了手从江未已身上下来,问道:“你这么晚来找我做什么?若是来与我讨在纳兰古宅的债,你尽管说,就是让我去死,我也会做到。”
江未已愣了愣,笑着打趣他:“你这小鬼头,动不动就把死啊死挂嘴边儿。”
止了笑,她又摇头道:“你救了我,我还因此找到了盘中簪,你的债,早已还清了。”
“不够的。”张怀瑾认真地看着她,“这些,不够的。”
江未已耸了耸肩:“好吧,但我今晚夜访并不是为了此事。”
“那你此番前来……”
“我来找你玩儿的。”
“你大晚上的来找我张怀瑾玩儿,我宁愿相信你是来杀我的。”
张怀瑾冷笑着望向别处,却听江未已沉声道:“盘中簪拿回来了,我们也要走了,我今儿来找你,不是来找你麻烦,而是来跟你道别的。”
张怀瑾动作一顿,神色中有几分惊愕,回望向她。
江未已继续道:“我不是玩骰子还欠你一次么?我可能等不到你想到要罚我什么那天了,于是就来找你,想带你出去玩玩儿。”
张怀瑾抱着手臂听了一阵,没回江未已,忽然离开沙发,向一边走去。
江未已见状,忙抠着手指道:“你不想去算了,今晚是我冒犯了你,对不住了。”
张怀瑾在一边不知在做什么,依旧没给江未已回应。
江未已只觉头皮一阵发麻,无名的尴尬涌上心头,她结结巴巴地道:“你说一句话啊,吱一声也行,别就我一个人叽叽喳喳地再讲,搞得好像我多……多自作多情似的。”
张怀瑾依旧没动作,江未已自以为吃了瘪,从沙发上跳下来,讷讷地走到窗前。
“你干什么去?”张怀瑾终于发话了。
“干什么去?有多远滚多远去。”江未已一条腿攀上窗沿,手撑在窗框上,正欲往下跳。
“哗啦”一声,张怀瑾抖开外套往身上一披,叫住江未已:“不是要带我出去玩么?你滚了,我跟谁去?”
江未已闻言兔子似的抬起头来,嘴微张着,喜色流于言表。
“真的?真同意了?”
江未已哒哒哒地跑了过来,挽住张怀瑾的手腕,眼神亮得摄人心魄。
张怀瑾哭笑不得地推开江未已的脑袋,江未已反倒握住张怀瑾的手,连拖带拽地走出张家。
“走走走,姑奶奶我带你去逍遥快活!”
几刻钟后,城南逍遥楼。
刚踏进逍遥楼,一股浓郁的脂粉味扑面而来。紧接着一群莺莺燕燕凑上前来娇喊“欢迎光临”,昏黄的灯光从藻井上打下来,光与空气中的尘埃形成光幕,人站在光幕中看不真切,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大堂中清官人正在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花鼓戏,戏台下座无虚席,人们在桌前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而此时,台下不起眼处的一桌引起了小厮的注意,小厮端着水牌子走到那桌人前,展示水牌子问:“二位来点儿什么?”
“一壶信阳毛尖,两碗爆炒牛河。”
小厮点了点头,忽然眯着眼,在点菜那人脸上仔细打量了一番,忽然“咦”了一声。
“咦这不小江吗?咋?来找商老板唠嗑啊?她今日不在。”
江未已拍了拍桌子,笑眯眯道:“我不是来找商老板的,我跟一朋友来。”
小厮这才发现江未已身边的人。
那人看模样比江未已大一两岁,上身套着宝蓝夹克,白色长袖内搭,黑裤黑鞋,穿得很是清清爽爽。那人黑着脸,手有些不自在地按在膝盖上如坐针毡,颇有些格格不入。
“行,你俩聊。”小厮收了水牌子碎步走开了。
“你口中的逍遥快活,指的就是这些?”
张怀瑾拧着眉,不自在地坐在条凳上好半天,终于拉了拉江未已的衣角问道。
彼时江未已正在嗑瓜子儿,晃着脑袋有滋有味地听台上的戏,感觉到张怀瑾的动静,颇神秘地凑前去说:“我跟你说啊,这儿的爆炒牛河老地道了!手艺都赶上我爹了!”
张怀瑾皱了皱眉,不再说话。
片刻后,小厮吆喝着端着两碟牛河走来,牛河辗转上桌,香气四溢。
江未已从筷筒里抽出两副筷子,递了一副给张怀瑾,自己低头猛吃起来。
张怀瑾却兴致缺缺,筷子拨了拨碟中的河粉,夹起一片放嘴里抿了抿,浅尝辄止。
“你跟这些人很熟?”
“可不嘛!”江未已嘴中塞满了河粉,说起话来含含糊糊的,“我经常来这儿找商老板,自然跟这里的人混的熟。你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喜欢我,说我机灵,嘴又甜,都缠着我给他们唱戏呢!”
张怀瑾上下扫视着这烟花之地,放了筷子,低声好言相劝:“这乱的很,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经常出入这样的地方,不安全。”
江未已正想反驳,不远处一位袒||胸||露||乳的女郎摇曳地穿过桌与桌的间隙,纤纤细腰扭动着,引得桌上人好一阵艳羡。
女郎与掠过的男女调笑着,并未过多停留,径直向江未已这边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江妹妹么,我可想死你了~”女郎溺爱地掐着江未已的脸。
女郎的香水味本就浓烈,张怀瑾与江未已本就坐的很近,加之女郎如此动作,香水的气味更是刺鼻地扑面而来,张怀瑾忍不住皱了皱眉,抬手挡在鼻子前嫌弃地往后挪了挪。
女郎察觉到张怀瑾的动作,玩性大发,收了江未已脸上的手,颇好玩地凑到张怀瑾跟前,纤细的手指勾着张怀瑾的耳廓,呵气如兰道:“这是哪位小公子?面生的很。”
张怀瑾躲开女郎的手,眼神不受控地往女郎雪白的胸脯上一瞥,耳根子一红,连忙移开视线。
女郎轻声笑了一下,第一次见如此纯情的小公子。她好玩儿地凑得更近,手自来熟地搭在张怀瑾的肩上。
“小公子模样生得真俊,只可惜……”女郎拖长了声音,缠绵的眼神往张怀瑾身上游移了一阵,嗤笑道,“这可惜,身子板小了点儿……”
张怀瑾闻言,本就通红的耳根此时能滴出血,他又羞又恼地瞪了女郎一眼,拨开女郎的手坐得更远了些。
张怀瑾就是壶煮沸的水,若是还不关火,下一秒便要爆沸。
“行了行了,他面皮薄,禁不住逗的!”江未已连忙叫停。
女郎收了玩兴,挽着江未已的手臂奚落道:“你这小公子还真纯情,若是换了别的男人,见了我都迈不动腿。我再唤上两句啊,指定倒在我的温柔乡里不知天南地北了!”
女郎刮着江未已的鼻子:“听了这么多年的秦腔,还是数你的侧美案最好,你若是无事来,姐姐房中……”
江未已听到这儿,明白了女郎的意思,眼神往一边的张怀瑾一瞥,抱歉地道:“对不住啊,我今日有约了。”
女郎见状,悻悻然地收回了手,背过身去。
“行,小公馆待久了,总还是要去陪正妻的。”
江未已听出了话里头的意思,怪女郎乱开玩笑,紧张地往张怀瑾那边望了眼。
张怀瑾耳力好,自然听见了女郎的话。他愤愤地瞪了女郎一眼,牵起江未已的手便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