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通体漆黑的匕首无声无息划过，像是无视了空气摩擦，转瞬之间就接近了艾莱的脖颈，随后被快速提起的弑王挡下。

“.......”

沈树晧像是沉默的毒蛇，一击不中，即刻抽身，再次隐身于黑雾之中，他这一次试探性的攻击，对方完全没有反击的意思，暂时还无法判定对方的力量境界。

“藏头露尾的小趴菜，这家伙交给我，上面那个开门的给你！”

“真不知道你哪里学的这些玩意，抓紧时间。”

“明白了！啰嗦！”

艾莱狂暴的神力涌出，炸碎了兜帽下的遮掩术式，黑发随着狂风倒卷，一对龙角闪烁着狰狞的黑光，嗜血好战的杀意在精致的俏脸之上显露，她提着弑王震碎了环绕四周的黑雾，狂暴的剑芒无差别覆盖，超强的感知锁死了黑雾之中的人影。

“该死！她是圣歌境界的强者！”

随着沈树晧出声提醒克里斯，正在狂暴输出的龙女双腿发力，紧致的大腿肌肉瞬间绷紧，积攒了足够的力量，直接爆发贯彻至大地之上，双脚下的泥土立刻土崩瓦解，被狂暴的力量踩得粉碎。

“被我逮住了，小老鼠。”

她像是离了弦的利箭，带着呼啸的狂风与一抹暗金神光，斩向了阴影之中的男人，沉重的剑压让沈树晧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闪避的动作都开始变形。

“md！真是见鬼，怎么会这么强！”

沈树晧不敢犹豫，神血直接爆燃到极限，他能感觉到，若是被那柄狰狞的巨剑直接斩中，不死也得半残，战力的差距太大了。

“咔嚓。”

“焯，真特么坑，好想逃。”

无光的匕首仅是被弑王轻轻擦中，就出现了大片裂纹，弑王可是晨曦暗龙族的传承神器，要不是有沈树晧的神力强行维持，第一时间就得碎掉了。

“你就只会乱窜？给我死来！”

在艾莱的狂暴攻击下，肆虐的剑压锁死了一片区域，不断压缩着沈树晧闪避的空间，等到点燃神血的战力褪去，就是其生命的终点。

“克里斯！你特么的还不动手？！”

“急什么！劳资这里也有麻烦！”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会伤不到他！”

克里斯听到下方传来的爆吼声，正身处黑雾之中，冰冷的死亡之力不断向着下方的黑袍人倾轧而去，一尊恐怖的恶魔虚影，正在不断扩展的门户中缓缓爬出，各种形态的死亡神力倾泄而下，却无法接近黑袍人半分，仿佛他所站立之地，就是不可突破的净土。

“他的力量绝对在我之上，至少要撑到莱拉赶到，不然麻烦了。”

“你在想怎么拖延时间？”

淡漠的合成音在耳边响起，克里斯浑身汗毛倒竖，太恐怖了，完全没有感知到对方移动的轨迹，瞬间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滚开！”

神血点燃，神力暴走，黑雾门户之中的恶魔彻底爬了出来，撕裂空间的死亡之爪，裹挟着一片暗色压下，克里斯手中出现一本古书，书页直接翻动，藏骸所之神的篇章出现，命魂之力的加注下，虚空之中的恶魔，气息变得愈发磅礴。

“无能者的狂怒。”

杨永燃面对全力爆发的神眷者，只感觉一阵无趣，差距太大了，就算点燃神血，也弥补不了。

“怎么可能！”

克里斯眼瞳剧颤，门中恶魔的死亡之爪，在一只手掌的阻拦下不得寸进，他全力爆发之下攻击，或许在对方看来就像是一个小丑。

“克里斯，你还是那么弱，活着多无趣，不如去死吧？”

白皙的手掌上出现赤金焰光，太阳规则雏形绽放，点燃了整个黑雾笼罩的战场，看似顽强的黑雾，在炽盛的焰光之下，如同冰雪般消融，完全抵挡不住。

“是你！”

“是我。”

兜帽落下，阴影消散，泛光的银发，赤金色的双瞳，一如既往的淡漠天颜，克里斯深藏在内心深处的阴影，止不住的被唤醒，他再次遇见了不可战胜的天敌。

“这是你做的局，真是卑鄙啊，明明拥有我梦寐以求的力量。”

克里斯凄惨一笑，相比之前遭遇后还能挣扎对抗，这次的杨永燃，带来的是窒息般的压力，无可匹敌，让他感觉完全没有战胜的可能性。

“还有一个人没来对吧？”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对于堕神教会用些手段，杨永燃没有丝毫负罪感，能够设局解决掉几位神眷者，凭什么要直接对上整个教会，他就算再强，也不想给自己找罪受。

“来战，让劳资死个明白。”

“满足你。”

杨永燃双掌横推而出，混沌光晕自掌间散出，顷刻之间便化作一片混沌之海，沉重的场域直接击碎了黑雾，仅剩孤零零的门户屹立在虚空之中，黑雾恶魔的身躯，还有半截在门内没有爬出。

“死灵之书，忠诚的信徒克里斯，祈求莫尔迪基安赐下属于神明的神迹，我愿献上一切。”

古老的书页之上，储存在书籍内命魂全部被引动，克里斯的本源也在燃烧，他英俊的脸上缓缓爬上了几缕皱纹，一头金发也变得枯槁，这是生命力大量流失才会出现的现象。

“垂死挣扎罢了。”

