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哈里斯、博士和长官狂奔过来……元初一心惊肉跳看他们仨，一路跨越摄影棚各个拍摄时期的道具障碍物……

实在不明白他们在急什么。

东西坏了慌张情有可原，修复好了有必要急切吗？

博士推了推因为奔跑，歪在一旁的眼镜。眼含期待问：“修好了？真修好了？元修好的？”

一连三问。

乔治?哈里斯在他身后扒拉开他，“元，咱们等会儿是不是可以按照原计划拍摄？”

摄影师跟着身后双眼灼灼。

按照通告，今天本应拍摄，测试男女主机甲操作联动性，确定两人是否能组成搭档。

TuvaS+级别精神力载入，“暴风雅典娜”剧烈震荡……此时人类才发现，精神力能突破S级。

……

元初一：阳盛阴衰的剧组，所有人集体遗忘机甲戏、增加阻力后的拍摄难度。

元初一冲乔治?哈里斯摇头，“雅典娜暂时还不能工作！”

博士在一旁傻眼，“为什么？刚才明明启动了。”

……

导演从机械发出轰鸣声，眼里的惊叹一直未消。

他从机甲开始施工，一半时间花费在摄影棚跟进。工程师们彼此交流沟通，他旁听最多……完全有听没有懂。

元……竟然能修复电路板！

哪怕决定由他拍板……此刻再回想，才发现此决断太随心所欲。

可能……元，说她比机械师更懂时，元的语气……笃定。对，就是笃定。

意外！

极其意外！

意外自己的决定，更意外元竟然真能修复！

……

机械师看导演半天不给解释，忍不住开口道：“雅典娜的确修复了！元不仅找到了问题，还彻底解决了问题。”

他眉飞色舞的模样，不知情的人看见，还以为功臣是他。

导演助理不屑撇头，方向正好对准元初一，女助理一秒切换表情，从不屑无缝变脸到灿笑。

元初一哭笑不得。

博士追问，“那为什么不拍？”

他想操作机甲。按照导演设计——依据操作系统，雅典娜将完成对应物理动作。

他迫不及待想实际操控，从进组第一天就在期待，好不容易等到。

……

导演不知道完成了何种复杂的心理历程，神情终于恢复正常。

他慢条斯理对众人解释：“摄影棚分配给雅典娜的电线不够负载。今天机械组多次强行启动雅典娜，导致电路板被烧。”

元初一立即补充：“本来可能是整个控制系统被烧毁！华夏阿尔法数控做了电路板的保护措施，才只烧了元器件，强行断开保护了整个控制系统。”

刚回来的制片人：……

导演点头，对围着元的主演和摄影师道：“是的。元找到故障点，并更换了新的元器件，现在雅典娜已经恢复如初。”

元初一再次补充说明：“阿尔法数控给剧组预留了重要的元器件。”

导演臊得不行：“……需要电工完成线路改造，咱们才能启动拍摄。”

乔治?哈里斯饶有兴趣举手请教：“什么叫电线不够负载？”

元初一简单解释：“举个例子，如果雅典娜所需功率22千瓦，正常采用2-4极电机，摄影棚是三相电，那么10平方毫米铜线能负荷。现在雅典娜采用6-8极电机，则需16方。”

乔治?哈里斯听得双眼直冒圈圈……

摄影师在一旁，略过不懂知识点，“元，是不是说，从摄影棚强弱电箱重新牵线，重新分配用电……给雅典娜分配足够的功率，她才能正式运行？”

“对。”元初一点头。

“哦……”摄影师满意感叹，“今晚重新铺线，明天就可以正式开拍。”

他哥两好一胳膊拐上元初一脖颈，“元，我很早就想问你了，你是不是懂摄影啊？我发现你对机位很敏锐……”

巴拉巴拉……

一米九大块头，完全意识不到他泰山压顶时的重量。元初一要没练过，她得被压垮。

哪怕元初一瞪圆眼睛，摄影师依然没反应。

博士强行从中间撕开两人，元初一顺势卸开摄影师。

挤进来的博士再度推了推眼镜，“元，我买过……巴拉巴拉……你有兴趣吗？有兴趣我可以带来给你看。另外，元，你参加过……巴拉巴拉……汉诺威航展……元，明年6月，布尔歇国际航展，咱们约不？”

乔治?哈里斯扒上两人后背，“真的吗？我一直想去，可惜……巴拉巴拉……”

元初一实在不知道，话题怎么从雅典娜跳到了航展。

悄悄把自己从男士簇拥中脱离，把博士的胳膊递给乔治?哈里斯，让这两抱着一起好好聊天。

松口气的元初一转过身，导演的大胖圆脸正杵在自己面前。

……

从这天开始，摄影棚的拍摄氛围，往某种元初一认为古怪的方向发展。

导演正拍摄呢，突然对镜头前的元初一用对讲机发问：“元，现有机器语言设计，你认为合适吗？”

导演问的是影片机甲“猎鹰13号”，实际模型即为机器人。

剧组定制机器人外表设计元素，采用不少二次大战时的图案，如机甲的机头艺术，一些刻痕、打败敌人的记录等。

这使得机甲具象化，在镜头里变得无敌真实。

元初一回看导演，认真回答：“非常完美。这些图案，包括凹损和油渍，我想……当他们在大银幕上呈现时，所有观众会相信你打造的机甲世界。”

从修复“暴风雅典娜”那天起，导演变得非常爱与元初一聊天。

对方迫不及待分享他和概念设计师的设计手稿，告诉元初一，如何从线稿，变成片场所有的实物。

元初一还记得导演洋溢孩子般纯真的笑容：“元，所有的机器人，都制造了活塞、电器和扭矩等细节，每样东西都做得十分细致。退回外表方面，如何安装排气孔，确定覆盖在表皮的材料……都有明确的考量。”

说完，导演就一副等待元初一认同和表扬的神情。

……

从那一刻，元初一突然意识到，活该丹尼尔?门德斯成为好莱坞顶尖导演。

他以一种近乎“老实”的态度，对待作品。

例如，导演会和元初一谈论。

“元，我非常注重物理。如果我不相信镜头里呈现的物理现象，我没法继续拍摄。元，我需要你的帮助。”

“当然，丹尼尔，我们是一个整体。”元初一回答，“我知道。人类在巨大的机器人里面，和怪兽的对战。不能有吊威亚的轻飘……明白，我们需要打的缓慢，又需要有力。”

这简直像个悖论。

缓慢的动作，势必很难表达出击打出去的力量感。

元初一确实做到了。这让导演越发喜爱事无巨细，和她陈述拍片时私人的感悟。

……

随着和导演日益多起来的沟通，元初一在某一刻突然发现，她对导演这项发挥想象的工作，产生了巨大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