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天理！十三年前你就骗了我一次，误了我十三年！

十三年后，你又骗我！

你答应我的事情办到了吗？我爹已经死了！

戴天理，有情有义的是人，无情无义的是畜牲！

戴天理，你不是人，你就是一个畜牲！”

戴天理的脸上出现一个巴掌印子，他低着头，没有说话。

二丫头站起来，抱着那素芝，无声地安慰她。

那素芝开口喊道：

“马公子，我那素芝今天向你保证。

从今以后，我会一心一意地跟你过日子。

为马家传宗接代，绝无二心！”

二丫头的脸上染起笑意，对戴天理说道：

“戴野驴，我真不想看见你这张脸，脏了我的双眼。

但是我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和素芝也没有这么好的姻缘。

但是你用鬼点子欺骗了我媳妇儿，害死了我老丈人。

你记住，你永远欠我们一条命。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把这条命还给我们！”

戴天理看着二丫头，没有说话。

二丫头对那素芝说道：

“媳妇儿，我会给爹收尸的。

爹的丧事咱办，你不用担心啊，都交给我。

你放心，我会让爹走得风风光光的！”

王海龙看着二丫头马一，心里有些感动。

他是真心地爱那家姨姨，好像甚至比师父更爱。

人群开始散去，王海龙也跟着秀儿和戴翰霆离开。

戴天理愣在原地两分钟后也抬腿走了。

巴瑞德跟着戴天理来到了戴家，跟戴天理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子旁说话。

“戴天理，这事儿你信？

那麻子也上了岁数，一个人贩卖黑疙瘩，那图鲁不管？

还有那图鲁的那四个跟班儿，莫名其妙的越狱。

没有钥匙的话，他们怎么可能越狱？

反正这事儿我是不信，太蹊跷了，那图鲁不可能不知道！”

巴瑞德气愤地说道。

王海龙带着戴若冰在院子里玩儿泥巴，偷听着他们说话。

戴天理回答：

“巴兄弟，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麻子死了，那图鲁要是也被枪毙的话，那家就彻底绝户了。

我琢磨着，政府应该是多多少少地留了点儿情面。

你是政府的人，你应该知道啊。”

巴瑞德急忙回答：

“这事儿我可不知道啊。

还有那个独眼龙，他和那麻子有勾结。

那麻子被枪毙了，他一点儿事儿没有。

奇了怪了，里面一定有猫腻。

我不干了，我看不惯！

我有的是力气，离开了他们，我也能养活自己！”

巴瑞德气得站了起来，摘下帽子，扔在了石桌上。

戴天理愣了一分钟，然后笑着说道：

“巴兄弟，您消消气。

你现在可是排长，把官儿辞了岂不是可惜。

你这性子我真是喜欢，不追名逐利的。

你看着好像比我小十多岁呢，来，坐下，消消气。”

巴瑞德坐下，继续说道：

“我是老热河人，我家住在二道河子。”

戴天理疑惑地问道：

“你姓巴，又住在二道河子，你该不会是土尔扈特的后人吧？”

王海龙听见，抬起头看向巴瑞德。

巴瑞德回答说对啊。

戴天理说道：

“不对啊，我小时候听老人讲过。

土尔扈特的后人大鼻子，大下巴，你这长相有点儿不符合。”

巴瑞德撇了下嘴，说道：

“我不像？我奶奶是满族人，我娘是汉人。”

戴天理笑着说道：

“想不到你真是啊，东归英雄的后人，了不得。”

两个人继续聊天，戴天理劝巴瑞德继续当排长。

巴瑞德越聊越气，打定了主意不再当排长，不想在不好的上司手底下做事。

巴瑞德生气地离开了戴家，说现在就要去辞官。

王海龙笑了笑，觉得这个巴叔叔倒是真性情。

七天后的一个晚上，王海龙在院子里面练武。

戴天理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后，站起来去了戴若冰的房间。

王海龙很疑惑，不知道戴天理这么晚了去戴若冰的房间里干嘛。

戴若冰已经睡着了，小脸儿红扑扑的。

戴天理给她盖了盖被子，想起来在天津时方梦桥走的那天，给戴若冰起名字。

方梦桥说:

“她是个女孩儿，长得这么冰清玉洁。

就叫她若冰吧，希望她长大后，心能像冰一样干净。”

戴天理摸了摸戴若冰的脸蛋儿，满眼不舍。

戴天理从房间里走出来，坐在石桌旁，招呼王海龙过来。

王海龙乖巧地坐下，准备听戴天理讲话。

“海龙，你若冰姐姐不是我亲闺女的事情，师父早就告诉过你了。”

戴天理扶着额头说道。

王海龙点了点头。

戴天理把手放下来，说道：

“那你知道若冰姐姐是谁的孩子吗？”

王海龙歪头，打着手势，意思是说：你不是和我说过若冰姐姐的爸爸妈妈都已经不在了吗？

戴天理认真地看着王海龙说道：

“她爹还活着，当年没死。

你也见过，就是现在的热河参事方梦桥。”

王海龙大吃一惊，没想到那个方参事竟然是若冰姐姐的亲爹。

怪不得第一次看见他，就觉得他和若冰姐姐的眉眼特别相像。

王海龙打着手势，问戴天理：

“那个方叔叔现在是想把若冰姐姐要回去？”

戴天理点了点头。

王海龙轻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和戴若冰分开。

王海龙继续打着手势，对戴天理比划着：

“师父，那你得和戴爷爷好好说说，他还不知道若冰姐姐的身世呢，以为你以前娶过媳妇儿，生的若冰姐姐。”

戴天理点了点头，说道：

“我会和你戴爷爷好好说的。”

翌日，吃过早饭，戴天理和戴翰霆去了书房。

王海龙也跟了过去，在里面练字，也顺便想听听戴天理是怎么和戴翰霆说的。

戴翰霆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水，问戴天理：

“什么事情啊，要和我说？”

戴天理一下子跪在地上，对戴翰霆说道：

“爹，有一件事情我骗了你。”

戴翰霆先是一惊，然后又笑了笑，说道：

“我知道，不就是你说要去平泉，结果拐弯儿去了北京吗？

去的好啊，解决了那家卖黑疙瘩的这件事情。”

戴天理回答：

“不是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