杨永燃站立在混沌翻涌的虚空之上，宛如在世神明，混沌气逐渐自成一域，恐怖的异象在其中演化，克系神明陨落的场景，被刻印在已有雏形的规则之中，产生着未知的衍化。

“我不是你的对手，可也不会让你太过轻松了。”

克里斯仿佛苍老了数十岁，不过几个瞬间，就从青年走到了垂暮，他深知今日必死无疑，诸多沉睡的神明都不愿再出手损伤自身，就算底牌尽出，他也不会是对面那个变态的对手，仅是那恐怖的混沌异象，就足够碾压自己。

堕神教会自从与万兽大陆交手之后，他们与神明之间的联系就变得有了隔阂，特别是之前达尔洛丝被拿下，加塔诺托亚暴怒降临，再次被人斩掉之后，神谕就不再出现，神明的无情，在那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被至暗奴役的神明，从不在乎自己的传承者，祂们的联系更像是一种上下级的交易，若是堕神教会的神眷者，不能提供足够的价值，帮助祂们尽快复苏，反而带来麻烦，造成损伤推迟复苏，成为弃子就是他们最后的结局。

神眷者，时代中最顶尖的存在，在堕神教会这里，却变得如此卑微，完全就是工具人一般的存在，除了莉莉丝、达尔洛丝这样，被神明真心眷顾的少数人，克里斯他们的处境可谓是极其尴尬，被蓝星厌恶不容，还要在神明面前当狗。

“莫尔迪基安，劳资今天死定了，你也别想好过。”

克里斯苍老的面容上满是疯狂，双眼血红的盯着死灵之书上的图案，布满褶皱的手中捏着一枚旧印，他会如此疯狂且漠视生命，离不开早就看到头的未来。

“上路吧，为大夏边城之人偿命。”

杨永燃的日轮之瞳炽盛得可怕，众神陨落的混沌异象，仿佛得到了主人的命令，一片世界从天空坠落，或许在未来，连神明都要死在他的世界之中。

“偿命，哈哈哈，反正劳资只有一条命，迟早得死，杀也杀了够本，莫尔迪基安这狗东西，今天也必须承受一份。”

旧印被捏碎，被克里斯全部拍在了死灵之书上，他的手掌直接爆裂，鲜血浸入了书页，连带着体内剩余的所有生命力，也一同涌了进去，这是疯子的孤注一掷，欲要强行沟通神明。

成为神眷者那一天起，所处的阵营就被强行决定好了，神眷者看似强大，却没有选择命运的权力，莫尔迪基安更是一尊不在乎传承者的神明，若不是至暗的要求，祂根本不会把力量分给人类蝼蚁。

“轰。”

虚空塌陷发出轰鸣，门户被彻底爬出的恶魔崩碎，死灵之书上布满的鲜血，化作精密的小阵法，正好嵌在书页之中，一股莫名的气息降临了。

黑雾组成的恶魔疯狂膨胀，身躯遮蔽了天幕，猩红的独眼在额间出现，无序的滚动着，充满了刺骨的杀意，似乎对于自己被强行降临有着强烈的不满，却还是顶上了坠落的混沌世界。

“强行降临，倒是意外的惊喜，看样子堕神教会的神眷者，与身后的神明也不都是和睦相处的关系。”

数次与神明化身交手的杨永燃，几乎不用仔细感知，就能知道这是神明的力量降临了，但相比上次加塔诺托亚的化身之力差距甚远，目测只能达到雄主境界，看样子莫尔迪基安对于自己的力量十分吝啬，传承者就要死了，都不愿意大方出手。

“哈哈哈哈哈，莫尔迪基安，看nm呢？！借着我的手，吃了那么多命魂，劳资今天要死了，你也得吐出来一部分。”

克里斯每说一句就咳出一口血，曾经他被冈格尼尔贯穿，毁掉了神基，经莫尔迪基安的帮助才能恢复，但他很清楚，祂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继续收集命魂罢了，这些沉睡的神明，不过是堕神教会的吸血鬼与剥削者。

“蝼蚁。”

莫尔迪基安的意识显然降临了，旧印、神眷者的命魂、死灵之书，三种媒介的代价，将祂从沉睡之中彻底唤醒。

当初随手扔出去给蝼蚁保命的印章与力量，加上神系遗留的神器，现在竟然变成了强行驱使祂的工具，爆燃的怒火，此时在神明意识内翻涌，恨不得捏死下方将死的废物。

“杨永燃！这个礼物喜欢吗？！”

“劳资真的很羡慕你们，能为了自己的命运而战，而不是成为神明的狗一样活着！”

克里斯说完之后，达到极限的身躯彻底开始崩碎，仅剩的神魂之力也开始燃烧，全部灌入死灵之书中，他要让莫尔迪基安的力量更强，到时候被斩杀之后的损伤，也会变得更加严重。

“莫尔迪基安，你的神眷者死了，这具有你力量的载体，也一起去陪葬吧。”

混沌世界之上，杨永燃看了一眼化作粉尘消失的克里斯，再将目光投向了无情的神明载体，他算是真正认识到了堕神教会与神明的残酷与无情，不管是达尔洛丝被抛弃，亦或者是现在克里斯的表现，都足以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