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謇的能力，跟李靖是没法比的。

虽然从小在李靖爱的教育下，将那张九州舆图上的信息给背的滚瓜烂熟，又因为是大军副将，能够接触到尉迟恭的所有机密文书，但想如此就掌握石洲境内七八分的情况，还是不可能的。

不过四五分总是有的。

而就是这四五分的掌握程度，就让他发现了一些不妙的端倪。

但他并没有将这些情况立刻汇报给尉迟恭。

一来，就他的身份而言，即便是汇报了，尉迟恭也未必会信，说不定还以为他是要拖延行军时间呢。

二来，李世民如此对待他们父子，着实是让他心寒，自然也就没有了为李世民继续卖命的心思。

不妙就不妙吧，反正他只是一个吉祥物。

作为一个吉祥物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论出了什么问题，都不会追究到他身上！

既然没有他的责任，他又何必去操那份闲心呢！

三来，从较为阴暗的角度考虑，如果这支军队真的出问题了，那对他而言说不定还是件好事。

毕竟国难思良将嘛。

李世民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打压他们父子，还不就是因为目前大唐帝国的局势比较好嘛。

若还是秦唐大战时期，大唐帝国时刻处于生死边缘，你看李世民敢不敢玩的这么花！

所以李德謇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然后神色如常的跟着尉迟恭回营了。

但回营后，他偷偷将自己的营帐挪到了大营的高地兼后方处。

虽然不在意这支军队的死活，但他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小命。

真要是有什么问题，总得给自己留条活命的道路吧。

……

深夜，

万籁俱静，

只剩天空一轮明月，向大地洒下凄凉的白光。

唐军大营内，除了站岗和巡逻的士兵，其他将士都已经休息了。

这毕竟是在大唐境内，虽然唐军将士训练有素，严格按照军规扎营巡逻，设置岗哨。

但绝大多数将士的精神，还是比较松懈的。

轰！

距离大营不远处的漓江河道上，突然传来一声好似爆炸般的巨响。

这瞬间吸引了唐军大营中所有岗哨和巡逻士兵的目光，也惊醒了所有沉浸在睡梦中的唐军将士。

那些骤然醒来的唐军将士且不提，但那些岗哨和巡逻士兵的眼中，却皆是露出极度惊骇的神色。

他们看到，那水流缓慢，水量稀少的漓江河道中，突然涌进来了大量河水！

但更重要的是，这些河水并不遵循常理，安静的流淌在河道中。

明明那漓江河道中的水量还不满，这股河水却偏偏脱离了河道，形成一道巨大的水流，向唐军大营冲击过来！

“水，水，河水来了！”

“不好，快跑！”

唐军岗哨和巡逻士兵们发出惊恐的喊声，有些反应快的，转身就往身后跑。

而反应慢的，则还呆在原地。

没人选择抵抗，因为不可能抵抗的住。

积蓄了整整四天的漓江水量，形成了一道宽有三百米，高有十二米的巨大水墙，以排江倒海的气势向唐军大营压过来。

面对如此庞大的水量冲击，莫说是这座没用多少心思建立的唐军大营，就算是普通县城的城墙，怕是都挡不住吧！

轰隆！

水流冲击在唐军大营上，毫无意外的将唐军大营的篱笆墙给撕得粉碎，然后将唐军大营都给变成了一片河泽。

那些没有反应过来的岗哨和巡逻士兵最惨，直接就在水流的正面冲击下，粉身碎骨了。

那些及时反应过来，转身向后跑的，受到的伤害略小一些，虽然也有筋骨错位的，但基本都能保住一命。

那些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唐军士兵，其实算是最幸运的。

虽然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已经置身于河水之中了，但他们的营帐，为他们挡住了河水的绝大部分冲击力，没有承受河水冲击的他们，至少没有受伤。

当然，这是相对而言的幸运，而且仅限于此时。

如果他们知道马上要面临的是什么，那还真不好说，他们跟那些直接被河水冲死的唐军相比，到底谁更幸运！

因为河水冲击今夜唐军遭受的只是第一波攻击。

其主要目的是摧毁唐军大营，摧毁唐军有可能组建出来的军阵。

至于顺便冲死一些士兵，那只是顺手为之。

紧随河水冲击之后的第二波伤害，是隐藏在河水中的一种灰色小鱼。

这是一种让汉水两岸百姓，闻之色变的鱼类。

别看这种鱼的体型很小，跟成人的食指差不多，但却非常厉害。

这种鱼叫灰鱼，广泛生存于汉水之中，极为灵动，速度极快，同时体内还含有剧毒。

常人只要被灰鱼在指尖上咬一口，立刻整个手臂都得红肿起来。

若是同时被两三条灰鱼咬中，那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好在这种鱼比较孤僻，大多是单独出没，所以才没造成太大的危害。

朱权曾经想过，是不是从汉水中召集一些强大的水族，但后来经过认真思考后，还是选择了召唤灰鱼。

召唤水族助阵，并不是越强越好，合适才是最重要的嘛。

以朱权目前拥有的能力，若是选择召唤个体实力强大的水族，最多能够招来相当于无上宗师层次的水族。

但那没有意义。

他手下无上宗师级别的战力很多了，不缺这一个水族。

相比之下，若是召唤这种个体实力不值一提的灰鱼。

则能召唤出上百万的数量。

如此数量的灰鱼，足以给淹没在河水中的唐军致命一击。

这怎么选择，还用多说吗？

而今唐军大营中的情况，也恰好证明了朱权当初选择的正确性。

近十万被浸泡在河水中，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的唐军将士，在灰鱼猝不及防吃的袭击下，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他们精湛的武功和军事技能，可以帮他们打败强大的敌人，却很难在漆黑的河水中，抵御灰鱼的袭击。

仅是这百万灰鱼，就夺取了超过三万唐军将士的性命。

但这并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朱权的第三波攻击，也是最重要的一波攻击，即将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