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小家伙。”见布偶复苏，方游没有再把玩人家身体，将之往地面一丢，木偶触碰地面弹起，化作一活生生的梦精灵少女。

其实在林玥第一次质变，天地法则的选择下，她的精灵族身体就化为了女性姿态。

在生命之湖中，褪去的不仅仅是神性，重组下的超凡之躯也进行了随机筛选，再加上一些外部力量...那来自于云阑求来“祭文”力量的干涉下，以及某些特殊因果加持下，她获得了精灵族女性的身体。

这也是云阑征求她当道侣的原因。

即使是神灵，正常的人族神灵，也少有与同性别者结为道侣的。

当然对于林玥自己而言，男女之别无任何意义，她本身的认知来自于纯粹的神性，即使现在转化为人性生物后，相比于神人之差，男女身份的变化委实无关紧要。

况且一旦证了第一次质变，也有选择性别成为神灵的权利。

等成为超级生灵，触碰到生命法则后，甚至能够随意改变性别。

只是神灵们一旦生命层次质变时选定自己的性别(大都还是选择自己曾经的性别），一般情况下不会更改，这不仅涉及道心，还涉及到本我认可，更涉及到比较少见的“两性法则”，以及其他一些方面，一旦随意更改性别，很容易出问题，影响今后的道路。

不过对于林玥而言，无所谓的情况下，并没有在第二次凝聚神火高举神国时改变性别，她也没觉得两者有何差异。

顺其自然，也是一种道之体现。

“我欲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方游看着再次回归神灵层次的林玥淡淡问道。

“呃...”林玥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种变化。

她来不及多想，连忙收束神性，约束心神，毫不犹豫跪伏在地上，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诚恳应道:

“弟子愿意。”

师徒关系在超凡世界那是比之父子，夫妻更加坚固牢靠的关系。

一般而言，真神者对未曾二次质变者绝不会签订这种羁绊关系，双方生命层次不同，一为真，一为假，即使建立关系，也最多是上下级，主仆，以及信仰者这等剥削与被剥削的羁绊。

师徒关系则有一种平等相交的意味，有真神者愿意收徒，帮忙遮风挡雨，林玥自然是一万个愿意。

方游对这第五个徒弟的“上路”颇为满意，相比四徒弟的桀骜不驯，三徒弟的诡异怪谲，二徒弟的逆反决绝，大徒弟的大义灭师...

眼前这家伙因当会可爱的多吧...

“我收徒一向比较随便，你磕了头，也算与我有了师徒因果的必然。”他温和的笑着，随后脸色一正，认真道:

“收徒虽然随便，可我门下规矩还是有的！”

“那便是不可叛师灭祖！”

林玥一听，立马乖巧点头，自己修的可不是绝情绝性之道，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来的。

方游大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转移话题:

“你可知我为何收你为徒？”

林玥摇头，这事她也想知道，如果是看中了她某一方面可以利用，完全可以将她转化为眷属。

温和点那就收为信徒，亦或者是仆人。

上来就收徒...

确实挺意外的。

“你以后就知道了...”方游也不解释，当起了谜语人。

“那你还问？”林玥脸上笑容不变，心里嘀咕，察觉到师傅并没有想象中大能者的威严，也敢在内心吐槽起来。

初以人性证神灵的她心思比较通透纯净，能感受到师傅的善意，自然也就不太害怕。

方游也没有探查她的内心想法，就像曾经面对团子等人一样，保持着彼此的尊重。

这也是大能者们对待徒子徒孙们共有的态度，绝不会随意探寻他们的隐私。

那些表面师徒，实际关系值得玩味的家伙们当然不在此列。

“行了，师也拜了，为师对门下不怎么管束，你自去吧！”

林玥顿时有些傻眼。

拜师这么简单？

拜完师难道没有什么神兵妙术赐下？

亦或者讲道授法之类的？

方游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顿时语重心长道:

“修行之道是很私人的，师傅管得太多终会影响到你对道的追寻。”

“为师的作用更多是在你可能走错的情况下帮你修正，看清道路。”

“以及求道路上遇到不要脸皮的以大欺小者，为师可以帮你清扫一番，让你不至于过早夭折。”

这番话听的林玥不断点头。

是啊，有老师在，至少不用担心其他真神针对自己了。

真好真好。

“当然，还有其他作用...”方游忽然以一种诡异的语气说道。

“比如你不幸夭折，为师还可以将你从时光内捞出，重新收你为徒，重新开启修道路。”

“只是那时的你还是否是现在的你就不好说了，毕竟为师只会帮你捞出不灭真灵...”

