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还是很挣钱的，你看这一杯粥，两块钱的米熬多少粥了？这有啥？再加点南瓜，红枣啥的，起个新鲜的名字，哄着你买。”

“人家干啥呢？起早贪黑的，给你做贡献啊？她少挣一点，咱们买点便宜，足够了。”史景翻着白眼。

“那是肯定的，我只是说他们这样卖也不吃亏。”吃饱了的祝菊又斜靠在了床上，“酒足饭饱。”

“你是在说没给你买酒喝吗？”史景故意揶揄着老妈。

“落黑就睡，荣华富贵。”祝菊没搭理史景，发着自己的感慨。

史景记忆起，睡觉前老妈就会发一句这感慨，那个时候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成年了好像就清楚了。

确实吧，擦黑就能睡，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但是，现在这个社会怎么可能呢，先不说生活的压力有多大，就手机、电脑这些东西，也睡不了。

“妈---”史刚的声音。

史景抬头看到了哥哥拎着东西走了进来：“你们吃了没？给你们带的吃的。”

“哥哥吃了饭，你妹下去买的。”祝菊望了一眼史景，大概是想说，早知道不那么早买了，你看着不是浪费了？

接过哥哥带的东西，史景指着桌子上没吃完的饭菜：“你吃了没？再吃点，一样买了点，多买两样给咱妈尝尝鲜呢，觉得没多少，吃不完了。”

“买这多好吃的？”史刚望着桌子上的吃食，舔了下口水，“你们吃吧，我一会儿回去吃。”

“吃吧吃吧，不然放一夜也都坏了。”史景拿了双筷子给史刚，贼兮兮道：

“都是咱们小时候咱妈给咱们做的好吃的，不是不是也很久没吃过了？赶紧吃，咱妈已经吃过了，我正发愁呢，你看咱妈，就盯着我吃呢，不许浪费。”

“我这给你们带的有吃的，再吃点。”说着史刚打开自己带来的菜，史景瞄了一眼，这个点，应该是剩下的凉菜吧。

想想下午买饭时，自己的失落、自责，还有自己怎么也不可能一直看着老妈，史景又拿了筷子夹了一个西兰花给祝菊：

“来，你大儿子给你带的你的最爱，怎么也要吃一口啊。”

“大舅，妮妮吃。”小马屁精，直接用手捏了菜就朝嘴里塞，“不错不错。”

小妮每每老成的动作、说话都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几个人又你一嘴我一嘴的开始吃了起来，吃着说着之前的趣事儿，似乎白天什么事情没发生一般，似乎不是在医院，只是在家闲话家常...

不知过了多久，同病房的人，直接关了灯准备睡觉了。史景才意识到已经过了很晚，不能影响别人休息了。

“景儿，我把家里的爬爬垫和被子带了过来，这晚上你可以铺地上睡一下，一张床太挤了，都睡不好。”史刚抖落着装爬爬垫的被子，史景也搭着手。

“你昨天说带来，所以今天我都没买了，就等着你带呢。”史景笑着说道。

“买啥买，看看每次下去大包小包的买多少东西，还有手拿吗？”祝菊嗔怪着。

“下都下去了，能买的能带的不得带上来？不然等电梯都要老半天。你看我哥也是，是不是，哥？”史景寻求着外援的帮助，虽然祝菊不是真的吵自己。

“嗯嗯，就是。”史刚应着，“所以还带了点水果、零食，你一会儿把那些都掏出来，尽管吃，没了再和我说，想吃啥也和我说，我再来时候给你们带。”

刚刚不发话肯定没办法打嘛，这史景打开史刚带来的另一个袋子，查看都是什么。

“葡萄我拿一点出来，明天吃一下，其他你拿走。我买的有青提，那个收房一点。还有这个...”

史景一样拿出来一点，以防哥哥不开心，“其他的拿走给菲菲她们吃，我和咱妈吃不了什么，而且这买的还有。对了，软籽石榴你带两个给菲菲她们吃，剥了一个，还挺好的。”

史景又开始把自己买的那些，歘欻欻的朝史刚袋子里装。

“不要不要，你们买的你们吃，我这不能再朝家里拿啊。”史刚拉住了史景，拒绝着史景的好意。

“放坏丢了都可惜了，趁着还可以吃，赶紧给吃了，家里人多，我们这两人，她俩还都吃不了什么。”史景依然是觉得浪费可耻。吃了正好，丢了就是可惜了。

“拿着吧，丢了浪费了，吃不了。那拿来的那些，也带回去，你看吃几口？”祝菊也挥着双手，示意史刚带走。

“这---”史刚踌躇不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自家人，有啥不好意思的？”趁着哥哥愣神之际，史景把昨天买的没吃的水果装了进去。“所以随便弄一点就够吃的了，做啊、送啊，不够麻烦的了，还累人。”

史刚没接话，史景觉得这样也好，一句话带过，哥哥也是明事理的人，应该能明白自己不要送饭的意图。

“好了，我走了，你们也铺铺睡吧。”因为关了灯，史刚压低了声音交代着，“别送了，我走了。”

然后又走到祝菊的边上：“我走了啊，妈，有空了再来看你。”

“嗯嗯，你去忙吧，这两天不用管这边，周日你妹回去了，你再来。”

祝菊顺嘴说了史景回去的时间，史景一时囧住，是啊，自己终究是要回去的，中午闹得什么劲儿？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呢？

好歹哥哥今天没说什么，嫂子王梅和弟媳冯芳可没这么容易忘却这些事儿，哎，后悔今天的冲动。

送走了史刚，铺下爬爬垫，一个大被子，半铺半盖的，也可以。

只是小妮也非要跟着睡地上，老妈说了几次，要小妮床上睡，无奈这小犟妞死活不同意，那就睡地上吧。

“妈，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其他检查呢，咱到时候带着吃的。还有，我明天务必借一个轮椅，轮椅推着跑的快不说，你也不用那么辛苦。”

祝菊默不作声，心底或许有想法吧。但是终究打不过现实，抵不过身体实力。

史景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不过忽然死一般的寂静却带来各种不适。

“睡吧，明天早起呢，今天折腾累了吧？”

祝菊依然没说话，史景搂着小妮拍着小屁股，胡乱的低声哼哼着，没一会儿也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