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从云荔扶着娜塔莎坐下时就已经站在那里了。

只不过是两个人谁也没发现她，所以才让白寒听完了全程。

所以……

要保护这个世界，就必须牺牲云荔吗？

白寒突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冷，冷得她几乎下意识的在发抖。

怎么会这样？

云荔……非要牺牲不可吗？

白寒说不出自己此时此刻五味杂陈的心情到底是哪种情绪占了主导，但总归是让她下意识的颤抖了起来。

她当然知道牺牲是云荔自己的选择，可她也知道……

如果以后的生命没有云荔了，那……

白寒控制不住的手抖，可再想一想，如果这个世界不存在了，云荔接下来的生命又会是什么样？

想来想去，唯一可行的一条路，就是让云荔牺牲。

白寒蹲下身，企图让浑身发抖的自己感受一点点温暖。

这还是她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局面。

没有选择的余地，甚至连劝都劝不了一点儿。

家国大义，这四个字就已经足够沉重。

白寒捂住脸，蹲在那里无声的抽泣了起来。

今年的大年三十和去年比起来，确实冷了很多呢。

云荔在沙发上陪着娜塔莎坐了一宿，娜塔莎死死地拉着云荔的手，喝多了都没放开。

亦师亦友的两个女人，就这样相互依靠着看了一晚的夜空。

一直到天色泛白。

太阳的光芒从东方升起，驱散了黑暗，带来了亮堂的白昼。

当第一缕晨光映进云荔的瞳孔中，她便微笑了起来：“娜塔莎，等我躺到数据台上了，你再把这件事告诉她们吧，现在，先让她们好好过个年。”

娜塔莎点了点头。

大年初一，钢铁大陆上处处都是喜庆，就连大陆边缘处都挂上了成排的红灯笼。

喜庆的氛围一点儿不比在陆地上差。

乖宝一大早就穿着红彤彤的棉袄棉裤拉着傅承泽来找云荔拜年。

“妈咪早安！新年快乐，红包拿来~”

乖宝笑嘻嘻的伸出了小手，还示意傅承泽也赶紧说几句吉祥话。

傅承泽抿了抿唇，直接拉住了云荔的手：“妈妈，新年快乐。”

看着傅承泽的眼神，云荔笑着从兜里摸出两个最厚的红包分别递了过去：“新年快乐，小泽和乖宝又平安度过一年咯。”

乖宝笑着拆开红包看了看分量，二话不说就笑着转身跑去找小东他们炫耀。

只有傅承泽，连看都没看那个红包，直接抱住了云荔：“妈……”

云荔抱着傅承泽，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小泽，怎么了？”

傅承泽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叫：“我梦见……你回去了，不要我了。”

云荔失笑，把傅承泽抱得更紧：“只是梦而已，妈妈不会回去的，更不会不要你，妈妈会保护你，保护这个世界的，永远都会。”

像是在重复当初对师父的那个承诺，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云荔的话让娜塔莎眼眶都热了起来，不忍的别开了视线。

傅承泽下意识的觉得这话不对，可是又听不出哪里有问题，只能点点头，亲了亲云荔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