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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潼川

作者:沙画师 | 分类:其他 | 字数:139.7万

第152章 灵官老爷知是谁

书名:古道潼川 作者:沙画师 字数:5796 更新时间:2025-01-27 02:04:22

蒋黎宏气得肝颤,千错万错,都成他的错了,在这件事面前,他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毕竟是大老爷,不能反驳,但他可以反击:“你想要什么说法?不说我还忘了这一茬,本县现在怀疑你就是抢劫杀人的贼子!好你个贼子,失窃前,你咆哮公堂,说股票银子是原罪,分明是处心积虑,就等着这一遭的。失窃后,你勾结陈二,公然挑衅生事,欲盖弥彰、贼喊捉贼,你当本县是好欺辱的吗?好你个狗贼,派股以来,本县一直以为最难对付的赵家杨家,没想到最难对付的竟然是你!”

“啪!啪!”惊堂木差点被蒋黎宏拍成两半:“周乾干!他就是抢我县衙的贼首!本县勒令你!把他给我拿下!抄他的家!找回股票!找回银子!拘捕者,杀!”

众人尽皆错愕,抄他的家?抄谁的家?马王爷的家吗?好像没听错,大老爷就是这样说的!

“哦?”马武放声大笑:“我的妈呀,急了呀,狗急跳墙!我说蒋黎宏,你未免太不要脸了吧?陈二没放屁,你倒先放了?各位闻一闻,这才是一个正宗的香屁!老伙计们,你们的鼻子不好使吗?闻啊!太他妈臭啦!”

蒋黎宏嘴皮子直抽抽,恨不得扑上去啃他两口。

“蒋黎宏,蒋大老爷,你当我是谁?郑学泰吗?做官先做人,做人先养性,有德才有威,无德而威是为恶!你看你那德性!谁他妈服你?谁他妈尊重你?何谓父母官?好好想想字面上的意思,你他妈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就你这样的,给父母官提鞋都不配!实话跟你说,陈剃头的案子老子管定了,这官司,老子陪你打到府衙!打到总督府!要拿我,谁也不需动手,老子自己到大牢里去等着!”

蒋黎宏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三尸暴跳,惊堂木拍得山响,只差没蹦出来大打出手。

衙差们相互看看,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周乾干脸上。

周乾干咬牙切齿,声音嘶哑得几乎让人听不清:“马武,你太放肆了,太放肆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马武呵呵道:“周大人,姓蒋的这个屁绝对值五十两!你敢说是臭的?我马某是这个世上最不要脸的人,我都不敢说这个屁臭!叫你拿人呢!你敢抗命不成?”

周乾干面红耳赤,冲衙差一挥手:“愣着干什么?请马王爷进书房!”

两个衙差过去把马武和那二皮脸推了出去。

弄走了马武和陈二,周乾干冲蒋黎宏一拱手:“大人,丢了股票股银,我也有罪,就不等大老爷判了,我自己去牢里等候发落。”

蒋黎宏呼呼喘气,脸色铁青:“悉听尊便!”

门外看稀奇的哈哈怪笑,纷纷指桑骂槐。

“马王爷,你臭不要脸!”

“就是,太不要脸啦!”

“哎!卖香屁的,大堂就该是放屁大的地方,你看人家,嘣嘣嘣嘣,想怎么放就怎么放,你怎么反而放不出来了呢?你龟儿子欺软怕恶!”

“他哪敢放臭屁,他那是香屁呢,值五十两银子,放了谁给银子啊?”

“还要什么银子啊?就当放炮仗给大老爷助威得了。”

“你怕他个吊啊?县大堂就是放屁的地方,不知多少人放过屁呢,谁敢说是臭屁?”

“大老爷要闻屁,不管香屁臭屁你放一个再走呗,屁都不敢放一个算什么好汉!”

“这年头,屁可以乱放,好汉不可以乱做,大老爷收拾的就是好汉!”

……

马武被衙差押着,笑道:“砍脑壳的些,莫要乱放屁哈!真正的灵官老爷不日就到,要是大堂上都是屁臭,当心你们的狗命!”

蒋黎宏在大堂内听见,不知如何是好。只有一个字,怕!

这两个混蛋有恃无恐,显然已经告去了府衙,怎么办?

蒋黎宏一头大汗,真要是惊动了万府台,跟头恐怕栽大了!

