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玉晨潭，周围的百姓在看了金羽营贴的告示后，不少人都在寻找能领赏钱的幻魔草，众人到了一个偏僻之处，潭面上波澜不兴，但大家都绷紧了神经。

叶如风和阿蕉没有多说话，该说的早都说了，如今剩下的只有祈祷。

梁红祭出透明光罩，把四个人纳入其中，然后操控着滚入玉晨潭。

四人慢慢沉入潭中，光线渐渐变淡，光罩自身发出的毫光映照四周。

水梁舟觉得神奇得不得了，在透明光罩中转着圈地看潭底的景色，发出阵阵赞叹，他身上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里面都是干粮和水囊，还带了好几把兵器和弩箭，看着别人无物一身轻，羡慕不已，暗暗又把修仙的心思动了一番。

水面的顶层毫无异样，但是到了玉晨潭底，除了水梁舟，三人都觉出了不对劲，水域中有隐约的魔气浮动，众人感觉身上的术法能力受到了一些压制。

虽然有些心惊，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三人提起戒备，示意水梁舟观察四周，发现那些特殊的鱼类后发出信号。

看着潭底大大小小的隧洞，水梁舟提示梁红趋近一些小一点的隧洞，其中有一些鱼类往来穿梭，但水梁舟看了几个隧洞，都示意梁红去往下一个探查。

“怎么不是去大的隧洞探查，那里不是更容易通到更远的地方吗？”

蒙夜有些不解，而且这里只有水梁舟和自己是男人，更容易沟通一些。

“你说的虽然没错，但我们的目的是寻找鱼类，并不是找哪个隧洞能连通得更远，大多数大的隧洞会汇入地下更深的暗河，和江河湖海相连，而不是连通安远八潭。”

水梁舟略微解释道。

“那些鱼类岂不是会随暗河流入江河湖海，哪能还困在这安远八潭？”

蒙夜觉得更奇怪了。

“这不奇怪，鱼类去哪里，并不是随着河流的流向，而是有自己身体里祖先留下的记忆决定的，当初我家老祖们选这八种鱼类的时候，就特殊遴选了八种世世代代生活在深潭中的鱼类，它们更熟悉潭水的各种特性，知道在深潭中的各种生存技巧，并不太会轻易改变它们的生活习性。”

水梁舟这番话还是颇有说服力的，让蒙夜和另外两位仙子是叹服不已。

不多时，水梁舟指着一个隧洞说，“就是这里，我们进去探查。”

另外三人凝神观看，隧洞口处有一种体型不大的红色小鱼在摇头摆尾，不紧不慢地排成一道鱼线钻入隧洞，水梁舟正是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些家伙。

梁红见锁定了目标，也不犹豫，当即发动透明光罩，不疾不徐地尾随着红色小鱼钻入隧洞。

为了不惊扰鱼群的行进路线，他们始终和前方保持着五十步的距离，加之光罩和周围简直浑然一体，所有生物都不觉得有异。

往前行了几里地，红色小鱼转入旁边的一个叉洞，众人远远看着，这个叉洞和其余叉洞毫无差别，不知道这些鱼类是怎么识别出来这条路线的，甚是惊讶。

梁红不假思索，驱动透明光罩跟上，这个叉洞较小，阿姮每经过一个叉洞就做了一个标记，否则日后难以再次找到。

兜兜转转在迷宫一般的水底钻了七八个叉洞，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空旷的所在，红鱼在此处显得有些紧张，不如先前那般自如，都贴着有水草的洞壁小心地游动。

四人察觉到红鱼的变化，都提起心来，魔气已然充斥在水域中，也许这里就是魔族的一个聚居地。

梁红施法在透明光罩的表面附上了一层草叶伪装，这是上次在朱雀潭吃亏后，后来燕赤霞给的建议，不知道在魔族的禁制大阵中能不能起到有效作用。

不过这一招欺骗这些红色小鱼倒是很管用，在很近的距离范围内，小鱼都没有觉得透明光罩有威胁。

前行了没多久，前方的红色小鱼已然进入了另一个叉洞，众人舒了一口气。

“轰——”

几步远的一个叉洞猛然窜出一股激流，一个黑色的巨大身影把排成一线的小鱼拦腰截断，十几条小鱼直接被它吞入腹中。

剩余的小鱼惊慌逃窜，溃不成形。

梁红操控透明光罩退后数尺，按兵不动。

黑色怪鱼在水里到处捕捉四散开来的小鱼，大快朵颐。

水梁舟急了，“快！快阻止它！不然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三人这才醒悟过来，红色小鱼被吃光了，还去哪里追踪暗河的流向。

蒙夜一抖手，直接发出一道劲气，水流中破开一条水线，化为一杆银色长枪，直奔黑色怪鱼。

“噗嗤——”

黑色怪鱼被穿了个透心凉，挣扎了几下，身体中冒出墨色的液体，缓缓下沉。

那些红色小鱼好像很怕那些墨色的液体，纷纷避开，从远处绕过，直奔刚才远处那个叉洞，疯狂逃命。

正在四人略感松懈的时候，几十道黑影从附近的叉洞中穿出，在四散的红色小鱼群里划过，顿时鱼群再次炸开，不辨方向地向四面八方逃窜。

不等水梁舟提醒，这次三人各自认准几条黑色怪鱼，瞬间发出致命攻击。

“蒙夜，你去护住那些红色小鱼。”

阿姮见蒙夜的攻击都是点对点攻击，虽然每次都杀死一条怪鱼，但怪鱼渗出的墨色液体侵染了水域，其余怪鱼藏身在墨色水域中，反而加大了猎杀的难度。

而且那些红色小鱼在越来越多的墨色水域中生存空间越来越少，凡是碰到墨色液体的红色小鱼都纷纷像是中了毒，身体慢慢地变成了灰色，失去生机，直直地落入潭底。

反倒是自己和梁红的术法能禁锢黑色怪鱼，使得这些怪鱼逐个晕厥，慢慢地沉入潭底，对战况的影响最小。

蒙夜也发现了端倪，不再坚持，停止发射银色长枪，而是祭出一个银色渔网，把红色小鱼包裹在其中，引着它们在仅剩的墨色水域中腾挪，避开致命的墨色液体，渐渐远去。

“这些墨色怪鱼是红色小鱼的天敌，可能是每年都会在红色小鱼洄游去繁殖的时候守在这里狩猎，补充一年的口粮。”

水梁舟紧张地看着外面的战斗，自己偶尔发射了一两只弩箭，但被黑色怪鱼坚实的外皮弹开，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在哪里都是这样，一物降一物，但红色小鱼每年都是靠强大的繁殖能力产生数量巨大的群体，即便每每被怪鱼屠戮，但仍旧顽强地每年按照既定的路线繁衍生息，因为这条路线有足够他们生存下去的食物、水温等环境条件。

但如果红色小鱼没有任何天敌，任意繁衍，这片水域的资源可能会被很快破坏性耗尽，无法在每个自然年自动恢复，从而对红色小鱼造成灭绝性打击。

黑色怪鱼和红色小鱼就是靠着这样的方式互相成就对方。

众人无法顾忌这样的战斗是否会引来魔族的修士，只求速战速决。

旁边的一块青石忽然炸裂，“轰隆——”的声音引得梁红回身查探，原来是一只怪鱼在躲避攻击时撞毁了青石。

她觉得有些不妙，这似乎是魔族禁制大阵的一处阵眼，没想到这么快就可能和魔族要短兵相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