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谭承启显然是信口胡言，虽然蒙混过了关，可她还是得弄清楚些，为免有什么遗漏，将来坏了大事。

“是，”荷香应下，“世子妃，可要奴婢带话给夫人？”

柳夫人已经许久没来过王府了，她如今对柳府的事更加懒得管，任由那对母女闹翻了天，也只称身体不适，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如此一来，柳通遇事没有了发泄针对的对象，对沈兰的态度，反而大不如前。

“没什么，去看一眼母亲身体是否康健，若她问起，只说我一切都好。”柳清仪吩咐。

荷香点头，依她的吩咐去了。

有女私通，放在普通百姓家都是无比丢人的大事，据说柳通从秋狩回来后对柳香动了家法，把沈兰逼的差点悬梁自尽，才堪堪收手，结束了一场鸡飞狗跳。

柳清仪听到消息，淡淡笑了笑。

柳香眼气高，能放下身段，与那同父亲年岁相当的抚远将军私通，想必沈兰从中也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这对母女，这一辈子想的都是如何攀龙附凤，如今连脸面都舍了，却不知一脚踏入了龙潭虎穴。

人各有命，一念之差，就会改变一辈子的走向。

柳清仪冷淡的垂眸，捏了捏自己的腿。

同一时间，晋王终于见到了几日不见踪迹的谭承启。

李仁绕着石桌走了三圈，见谭承启一杯茶还没品完，终于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谭兄，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让本王秋狩说了那么多话，待会儿见了皇兄，若是皇兄问起，本王到底怎么说？”

“王爷如实说便是，”谭承启放下了酒杯，“秋狩如何说，面圣时依旧如何说，皇上不会追问太多。”

“你怎么知道皇兄不会追问太多？”李仁不信，“万一他要是问了呢？”

“若是皇上问了，王爷大可回来降罪，”谭承启淡淡一笑，“在下就在此处等着王爷。”

李仁见他如此笃定，啧了几声。

“本王就是不明白，”他语气软和了下来，“你说那太子和七皇子斗来斗去也不是一天两天，咱们在一旁看看热闹也就得了，你非让本王插的什么嘴？”

“还有那郑岩的事，”李仁一翻白眼，“那老东西眼睛长在头顶上，平日里见了本王，行礼打招呼都是一副应付差事的样，他闹出来的丑事，本王又何必替他遮掩？”

谭承启笑着摇了摇头。

“王爷有所不知，”他又给自己添了一盏茶，淡漠道，“在下让王爷做的，可都是难得一遇的好事，如今德太妃被关在寺庙不问世事，孔氏一族与王爷来往又不是那么密切，若是再有些什么意外，王爷准备靠谁？”

李仁被他问住，不吭声了。

“恕在下直言，王爷身后已经无靠了，”谭承启声音渐冷，“这些年太子与七皇子明争暗斗，皇上一直没说什么，可皇上明里暗里给了太子不知多少次机会，圣上属意哪一位，王爷莫非半点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