“以你现在的位格，应当不难理解真灵是何物吧？”

林玥听的若有所悟，瞬间想到了之前自己似乎死过一次！

难不成自己之前就拜过老师为师，只是之后死去又被复活？

可复活不是“系统”的规则导致吗？

不对！

系统说我能复活一次，这是相对于复活前的自己还是复活后的自己？

若是复活前，那自己确实只能复活一次。

可若是复活后...

复活后等于新生，新生的自己再观测到复活规则，岂不等同于又有了一次复活机会？

如此往复，对复活后新生的自己而言，每次新生都能重新获得复活机会，那岂不是自己能无限复活？

这不就等于是老师在不断复活自己？

自己一直在重复着由神化人的过程？

再深思，自己的姐姐在这个过程中究竟代表着什么，为什么在自己成神前她会突然消失。

她留给自己的成神道路意味着什么？

她也同自己一样由神化人。

她无条件信任自己，她也值得自己信赖。

她树屋中的规则金书是否是对她而言的上一世所留下？

她...美雅斯丽洛洛，会不会就是自己，曾经某次死亡前的自己留下的真灵烙印。

而姐姐...曾经是否有一个专属于姐姐的“姐姐”，同样在老师无情目光的注视下，演绎着无尽又永恒的轮回？

一瞬间，林玥肌体生寒，觉得世界是如此荒诞，眼前温和可亲的老师说不出的诡谲邪恶！

“你是不是胡思乱想了什么东西？”感受着林玥眼神中的忽然出现的绝望惊恐，方游收起怪异表情，疑惑询问。

林玥神体颤抖，有崩溃迹象，但还是生生压住了。

“老师...”

“说，我在听！”

“我是不是已经死过很多次？”

“这你不需要知道，对你而言没有好处！”

果然吗？

林玥叹息一声。

难道操纵自己背后之人正是眼前的老师不成？

身为神灵存在，道心足够坚韧，她迅速凝神，压下心中波动，又有了新的怀疑。

如果真的是老师操纵着自己，那他为何要收自己为徒，直接同化自己为眷属，随意操纵玩弄自己不是更好？

为何要给自己作为祂徒弟的名分？

为了玩乐？为了邪恶目的？还是其他自己难以理解之事？

想不通，根本想不通。

到底还是能级太弱，眼界不够啊！

将波动的情绪尽数压下，林玥看着方游的眼睛，在后者旷古寂静的双眸注视下，鼓起勇气提出了一个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老师...”

“说，我在听！”方游很有耐心的回答林玥的疑问。

“我姐姐，美雅斯丽洛洛究竟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玥说完，立马低下头，害怕听到难以接受的结果。

“她啊...”

方游脸上露出淡笑般的回忆。

“很久很久以前，你的家乡宇宙有着一名才情卓越的真神天骄，名叫苍姬。”

“碍于天地规则，碍于洪荒神们制定的法规，苍姬与一众真神们无法更近一步，祂们不断尝试，不断失败，陷入了疯狂中，在因果干预下，最终不顾一切招来了一尊巨凶，试图观测更高级的生命体，同时尝试着取代。”

“可超凡之路越往后，越不可能出现以低伐高的情况，纵然祂们算计了一切，利用了一切，不计后果的对抗下，还是被那招来的巨凶随手打入永灭。”

林玥听得心中微动，双眸雪亮的抬头。

“姐姐就是苍姬？”

她不是曾经的自己？

自己没有处在永恒绝望的轮回中？

“不是，顶多算一朵相似之花罢了，真正的苍姬还在寂灭深处。”方游说罢看向林玥，认真说道。

“不要被相似的花迷惑，你就是你，无法被任何人取代，也不会取代任何人。”

“不要害怕失败，不要畏缩不前，勇敢做你想要做的，只要不做那叛师灭祖之事，为师就是你最后的退路！”