等所有人闲杂人等都退出大堂,猪招官方才上前窃窃私语道:“大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把马武收监,应该学杨大人,将他乱棍子打出。”

蒋黎宏强作镇定:“他不是要讨说法吗?本县就给他一个说法,我认为这个说法好得很!还有,这个姓陈的有屁不放,他不放可不行,他不放,这一河水消不了!”

猪招官闻言,感觉脑筋僵硬,脖子都有点转不过筋来了,再劝道:“大人,再生气,这个时候都不能意气用事,这件案子关键在陈二,毕竟陈剃头是因股票而死。给他二百两银子、再说些好话,打发了陈二,马武自己就没趣了。”

蒋黎宏怒道:“你休要多言,他这个时候来落井下石,本县岂能饶了他!”

猪招官忍了忍:“大人,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啊……”

蒋黎宏道:“他不是卖香屁吗?放出香屁来再说!”

说完举步往外走,猪招官跟上道:“如果一直僵持下去,对大人绝对没好处。在大堂上他哪里敢乱放屁,他明明是受人指使来恶心大人的,先前刘二女子的案子就是例子,大人,他明明就是来要银子的,私下里打发他几百两银子,让他滚了得了……”

第152章 灵官老爷知是谁

蒋黎宏道:“想得美!刘二女子是他杀,陈剃头是自杀,休要混为一谈!臭屁他可以随便乱放,香屁多难得啊,他不放成吗?既然上了公堂,他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若敢不放,本老爷大板子抡死他!”

完了补充道:“你不要以为本县丢了股票股银就该矮人一截、就该诚惶诚恐,这是贼子入室抢劫杀人案!本县和府衙乃至川路公司都是受害人!你要搞搞清楚!本县可以说陈二马武都是劫贼!杀他十个八个都是以正典型!”

说完哼一声拂袖而去。

猪招官立足,皱眉,这个大老爷已经丧心病狂了,无药可救了,他若把香屁案搞成抢劫杀人案,硬把抢劫的罪名摁在陈二马武的头上谁能有奈何?

这样一来复杂了,大老爷要抓劫贼名正言顺,陈二逗鸡不着蚀把米,正好撞在刀口上,马王爷多管闲事,怕是很难摘出来了。

牢门哐啷一声被狱卒拉开,里面黑咕隆咚啥也看不见,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马武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钻了进去。

二皮脸站在门口想,不是说大老爷要打我板子的吗?板子都没有挨,怎么就这样被关进了大牢?赵三爷叫我把事情搞大,才能替哥哥伸冤,只是有马爷在,那狗官连板子都不敢动,怎么才把事情搞得大呢?

容不得他多想,身后的周乾干一推他的后背道:“你进不进?不进让开,老子瞌睡来慌了,要进去睡瞌睡!”

二皮脸退开之余,又惊又疑,这个周大人又是怎么回事?

不光陈二,就连两个狱卒也是目瞪口呆,有没有搞错?巡防营统领要到大牢里陪犯人睡觉?这世界太不可思议了,难道都疯了吗?

马武哈哈哈一阵狂笑道:“周大人,不能这样不要脸啊,好像你多仗义似的。”

周乾干懒得理他,进去倒头便睡。

马武和二皮脸卖香屁被关进大牢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到了赵家纱厂。

车间里,织布机哐啷哐啷在运转,工人在车床边上来回巡视。

另一边,英国the silk Road公司理事恩特尔先生和赵子儒正在纠正the silk Road的发音问题。

赵子儒口齿纠结地念道:“热死儿,咳,尔……?累得?”

恩特尔表情滑稽夸张,连比带划道:“NO!NONO!NO!热思尔克瑞德,热思,热思,尔克,尔克,瑞德,瑞德?ok?”

赵子儒学着他的动作表情,也十分夸张地喊道:“热死,热死,儿咳,儿咳,累得,热死儿咳累得,ok!”

恩特尔痛苦地一摊手:“ok,ok,密斯特赵,你的英文,发音太痛苦!”

赵子儒哈哈笑:“NO,是你的教习太痛苦!”

恩特尔先生又耸肩头又耸鼻子,薅住赵子儒道:“okok,密斯特赵,热思尔克瑞德,是丝绸之路的译文,你的四川话,对付不了,亲爱的密斯特赵,我们喝茶去,还是,好好谈谈,这一季,蚕茧的价格!”

