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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色生香

作者:桑枳 | 分类:古言 | 字数:53.4万

第218章 相遇

书名:芙色生香 作者:桑枳 字数:2139 更新时间:2024-11-16 15:35:39

夫人又坐回了床铺边,朝外道:“你让人在外头候着,等会儿我就出去!”

立在门口处的婆子应了声,便离开了门口处。

为了以防外面的人偷听,芙蕊就站在门口处守着,没有进入内室。

幺娘的声音从内室里传出来:“我不是冷情冷性之人,对我好的,我必然也不会冷脸以待。这院里的人,除了夫人你后头派来照顾我的婆子,个个都有着自己的主意。”

“就连...”

幺娘的声音突然就低了好几个度,让芙蕊听不太清晰。

“我身边的青儿和钱婆子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夫人若是得空,不妨去查查...”

“我有些困了,姐姐自便罢。”幺娘说完这句话,就自顾自地闭眼睡去。

芙蕊有些惊诧于幺娘的喜怒无常,前一刻还在跟夫人诉说自己年少时的苦楚,转眼间就开始赶人。

夫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松开了握着幺娘的手,将其仔细地放进被窝内,起身离开了内室。

芙蕊道:“夫人。”

“嗯,”夫人道:“开门罢。”

门被打开,不过也就在屋内待了没多久,外头竟开始飘起丝丝小雨来。

那些丫鬟站在院子里,两边的发髻已经被打湿,黏在了两侧,衣裳也透了不少,有的人已经在微微发抖。

那婆子也跟着丫鬟们一同站在下侧淋雨,此刻模样同样的狼狈。

芙蕊想进屋去搬条椅子,夫人却已开口:“今日,我就站在这,同你们说个清楚!”

她便只好候在夫人的身边。

“分你们来汀兰院,你们的主子便是幺姨娘!这一个个的,不在自个主子身边候着,都跑去哪了!”

底下的人低着头,哆嗦着身子,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惧怕。

一片静默,未有人开口。

“这满院子的落叶,落了这半晌,也不见人来打理。不知道的还以为要靠这意境来赏景、吟诗几首。我怎么不知?汀兰院里有如此才华之人?”

夫人说到最后,语调越拔越高,愈发有严厉之色。

小雨渐渐下大了,还刮起了风,站在下头的人抖得越发厉害。

本是擦着石板胡乱飞舞的落叶被雨浸湿后,紧紧贴着地面,颜色逐渐变深,再也飞不起来。

夫人见震慑的也差不多了,道:“成了,都下去罢。这个月的月钱一律扣下,若是再有此事发生,我便叫个人牙子来,让她尽可挑拣挑拣,给你们各自寻个好去处。”

下头的丫鬟们再也立不住,像是说好了似的,一个接一个的跪了下去,嘴上求饶着。

因为她们知晓,在乾州,能在孙府这样的人家做活,已是值得庆幸之事。

夫人性子柔和,不会肆意打骂底下的人。在后院做活,还能适当偷下懒,只要不是闹得太过,夫人都会睁只眼闭只眼。平日里有个伤痛和头疼脑热的,还可去府医处相看。

光是这些,外头的那些人户就不可能都做到。若是离开了孙府,被卖到别的府中去做事,闲散的日子也就真正到了头。

“夫人...不要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都去换件干净衣裳,将这院子扫了。”夫人道。

底下的丫鬟们你拉我,我拉你,互相搀扶着起了身,不敢打伞,哆哆嗦嗦的离开了院子。

只剩下那婆子还站在原地。

“你也去换件衣裳,等会到庆春院来。”夫人道。

芙蕊瞥见门口角落处放着一把油纸伞,先前来时还未见过,也不知是谁放的,拿起撑开,先一步走到了下着雨的院子中。

婆子得了吩咐就离开了。

雨点拍打在油纸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有着某种规律。

芙蕊扶着夫人一步步往前走,衣裙下摆在步伐间打湿了不少。

没来由的,芙蕊就想到了刘正。

身上有伤之人,遇到这种湿冷的天气,该是不好过的。

也不知他现在在何处,忙着些什么。

——

济世堂。

外头渐渐下起的小雨,让街道上行走的路人都少了许多。

出行的人少了,却丝毫没有影响济世堂内部的生意。

医徒忙得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大厅内坐了不少的人,排队的等着取牌。偶尔他还得离开柜台跑到内室去帮腾不开手的医师递药。

宜婉昨夜恰好因辨认药材入迷而留宿在了济世堂。一大早,她就听见了前院的吵吵嚷嚷,绕过看病的内室,掀开内室与大厅间相隔的帘布,悄悄看了一眼大厅的人群。宜婉深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今日爹爹有的忙了。

既然人手严重不足,那宜婉就得帮一些忙。

趁着爹爹送走了一位病患,松下耳朵两侧系着的棉布带子,去后院洗手的功夫。

宜婉走到医师身边道:“爹,今日医馆这么多人,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医师道:“药粉要不够用了。今日落雨,痛风的还有伤筋动骨来换药的人多,你就在后院呆着,不要去前院走动。”

“知道了,爹。”宜婉道:“缺哪些药粉?女儿来研磨。”

“怀牛膝、忍冬藤的药粉都快没了,你等下去库房取一些出来,磨成粉末,我自会来取。”

“好。”

“师父,”医徒扶着一位伤患到了内室,见人没在,就往后院的方向大喊。

“来了!”医师甩甩手上的水珠,将棉布带子在脑后系紧,匆匆往内室走去。

刘正到济世堂时,见到的就是一副乱糟糟的场面。

大厅的各个角落处都或站或坐挤满了人,有人在痛苦呻吟着,有人则闭目,面色发白。

整个厅内弥散着一股药味和别的味道混杂的怪味,地面脚印斑驳,杂乱不堪。刘正默默抬手捂住了鼻子,落脚时注意避开了那些脏污的地方,来到了柜台前。

医徒头都没抬,算盘拨得噼啪作响,随手从旁抽了一个牌子出来,按在桌面上。

麻木地道:“客官是买药还是看病?”

“劳驾,”刘正道:“我前几日挂了牌,恰巧那日医师外出,没看成,故而今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