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轩开着车，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

路程不远，仅仅过去二十分钟，他的吉普车拐进林家院子里。

他从车斗里把两袋大米提下车。

林老爷子拄着拐杖，站起来迎接他。

“孙儿，回来了。”

林逸轩扛一袋大米，一边走去厨房，一边说道。

“爷爷，我昨天到的，这两袋大米素华孝敬您的，她知道您喜欢吃。”

“她啊，怕您不要，还让我说是在外边买的。”

林老爷子默默坐了下去，手指颤巍巍抹眼睛。

“唉，孙媳妇有心了。”

林逸轩把两袋大米放到厨房，这才出来陪着林爷爷说会话。

“唉，我爸妈呢？”

“他们不在家吗？”

林老爷子眼睛眯了眯：“你爸天天忙厂子，十天半个月不着家的。你妈出去搓麻将了，原来还经常在家，自从你妹妹判了后，也是早出晚归。等下到饭点你去叫她回来。”

林逸轩了然，看来这个家也没太大的变化。

就着爷爷提起这个事情，他顺便探探爷爷的真实想法。

“爷爷，对于素华送瑶瑶蹲大牢这件事儿，您怎么看？”

林爷爷睁开眼睛与孙儿对视一眼，缓缓开口。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素华没错，爷爷也说不上来怪她，就是看着好好的一个家，摇摇欲坠的，爷爷心里难受啊。”

林逸轩沉默好一会。

爷爷说这话，心里头对素华是有些怨气的。

想到媳妇对爷爷特别挂念，敬重。

有些话，他不得不说。

“爷爷，那你知道，瑶瑶把素华推下楼梯了吗？”

林爷爷敲敲手里的拐杖，吹胡子瞪眼：“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林逸轩：“就在瑶瑶被警察带走的前两天，所以，素华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肚里的孩子。”

“瑶瑶被你们宠着长大，她做事情失了分寸。”

“一个正常人，都不能推下楼梯，何况她是个孕妇。”

“要么说，素华和孩子得了老天庇佑，还好她跟孩子都没事。”

林老爷子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曲折的一段，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好好的孙媳妇，何苦一定要把孙女送进大牢。

原来啊，都是事出有因的。

因果轮回，怨不得他人。

“唉，罢了。终究我们林家亏欠了她。”

“下次，带她一起回来吧。”

“诶，好。”

林逸轩听到爷爷松了口，喜上眉梢。

中午，王婶做好午饭。

林逸轩去把母亲叫回家吃饭。

林母乐呵呵朝儿子招招手：“我说呢，今天我手气这么好，原来是儿子回来了。”

林逸轩走进去：“妈，我们先回家吃饭。”

林母把赢的钱装进布袋里。

“大家，等我吃饱饭，我们再来。”

林逸轩伸手拉了拉母亲胳膊，对着其他三人陪笑。

“抱歉了各位，我母亲今天可能来不了了，我要跟她谈些事情。”

“回去吧，慧珍，我们明天再打也一样。”

林母和林逸轩并排走着。

林母嘴巴开始叨叨：“儿子，要说什么，吃饭的时候说好了，我今天手气好，好不容易赢他们的。”

饭桌上，林逸轩，林母，林老爷子三人在默默吃饭。

林母还惦记等下要打牌的事情，又开始问。

“儿子，想说什么说啊，这里又没有外人。”

林母刚回来的时候，看到秦素华居然没有跟来，她心里还嘀咕了好一会。

林逸轩：“妈，不着急，吃完饭再说。”

于是，接下来他们默默地吃完饭。

林逸轩看着大家都放下碗筷了。

“妈，今天素华没有跟来。”

“有些话是我想跟你们说的心里话。”

“瑶瑶的事情过去了，我们翻篇好吗？”

林母瞬间冷下脸，抱着双臂冷哼。

“哼。”

“儿子，这个事情在妈心里可过不去。”

“她当初说得好听，让我去搞精神鉴定，然后放瑶瑶一马的，她出尔反尔。”

“苦了我的瑶瑶了，要在里边蹲半年的牢房。”

“周围邻居都传开了，瑶瑶以后出来怎么做人，更别说嫁个好人家了。”

“妈。”林逸轩知道母亲的工作难做，没想到这么难做。

可话已经说出口，他硬着头皮也要继续说下去。

“妈，那我们就事论事，素华她没有做错。”

“首先妹妹在王城大街店铺把素华推下来，素华本不计较，然而，妹妹第二次直接上手掐脖子。”

“一而再，再而三，这个事情，瑶瑶就是做错了。”

林母眼神凶狠地瞪向儿子。

“儿子，你到底哪头的？”

“是不是她让你来这样说的？”

林逸轩两手一摊，笑得特别无奈。

“不是....”

林母继续大声说道。

“就算是瑶瑶做错了，可我们是一家人啊。”

“她为什么要这么狠把瑶瑶送牢里。”

“我不管她到底是不是，林家有我一天，她别想再踏进林家大门半步。”

林老爷子在旁边咳嗽。

“他爷爷，您别说话。”

“这个事情无论对错，我就是一辈子不原谅她。”

“还有，你是我儿子，不是她儿子。”

“下次，你再说这样的话，这个家你也别回来了。”

谈话到此结束。

林母拿起自己的小钱包再次出门搓麻将。

林逸轩垂头丧气，母亲这死性不改的模样。

难怪古话说，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道理他是说不通了，他父亲就是个妻管严，更指望不上。

此刻，林逸轩想起昨天媳妇说的话来，原来媳妇把问题看得那么透彻。

一直不肯接受这个结果的是他啊。

他不愿意媳妇一个人那么辛苦，没有娘家照拂就算了，如今的婆家也指望不上。

而他，常年在部队，回来的时日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林老爷子看着孙儿怔愣许久回不过神来，一脸失望的样子。

他拍拍孙儿的肩膀，不忍他那么失落。

“孙儿，你妈就这样的脾气，想要改变她的想法太难了。”

“你今天也不是没有收获的，爷爷不生孙媳妇的气了。”

“等哪天有空，我悄悄去看看她。”

林逸轩心头一暖，扯了扯嘴角笑了。

“谢谢，爷爷。”

“那我先回去了，她怀着孕，还开了酒楼，我担心她的身子。”

林爷爷挥挥手：“回吧，老头子我身体还硬朗着呢。”

秦素华送走林逸轩，她一个人又在厨房清点今日的菜品。

十只整鸡，五只鸭子，十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