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城公主府。

何必又为细君公主带来一种新奇食品，乃是蛋糕。底下由面粉和鸡蛋蒸发起来，上面铺着奶油，还点缀一些冬日不见的瓜果。

何必在旁聆听一会公主的弹奏，赞叹道:

“公主的琵琶越来越动人。要我用词语赞美出来，是万万赞美不出来。只能心里大喊一声卧槽！”

细君公主掩口轻笑道:

“国君谬赞了。只是不知道这卧槽是什么意思？”

何必道:

“我就是个俗人，要不是继承家族中小小王位，我在城中就是个平民。卧槽就是发出一个大大的惊叹声，除此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公主笑道:

“这卧槽一词虽然不华丽，却也把一个意思表达尽到位。也不失为一个好词。国君治理昌国富裕，又何必为能力自谦呢！”

何必道:

“我看我们俩也不必互相吹捧了。我爱一些俗事。还请公主看看我这次做的蛋糕美食如何？”

说着，何必还递给细君公主一个小勺子。公主接过后，轻轻挖起来，送到嘴边，小口小口地品尝着。

何必焦急地问:

“怎么样？”

细君公主脸上舒展开来，脸上有些笑意道:

“此物里应当放了很多蜂蜜。只是这样一来，仅仅吃这一方面就耗费糜多。”

何必道:

“此蛋糕所取材料贵重些，也不过蜂蜜还有冬日没有的瓜果。我在府中倡导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公主可知有什么样的后果？”

公主答道:

“这会引起城内人人效仿。这城中奢侈之风就会起来。”

何必道:

“我想城中人人都富裕起来是不可能的。这其中有各人的能力，还有勤快和懒惰之分，还有天灾人祸。我必不能顾到每一处。这社会要发展，也说出自于人想要奢侈和懒惰之上，我怎么能不诱导呢！”

公主道:

“只听说过倡导上位者要圣人行事，还没有听说过要引导奢侈懒惰之风。”

何必得意洋洋道:

“公主没有听说过吧！你想上古时候人劳动用什么？身上穿着是什么？上古人吃的是什么？现在人吃的又是什么？”

细君公主一怔，喃喃道:

“上古人使用石头制器，上古人身穿树叶和兽皮，上古人从茹毛饮血到吃熟食。”

何必得意洋洋道:

“可不就是这样。古人为了省力气和器物锋利些从使用木棒到使用石头制器。古人为了穿得好些，吃得好些，从穿树叶兽皮到现在的衣服，从茹毛饮血到如今丰富的食品。这一切都是懒惰和奢侈引起的进步！”

细君公主隐隐觉得不该如此，却又想不出什么样话来反驳这种言论。张着小口半响，低下头回避，用小勺子挖着手中的蛋糕继续吃起来。

远处的珠玛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心中不禁妒火翻腾。却强忍下来，静静把细君公主的言行记在心里，还在心中模仿起来。

何必自问学问是比不上古代这些原住民，只有在见识上略略有两千年的历史打底，才能强于现在的人。他也一直让自己谨记想要什么？想要做到什么？决不和古人玩那些心眼儿的事情。他可以避让可以退让，且看他云起云落。

细君公主在吃了蛋糕一会就放下，让宫女撤走。对何必道:

“我上次让张骞使臣给我带来些书籍，我看你也很感兴趣，你就拿一些带回去吧！”

来到公主府的书房，何必在这里看到很多竹简书籍。这里珍贵书籍不下一百部，何必却被其中的《商君书》和《墨学》吸引。

拿起这两卷，何必对细君公主道:

“我就拿这两卷先看着，看完之后再来向公主行借。”

细君公主道:

“你我之间马上婚期要定，切不可如此生分。”

从公主府出来，何必还在城中街道溜达一圈。何必刚从公主府出来，公主就唤来宫女问道:

“今日国君过来，还有没有其他人过来？”

一宫女回答:

“还有珠玛姑娘到来。守门的侍卫按公主吩咐接过金币，就接纳她进府来。那珠玛姑娘只观看公主和国君相会，没有再做别的事情，我们就没有做进一步的事情。”

细君公主道:

“还真是痴心不改啊！我倒是像成为其中的第三人了。”

宫女回答道:“公主身份尊贵，哪里是一个蛮女身份能够比得了的。”

细君公主答道:

“这里又不是汉国，我的身份其实比起她来，也是相差不大。”

细君公主叹息一声道:

“你们派个人传她过来和我见面。我们之间终究要直面相对，还不如早早就化解。”

“是！”宫女回答。

何必在城里溜达一圈，发现个不好的事情。高昌城里竟然有了一座寺庙。他隐约知道佛教在东汉后期，自白马寺传入中原，现在的佛家应该还没有完全成形吧。

他走进那寺庙。里面供奉着几个大大的金佛像，里面还有几个光头和尚照应前来的香客们。和后世的佛教寺庙相差不大。

何必才走进去，就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和尚迎上来。道:

“观施主心中还有仇怨，可给我佛上一柱香，则可以心中仇怨尽削。若再给我佛投些礼佛钱，则可以获得福报！我佛就可以赐福施主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还可福泽施主家人。”

何必就随意上了一柱香，有没有祈祷什么就不说出来了。何必向少年和尚打听:

“大师有没有法号，我该称呼大师什么？”

少年和尚道:“贫僧丘比！”

何必道:

“失敬失敬！不知道这寺庙怎么这么快就建成。我看丘比大师来高昌城也没有多久吧！”

丘比道:

“我来自龟兹，家中原来有些余财，今在高昌城又得一些香客鼎力相助，这寺庙才能这么快就建成。”

何必道:

“想来那些香客都是城中极善之人。我也想结交一二，不知道大师这里有没有那些人的名单？”

丘比拿出一张羊皮纸道:

“城中极善之人名字都在这上面。名字从上到下，是这些积善之人的排名。施主若想得我佛福报，只要向我佛捐献一二，就可入此名单。”

何必从上往下看名单，脸色就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