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五花肉块，大骨头，成条的排骨，成块的排骨，通通都放进大锅。

最后兑上将到锅沿的水，放上盐，最后再丢一个粗麻布包裹着的大料包。

盖锅起火。

小锅则是倒入半锅的菜籽油，开始炸提前拌好的各种肉制品。

家里锅不够用，老太太便让陈氏把剁好的鸡块拿到豆腐坊去煮，煮出的鸡汤也盛回来，这都是好东西，煮面打汤都用的上，可不能浪费。

陈氏自知自己灶上手艺不如两个妯娌，虽也想一起在灶房凑热闹，但婆婆发话，也只得端着盆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豆腐坊。

油很快烧热，老太太拿手在上面探探空气的温度，开口道：“可以了。”

赵翠英和叶氏便开始去端装素丸子馅的盆。

“今年先炸小酥肉。”老太太乐呵呵道。

“哎！”妯娌俩又把盆放下，去抬那满满一盆用面粉和好的小酥肉。

往年因着割肉不多，怕家里的孩子们馋，总是先炸出两盆素丸子，敬过天地，便分给孩子们吃，好让他们嘴巴里有东西消停会儿，莫说啥犯忌讳的话。

油炸的丸子，哪怕是素的，也是香的很，孩子们一人一小碗吃个过瘾，再炸酥肉之类就不会馋的在灶房前磨蹭了。

赵翠英和叶氏从盆里抄起肉，心里也满是欢喜，往年和好的酥肉，面粉多，肉却少的可怜。

哪里是酥肉，分明就是炸面糊，妯娌俩快手分着手里的肉，均匀丢进油锅内。

看着锅里浮起的小酥肉块块分明，每条肉都均匀的裹着面粉糊，炸的外酥里嫩。

不禁都在心里想今年的酥肉那才是叫酥肉。

满满一盆的酥肉经过热油的炸制，由一盆变成两盆。

老太太拿出碟子，满满的装上三碟，奉到条几正中央的神位前。

又说上几句吉祥话便走出堂屋。

二毛三毛正带着弟弟妹妹在堂屋前探头探脑，老太太怕他们不懂规矩在炸肉时胡说八道，忙严肃让他们闭嘴，打发他们去院门外等着。

从灶房取出两碗酥肉，把烧火的小蝶也一并打发走，让她端去院门外和二毛他们一起吃。

老太太接替小蝶坐在灶膛前，一人烧两个锅，里锅已经不需要大火，就小火慢慢烧，把大肉炖透就行。

馒头粉和肉馅一起和成的饼馅，也是满满一盆。

赵翠英抓取一把肉馅，不几下就在手中拍成手掌大小，和厚度的圆圆的饼子。

圆饼顺着锅边下锅，再慢慢浮起。

赵翠英和叶氏对做酥肉饼颇是熟悉，很快锅里就浮起八九个圆圆的肉饼。

姜月拿着双筷子站在灶台后翻着这些饼子，让它们尽量炸的两面一样。

“好了，可以夹出来挂蛋糊了。”

姜月便夹起炸好的酥肉饼放进海碗中的鸡蛋液中，使酥肉饼的每个部分都均匀裹上蛋液，再复又放进锅中，炸个十秒左右，蛋液熟透起泡便捞出。

三个人互相配合，一盆的肉馅也慢慢炸完。

满满一盆的酥肉饼香气四溢。

老太太把堂屋的三碟小酥肉撤下倒进装酥肉的盆里，又装三碟酥肉饼恭敬奉上去。

最后就是炸丸子，妯娌二人抄起一把丸子馅，虎口张合间一颗圆润饱满的丸子就被挤压出来。

妯娌俩速度很快，不多会便能挤出一锅素丸子，只外皮炸的金黄酥焦费些时间。

炸到最后一盆丸子时，赵翠英让叶氏自己来，她则端着盆去大锅叉五花肉。

肉叉轻易便能穿过五花肉。

“可以了，煮的太烂炸出来的不经烧炖。”老太太半起身子，眯眼觑着肉叉上的肉。

赵翠英听老太太这般说，快手快脚把锅里所有的五花肉都叉出来。

又捞出一些排骨条并大骨头。

端去堂屋让一直编藤筐的姜来福也尝尝咸淡。

五花肉被抹上油亮的酱色，成块的排骨也被捞出来沥水。

等赵翠英把每块五花肉的每个边边角角，都抹上酱色后，老太太又往灶膛里添上一根柴，招呼在灶台后的姜月一起去灶屋外。

灶房此时唯有赵翠英一人，并灶膛噼啪作响的柴火。

只见赵翠英伸手拿起一张锅棑挡在自己面前，另一只手快速把盆里涂抹好酱色的五花肉快速放进锅里。

“噼啪！噼啪！……”

五花肉投入滚烫的油锅，水汽与热油相撞的瞬间，飞溅出许多热烫的油珠。

赵翠英显然对这个现象很熟，每滑入一块大肉进锅就忙躲到锅棑后，免得油珠溅伤自己。

直到油锅内放了五六块后，方盖上锅盖，由着油与水汽在锅内激烈碰撞。

“娘，小心，莫要烫着了。”姜月见赵翠英的手一直压在锅棑上，她的心也随着锅内的砰砰声一起跳动。

“无事，一会儿水汽炸完就好了。”

姜月见赵翠英不当回事，也就止了口。

大约过了半刻钟，锅内的动静果然轻许多，赵翠英慢慢掀开锅盖。

姜月也留神去看，只见大肉的表面已经被炸出漂亮的酱色。

“炸这个大肉，要把猪皮这儿炸起泡才最好。”赵翠英一边翻捡大肉，一边向姜月传授一些经验。

如此炸了三锅，大肉才全部炸完。

接下来赵翠英又把沥干水的排骨块分出一半，同样干炸至表面金黄色。

鸡块也同样如此，炸一半留一半。

“月娘，去堂屋取两盏油灯来。”

姜月看了看天色，才发现天竟慢慢暗了下来。

灶屋内若不是有柴火的光照，定然也是昏暗。

两盏油灯亮起，屋内很快明亮起来。

“娘，还有啥要炸的。”

“没了，把油起了吧。”

外锅的油起出来，姜月才恍然发觉自个忘了什么，她一直想炸千张肉卷，还有蛋皮肉卷的。

这两样不管是煮汤还是吃火锅，那简直是一绝。

煮汤鲜美，吃火锅又很吸底料味，姜月懊恼不已，自个怎就忘了，现在啥肉馅都没了，想做也做不成。

“刺啦！”

赵翠英接过陈氏递来清洗干净的白菜，倒进残有余油的锅内。

大力翻炒几下，使锅内的余油都沾到白菜上，这样才不浪费。

兑上几瓢水开始大火煮。

姜月端着一碗大杂烩吃的喷香。

白菜清甜，豆腐滑嫩，酥肉咬上一口满口肉香，酥肉饼切成不规则的块，因为加的馒头碎粉，口感更是柔嫩，大肉切成薄片，煮的肉香满满，吃起来颇是解馋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