赵子儒嘿嘿笑,赵子文从外面走进来,接过去道:“亲爱的密斯特恩特尔,这一季,蚕茧的价格,跟往常一样,不用谈!”

恩特尔回头,比着拳头道:“NO!密斯特赵,太贵了!英格兰第太遥远,成本太贵了!”

赵子文也学他比着拳头秀肌肉道:“NO!亲爱的密斯特恩特尔,大清帝国的臣民,太辛苦!他们,养出来的蚕茧,又大又白,三十两一担,不贵!太便宜啦!”

恩特尔哼一声:“密斯特赵,上帝,不会!宽恕你的!”

赵子文道:“你们的上帝,出尔反尔!是最不要脸的!”

恩特尔遇到新名词,十分迷惑,挠头道:“密斯特赵,最不要脸,是什么意思?”

赵子儒哈哈笑道:“密斯特恩特尔,最不要脸就是面子很大,你们的,上帝,面子很大!”

恩特尔一摊手,嘴巴成了O型,得意地道:“噢!亲爱的密斯特赵,请看在我们的上帝,不要脸的份上,这一季,蚕茧,二十两一担,ok?”

赵子儒摇头道:“NO,密斯特恩特尔,必须,按照最先议定的价格,我们、才能合作。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只能,和密斯特欧文,签订协议,他们的上帝,不会不宽恕我!密斯特恩特尔,请原谅。”

恩特尔无奈地皱眉,撇嘴,表示不接受。

说着已走进办公室,赵子儒一指椅子道:“密斯特恩特尔,普利斯。”

恩特尔不甘心地坐下,端起茶杯来喝一口,一摊双手,无力地放下,摇头,生气,咒骂道:“该死的欧文,他就是个毒贩!”

赵子儒不理他,和子文端起茶杯来慢悠悠地呷着,一边观察恩特尔的神情。

这时赵老三领着杨铁山进来,恩特尔一见杨铁山,上去一把抱住道:“噢!密斯特羊,我想死你了!”

杨铁山被他抱着,很不是滋味,应付道:“密斯特恩特尔,亲爱的宝贝儿,请安静一点,我的心情,很不好。”

恩特尔无奈地放开杨铁山道:“密斯特羊,你怎么了?请帮助我,声讨密斯特赵,他欺凌伟大的,英格兰第热思尔克瑞德!”

赵子儒兄弟忍俊不禁地笑,杨铁山摁恩特尔坐下道:“累得!累得!跟你说话真是,累得!你也累得!密斯特恩特尔!你坐下,观世音菩萨会保佑你的。”

恩特尔鄙视地一摊手道:“密斯特羊,观世音菩萨是个女人,她说什么都不算,怎么保佑我?密斯特赵,这季蚕茧,三十两一担,太苛刻了,我不会答应的!”

赵子文道:“密斯特恩特尔,你不答应,ok,密斯特欧文会答应的,密斯特恩特尔,请喝茶。”

恩特尔喝一口茶,讪讪道:“该死的欧文。密斯特羊,请你帮我谴责他。”

杨铁山道:“ok!密斯特恩特尔,假如热思尔克瑞德能够,说服英格兰政府的大船,退出大清的海域、废除《南京条约》、《北京条约》,退出港岛,我就说服密斯特赵,把蚕茧,二十两一担,卖给你。”恩特尔跳起来道:“密斯特羊!你疯啦?别给我谈,该死的政治!”

杨铁山呵呵道:“米斯特恩特尔,请坐下,连你都知道,利益面前,决不让步,而我们,也一样!大清没有廉价的蚕茧,甚至棉纱,就像英格兰,没有廉价的面包,和牛奶一样,因为,这是我们的食粮,ok?”

“……ok!”、“不说了?”、“yes。”赵老三道:“密斯特恩特尔,不生气了,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馒头!”

“面包?”

“馒头!”

“馒头,馒头,ok,还有牛奶。”

赵老三道:“没有牛奶,只有猪奶!”

恩特尔又比拳头:“NO!密斯特赵!上帝不会宽恕你的!我抗议!我要回成都!”

众人哈哈大笑

赵子文用十足的四川话笑道:“你这个龟儿子过场才多哟。”

赵老三做了一个请式,笑道:“密斯特恩特尔,普利斯。”

恩特尔迷惑:“吃馒头?”

