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文静的电脑桌面，就跟她的脸蛋一样，干净整洁，除了常用的办公软件，没有任何娱乐的软件。

张晓凡打开浏览器，下载了企鹅软件，急忙登录。

刚刚打开QQ，头像便闪个不停，都是小娟发来的。

“在吗？”

“两个敲脑袋的表情。”

“一连串敲脑袋的表情。”

“晓凡哥哥，来了吗？”

“两个大哭的表情。”

“一连串大哭的表情。”

……

张晓凡看得眼花缭乱，刚想回复，对方立刻发来了信息。

“晓凡哥哥，终于见你上线了。”

“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了吗？”

后面跟着几个问号表情。

“小娟，你在交易大厅吗？”

张晓凡给她回了信息。

没过几秒，QQ立即闪了起来，不得不说，这丫头打字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我在上计算机课，怎么了呢？”

“若是急事，我请假过去。”

小妮子对张晓凡的事情这般上心，远远超出张晓凡意料之外。

本想加些仓位，既然人家有课程，哪好意思麻烦人家？

“没事，好好上课。”

没过几秒，小娟再次发来信息。

“买卖股票，你可以直接在网上操作的。”

张晓凡恍然大悟。

这时候没有智能手机，电脑还是可以操作的，只不过没有若干年后那么方便。

张晓凡望了聂文静一眼，怎么说也是上班时间，自己占用她的电脑，不干正事，就算她嘴里不说，心里也会有意见。

时间紧迫，十一点钟，那只妖股会炸板，若是不进场，损失好好几百块呢。

张晓凡望了一眼四周，顾不上许多，迅速打开浏览器，把窗口缩成豆腐块大小，免得引人耳目。

一波操作完毕，张晓凡轻松舒了口气。

这时候，张晓凡感觉肩膀多出一只手臂，扭头一看，吓得冷汗直流。

台长不知何时来到了身后。

“晓凡，虽然是试用期，但也不能为所欲为。”

张晓凡面带羞愧，自己被训无所谓，却连累了聂文静。

果不其然，台长将聂文静叫到办公室。

这一幕，张晓凡不由得想起姓李的将许若馨叫到办公室的情景。

张晓凡鬼使神差站起身，想要一探究竟，却是犹豫不决。

这位台长不像姓李的那个混蛋，聂文静也不是许若馨，他们不会发生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没过一会，聂文静回来了，脸色有些难看，扫了张晓凡一眼。

“静姐，不好意思，让你挨骂了。”

张晓凡喧宾夺主，主动承认错误，这是缓解怨恨的最佳方式。

聂文静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你刚来电台，给同事们留给好印象，别让台长难堪。”

聂文静说的也有道理，自己被破格录用，同事们已经谣言四起，若是肆无忌惮，丢脸的绝不仅是自己了。

下午休息，傍晚六点上班。

张晓凡要求兼职，可以晚一点，但是八点前务必报到，避免突发情况，提前两个小时已经是台长给他最仁慈的待遇了。

晚上八点，聂文静坐到播音室，开始她的晚间新闻档。

作为资深播音员，聂文静普通话发音标准，声音抑扬顿挫，记忆力更是异于常人。

张晓凡触景生情，不由得想起许若馨。

2008年，张晓凡与吴朝兰的恋情宣告结束，张晓凡从此一蹶不振，整日借酒消愁，背着吉他在河边自弹自唱，也独自去过许多地方，浑浑噩噩过了两年。

直到2010年，张晓凡身无分文，才想起重操旧业，应聘了城市之声播音员。

当时，许若馨作为面试官，对张晓凡的能力不太欣赏，但是对他的遭遇表示同情，于是勉强将他录用。

2013年，许若馨被提升为台长，张晓凡从播音助理，也正式成为播音员。

多少个夜晚，张晓凡像现在这样，站在观察窗的外面，默默守护着许若馨。

张晓凡眼睛湿润了。

里面播音的虽然不是许若馨，却也感觉这般亲切，张晓凡不由得泛起微笑，隔着观察窗，给聂文静竖起拇指。

晚上十点，轮到张晓凡播音了。

聂文静坐在旁边，给他加油打气。

“歌声代表爱意，祝福传递真情。这里是城市之声电台，午夜点歌，我是你们的新朋友，晓凡……”

张晓凡深沉老练的声调，顺畅自如的描述，惊得聂文静目瞪口呆。

原以为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基础知识再扎实，也只是照本宣科。

想不到，这小子一张口便是行云流水，精彩纷呈，若不是七八年的播音经验，谁能做到如此顺畅自如？

台长担心张晓凡闹出乱子，特地加了班，守在电脑旁边监听。

这一刻，他微微一笑，摘下耳机，望着窗外，神情复杂。

“让我们接听第一位听众朋友的电话，喂，您好……”

电话那头是位男孩的声音，

“主持人，我喜欢一个女孩很久了，始终没有勇气对她告白，我想点一首任贤齐的天涯送给她，这是她最喜欢的歌曲。”

聂文静正在搜索歌曲，张晓凡却拦住。

“这位朋友，能否告诉她，你的名字。”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

“李潇宁。”

“李先生，喜欢她，就勇敢去追，不管结果怎样，毕竟我们曾经努力过。最好的礼物，不是对方喜欢的，而是让她刻骨铭心的。能否当着千万听众的面，勇敢说出那位幸运女孩的名字吗？”

电话那头好一会没有应答，

聂文静打算挂断电话，张晓凡急忙拦住。

“她…她叫倩芳，是我的一位同事。”

说完，对方立即挂断电话。

聂文静埋怨的瞪了张晓凡一眼。

台长也急匆匆跑了过来，隔着玻璃窗冲他摆摆手。

聂文静立即播放了任贤齐演唱的天涯。

趁着空闲之际，轻声说道，

“晓凡，只要满足听众的要求就好，不要节外生枝。”

张晓凡不以为然，若是单纯的接听电话，播放歌曲，如此机械化的操作，还不如直接播放两个小时的音乐，省时省力，还要主持人干嘛？

“静姐，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一曲歌曲放完，张晓凡示意聂文静先不要接听下一位听众来电。

“倩芳，我是潇宁，我喜欢你很久了，却没有勇气表白，你的优秀，让我望而却步，我的真情虽然卑微，却是执着，今晚，我想用歌声唱出我的心意。”

聂文静捂着话筒，厉声喝道，

“张晓凡，你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