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酒楼，普通客房。

“大王，咱们下一步干什么？”

一个马猴脸的老者围着一个又矮又丑的公子恭敬地问道。

“嗯？叫我什么？”

这丑公子一脸的不满。

“哦，是王掌柜，王掌柜，下一步……”

老者弓着身马上改口，脸上笑出了褶子。

“不对！想想，应该叫我什么？”

丑公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额——，哦，金——，金掌柜，嘿嘿，年纪大了，大王别见怪。”

老者一脸堆笑，对丑公子曲意奉承。

“注意你的言行，否则我们就有暴露的危险，这里是安远城，不是群妖山，做错了，是要死的。”

“哦，下次注意，一定注意。”

老者收起笑脸，露出警惕的神色。

“刚才在大堂看见那几个下楼的人没有？”

丑公子伸手在桌上拿了个桃儿，放在嘴里“咔嚓”一口。

“看见了，前面的汉子戾气很重，身背法器，是个危险分子，后面那几个随从也都是人族一等一的高手。”

老者回忆着方才的情形，他能靠气息分辨出对方的功力，作为人族和妖族大战的幸存者，他靠的不是战力，而是战场上培养出来的敏锐感知。

他知道这是大王带自己出来的初衷，在正面战场以外的地方，情报收集分析远远比战力重要的多。

“还有呢？”

丑公子追问。

“没有了。”

老者细思之后，觉得没有遗漏了其他带有敌意的感知。

“你注意到那汉子身后的两个姑娘没有？”

丑公子提醒道。

“那两个姑娘没有让我感知到敌意，应该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危险。”

老者解释道。

他本来在后山修行，一出关，就被大王胁迫出山，让他执行一个潜伏任务，还只能和他单线联系。

一路追踪一个车队到安远城。

“怎么没有敌意？”

丑公子不悦道。

“怎么说？难道说那两位姑娘有什么不轨之处？”

老者一惊，居然有自己没有发现的危险。

“那个穿绿衣的姑娘今日吃饭时瞪了我一眼，扬长而去。”

丑公子耿耿于怀。

“大王……，额，金掌柜可是与那两位姑娘有旧仇？”

老者听闻，心里稍微安定了点。

他离开花果山，是从后山走的，没有和其他猴子见过面，大王说，这个车队身负一件大使命，看着是护送的酒镖，但其实没那么简单，让自己找出背后的真相。

可老者观察多日，还不能勘破其中的奥妙。

正在踌躇不安的时候，没想到大王亲自来了，让老者心底诚惶诚恐，觉得自己的侦查任务没有完成好，颇有愧意。

“没有。”

丑公子一口否认。

“那是两位姑娘对大王……，额，对金掌柜可是有恩？”

老者追问道，如此大费周章，不是报仇，就是报恩。

“你这么说，也没有说错。”

丑公子想想，承认了老者的猜测。

“原来如此。”

老者终于明白了一点大王的用意了，典型的千里报恩的想法在大王的脑子里作祟。

“金掌柜想报恩简单，我们可以做车队的斥候，一路帮她们事先打探，如果有风吹草动，就给她们示警。”

老者迅速制定了一个切实可行的报恩计划。

“你最近有没有查到车队的酒镖有什么背后的隐秘？”

丑公子旧话重提。

“这个……，还没有……，不过好像酒楼的老板娘盯上了车上的酒，两次去偷酒也没有得手，这个算不算是个危险信号？”

“几个凡人，不用在意，多注意一下那个管事的老头子，他应该知道一些秘辛。”

丑公子吃完果，把核往窗外一扔。

“金掌柜，我今日有个其它发现，不知道要不要说。”

老者忽然想到什么，临走之前加了句话。

“有屁就放，婆婆妈妈。”

丑公子骂道。

“那个今日被那汉子护送回来的小公子身上，有一股妖气。”

“妖气？是我们群妖山的妖吗？”

丑公子来了兴趣。

“不是很肯定，那妖气很淡，一般的人都察觉不到，是还没有开始修行的妖兽后人的气息。”

老者如实相告。

“你确定？”

丑公子深思起来。

“确定，百分之百确定，虽然我战力不行，但是对生灵的感应从来没有出过错，尤其还是我们妖族，我有万分的把握。”

老者言之凿凿。

“那就有意思了，我们把这条线索好好挖一挖。”

丑公子似乎有了自己的主意。

……

叶如风的房间中。

看着在床上盘曲城一团的小菜花蛇，叶如风惊奇地问小知秋，“你真的和他有心灵感应的联系？”

小知秋点点头，“我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能告诉他我想什么。”

说完他对着床上的小菜花蛇问道，“小八，你说是不是啊？”

只见小菜花竖立的蛇首点了点，似乎在赞同小知秋的话。

叶如风有点难以置信，问道，“你能让他摆个图案吗？比如，摆个圆圈？”

小知秋试着问道，“小八，你愿意摆成个圆形来证明一下吗？”

只见小菜花蛇看看叶如风，又看看小知秋，然后伏下身形，在床铺上蠕动起来，果然摆成了一个头尾相连的圆圈。

这下叶如风真的相信了。

她捧着小知秋的脑袋，高兴地说，“没想到你继承了你爹的这部分灵觉，真是太好了。”

“我爹也有类似的能力？”小知秋好奇地问道。

“是的，不过和妖兽对话，只是他的能力之一，这个他亲口和我说过。”

“我怎么没有听爹说起过。”

“那是因为在流云岭，没有妖兽出没，他觉得说出来，也不能马上验证，徒增他人笑话，不过，我相信你爹说的话。”

说起云清扬，叶如风的眼眶又湿润了，不过想到儿子如今继承了丈夫的一部分能力，就好像丈夫又活过来一点一样，感到心酸中多了几分安慰。

“你怎么叫他小八呢？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我们一起被抓的小孩一共有七个，本来原先我叫他小七，结果后来的那个疯丫头不干，说她怎么能做一条蛇的妹妹。”

叶如风抱着小知秋，听他一点点讲这几日那惊心动魄的故事。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中午时分，二人去下面用膳，把小菜花蛇放在房间里睡觉，想着给他带点好吃的鲜肉回来。

小知秋和娘出去没多久，客房的窗户“吱呀”一声开了个缝儿，一个马猴脸儿探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