“NO,吃牛肉,喝金泰祥!”

恩特尔惊讶,跳起来一个熊抱,跟一个哈儿子似的道:“噢!亲爱的密斯特赵!我的宝贝!我爱死你了!”

赵老三痛苦地挣开他道:“密斯特恩特尔,go?”

“go!gogogo!”

走了这个活宝,杨铁山摇头,叹气,又回到他愁云惨淡的路股风雨中来。

赵子儒道:“这么快就醒了?”

杨铁山揉脖子道:“哪里睡得着呀,闭上眼就是恶梦,这个税狠人真不是个东西,抢了股票把老子大骂一顿,命都丢了,又叫人悄悄把股票还回来,什么意思嘛。”

赵子儒故作一脸惊疑道:“你说什么?谁死了?税狠人死了?你杀得了税狠人?”

杨铁山白他一眼:“大惊小怪,他是故意来死在老子手里的。只是,死了就死了,死了就得了,把蒋黎宏的股票还给我,不是混账吗?”

赵子儒吃惊:“说的什么玩意儿?他把抢来的股票给你了?抢了股票还到你面前寻死?他疯了吗?”

杨铁山一脸哭相,只管摇头叹气。

赵子文惊掉下巴,捶胸顿足:“杨大人,你这下麻烦了哟!他那帮弟子……嗐!”

“怎么?要来杀我?他自己一刀割了脖子,关我屁事!”

“你!……你说,股票怎么到你手里的?”

“不是说了吗?他人都死了,又让人把股票送去了我家里!”

赵子文一脸痛惜,啧啧称奇。

赵子儒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他没有一把火给你烧掉就是好的!”

赵子文道:“他这是看得起你呀杨大人,你怎么就把他逼死了呢?”

杨铁山道:“谁要他看得起?”

赵子儒道:“股票逼死人,你又逼死他。这下好了,你们川路公司的股票升了值了。”

杨铁山呸一声:“少他妈阴阳怪气的!还说得不够清楚吗?他自己不想死,我十个杨铁山也要不了他的命!”

“呵!你还有理了,人家有心要把股票给你,你反而带人把人家围了,他不死在你面前,你怎么交差?你还有理了?”

杨铁山欲辩无词,眼泪都下来了。

赵子文道:“算了算了,杨大人,人死不能复生,再自责也没用了。只是,强买强卖的规矩也必须取缔!有的人,你也该敲打敲打了。”

杨铁山道:“什么取缔,压根儿就没这规矩好不好?出了这样的事,不用敲打,只需不用理他,看他怎么收场就好了。马武这个方脑壳又要去跟他对磕,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何况,我还听说,有一个叫什么灵官老爷的神棍在一边搅和,也不知道是哪个臭不要脸的。”

赵子文打哈哈:“灵官老爷?奇闻奇闻,奇闻乐见!”

赵子儒道:“哎呀,灵官老爷是谁呀?杨铁山,我看你呀,得赶紧去找找这个灵官老爷,就凭马王爷恐怕不行,你还在睡觉做春秋大梦呢?大街上到处都传遍了,马王爷被当做抢劫县衙的贼关进大牢啦!”

杨铁山不信,马王爷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了?不可能。但他相信,灵官老爷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子文又道:“我听说蒋黎宏要动板子,那帮衙役没有一个敢动手。后来,不知道马武哪根筋不对,蒋黎宏说要把他下大狱,他竟然一口就答应了,好像八辈子没坐过牢似的,你说怪不怪?”

赵子儒道:“一点都不奇怪,人家这是见好就收,不装大象,要不然,有人心里不舒服。”

杨铁山听他这话来得蹊跷,瞬间明白过来,怒道:“啯噜子,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找骂?”

赵子儒一本正经地笑道:“哟,不小心踩住羊尾巴了,抱歉抱歉。不过,这事儿你不好叫人家捅到万府台那里去吧?”

杨铁山冷笑道:“有何不可?我可没那本事去捞那属狗的出来,捞出来,说不准就得被他咬一口。要是万府台,他敢咬吗?再说了,不是还有一个会放香屁的灵官老爷吗?我倒要看看这个灵官老爷到底是个什么角色,没事干要来管这种闲事。只是,这个灵官老爷到现在都不出场,未免也太不要脸了吧?呵呵!”

赵子儒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